原本被季月欢说得醍醐灌顶羞愧难当,听到季月欢的后一句话悚然一惊下意识回头,祁曜君倏然甩出长剑,莫七躲闪不及被刺了个对穿,脸上还维持着惊疑不定的表情,缓缓倒下。
季月欢啧啧摇头,“果然反派死于话多。”
祁曜君脸色铁青地看她,“过来。”
季月欢站着没动,“先等等先等等!你看看他死透没啊!我怕我一过去他忽然诈尸怎么办?”
可不是她小题大做啊!电视剧都爱这么演!什么这个人心脏刚好偏了一寸啦什么强撑一口气只为最后一搏啦,虽然她老吐槽剧情狗血,但以她这倒霉蛋体质,是极有可能遇上这种狗血事情的!
所以她不能不谨慎啊!
季月欢的原则就是,她可以死,但不能受伤,可以躺棺材,但不能躺病床。
她受够了那种受伤之后只能任人宰割的无力感,也受够了事事都要麻烦别人的愧疚感,她更害怕从南星她们身上看到如同前世室友们一般的厌烦。
——不是她不信任南星,是人性经不起考验。
祁曜君有些无语,“你看清楚朕刺的是他的心脏,给朕过来,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不少,这会儿已经是耗尽了平生所有的耐心才没有掐死她。
但季月欢还是摇头,“不行不行……算了你不上我上!”
季月欢知道这位是大爷她使唤不动,只能朝昌风挥手,“嗨嗨嗨,昌风昌风!快把你的剑借给我!”
昌风迟疑着看了一眼祁曜君,没动。
季月欢生气,鞭子一挥便卷住他手里的剑。
手一抬,长剑出鞘,季月欢顺势接到自己手里。
她一边拎着剑朝莫七走去一边对着昌风指指点点:
“你也是一点都不谨慎的,这小子知道你是越家人了诶!他要是假死蒙混过去回头暴露你的身份怎么办?我这还不是在帮你?就补一下刀多大点儿事儿?跟你借个剑还磨磨唧唧!还有你祁曜君,我跟你说捅心脏一点都不保险的,最好是割……靠!”
割喉的“喉”字还没出,季月欢的剑甚至都抵到莫七的脖颈了,躺在地上的人倏然睁眼,一掌将季月欢拍了出去。
这一掌用了他仅存的一点儿内力,但拍飞季月欢已经足够,而季月欢身后就是断崖!
季月欢被拍出去的同时还不忘把手里的剑狠狠往莫七身上丢去,也不确定扎没扎中——因为那会儿她已经往悬崖下掉了。
季月欢简直气死,她都已经这么谨慎了怎么还中招啊!贼老天你没玩儿够是吧!
正骂着又一道身影从崖上飞了下来。
被祁曜君抱住那一刻,季月欢分神地想,要是能见到伽利略就好了,她一定要告诉他,两个铁球哪怕没有同时释放也可以同时着地——只要其中有个铁球会武功。
不过断崖到底是高的,半空中也没有着力点,临到崖底的时候祁曜君才借着一棵大树减缓了下落的冲击力,抱着季月欢滚落在地。
也不知道撞到了哪儿,季月欢听到祁曜君闷哼了一声。
等彻底停下,季月欢才皱眉戳了戳他,“喂,你没事儿吧?”
祁曜君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不答反问,“你呢?”
季月欢感觉了一下,也就肩背在翻滚摩擦的时候有点儿疼,其他没啥事儿,她身量小,被祁曜君护在怀里,基本没怎么受到冲击。
“我没事,”她从祁曜君的怀里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有点茫然,“这里是哪儿啊?”
祁曜君看她爬起来之后就不管自己了,生气,“朕好歹救了你,也不说搭把手?”
他还好意思说?
季月欢叉腰,“讲道理祁曜君,是你不听我话的!我都说了可能有诈让你检查一下,如果不是你自负我能自己上手吗?如果我不自己上手我能遭暗算吗?我跟你说这个救命之恩我不认的,我本来可以不用坠崖的!”
她这么一说,祁曜君顿时理亏,他跟昌风确实也没想到,都这样了,莫七居然还留有一口气。
他叹口气,自己挣扎着起来。
反倒是季月欢看着,愣了一下,“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