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日,见大同军还是没有离开,潞王已经开始怀疑王尘是不是要造反了,当即让府中总管太监去请王尘来府中问话。
这一回王尘很是爽快的同意了,还得意的对手下诸将开玩笑道:“看见没,潞王果真请我去王府喝茶了!”
王栋不无担心的劝道:“潞王定然不会对少将军客气,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呢?”
王尘摆摆手表示不打紧:“放心吧,这次不刮潞王一层皮下来我跟着你姓!”
王栋头上黑线直冒,他是王家的家丁出身,本是孤儿,姓名都是王朴给取的,还让他随了王姓,跟着他姓这有区别吗?
不过玩笑归玩笑,王尘进城还是让叶云带了一百名中军营士兵,又让杨破虏带了一百名神火营士兵跟着以防万一。
王府总管太监见王尘带了两百名士兵,起初是不愿意的,但王尘直接无视了他的意见。
进得城来,城中一座高高的建筑吸引了王尘的注意,高有数丈,为罕见的无梁殿式建筑,十分大气。
“这座楼是孝宗皇帝为其弟汝安王所建,专门用来读书用的。”王尘前世在书上见过这栋建筑,此时充当起了临时向导。
“一座读书楼也能修的如此气派,这些王爷可真会享受!”叶云撇嘴不爽的说道。
叶云说话的声音很大,前面的总管太监听得清清楚楚,他扭过头望着叶云怒目而视,但看到叶云按在配刀上的手后,硬生生地将到口里的话又憋了回去。
不一会儿,王尘便被带到了王府,总管太监示意他的兵不能再进去了。
“你们就在府外等着吧。”王尘知道带兵进王府确实有点过,但是叶云和杨破虏两人还是跟着一起进去了。
潞王府端的是大气,比赵王府还要豪华,院中的亭台楼榭都是仿造江南的风格,十分别致。
前厅,潞王已经等在里面了,他坐在正中的王位上望着王尘从外走进。
“大同总兵王尘见过潞王!”王尘朝朱常淓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并未下跪。
潞王脸上明显掠过一丝不悦之色,但并未发作,他只想赶紧送走这个大麻烦。
“王将军免礼。”接着潞王便开门见山说道:“贵军在卫辉城下驻扎几日不知是为何意?开封城还等着将军去救呢。”
“流贼只围不打,开封城尚能坚持几日,不在乎这几天的。”王尘解释了一句,接着又道:“倒是末将的军队,人吃马嚼的,消耗极大啊……”
潞王一听便知道了王尘话中之意,随即拍了拍手,立马就有几名小太监举着几只盘子走了进来,每只盘子上都摆了满满一盘银元宝。
“贵军远道而来,消耗自然是大,本王理解,这是一万两白银,乃本王的一点小心意,望将军不要推辞。”潞王认为自己已经十分大方了。
王尘心中暗笑一声,一万两银子就想打发自己走,当他是要饭的呀?
但表面上还是正色道:“潞王你误会了,末将可不是来打秋风的,你看城外大军现在最缺的也不是金银,当兵的吃不饱,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出来,到时谁都担当不起呀!”
潞王眼皮跳了跳,威胁,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形势比人强啊,想到王尘在城外的大军,他咬咬牙还是点头道:“那再给将军一万石粮食,可以了吧?”
“我听说城内的几家大粮店都是王爷你家的……?”王尘又假装关心的问道。
潞王脸色立刻涨的通红:“那可都是我们两代潞王辛苦经营才攒下来的产业,这样,我再给你们两万石粮食,一共三万石,总可以了吧?”
哪知王尘仍然还是摇头:“末将麾下还有三千铁骑,要知道战马可是非常金贵的,那些畜生有时候吃的比人还要好,王爷你看……?”
“罢了,再给一万石草料,一万斤黄豆,这总该可以了吧?”潞王不缺金银,但粮食草料却也不算太多,毕竟年成不好,地里收上来的也不多。
王尘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如此那就多谢王爷的赞助了。”
“赞助?”潞王一愣,这个词倒是新鲜,不过他一听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王尘带着叶云和杨破虏满载而归,他们两百来人带着几十辆大车回到了大营,王栋等一干将领差点惊掉下巴,大明的王爷几时也这么大方了吗?
“吩咐下去,今晚全军加餐,明早就开拔,往开封去!”王尘高兴的宣布,大同军收刮了安阳赵王府,其实并不怎么缺粮食,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这个世道粮食有时比金银更贵重。
虽然大同军在卫辉停了几日,但对大局并无多少影响,一切似乎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况且明日大同军就要离开,这场小风波也该结束了。
但是意外和明天总是不知道哪个会先来,对于潞王来说,他已经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当晚,潞王被发现吊死在王府内院,身边还留有一封书信,信中内容尽是哭诉王尘对卫辉的巧取豪夺,完全不将皇室宗亲放在眼里,嚣张跋扈,潞王走投无路,只有以死控诉王尘的罪恶行径。
第二天,天还没亮,军营外便热闹了起来,卫辉知府带着府兵还有王府中人围在了军营门外。
“什么?”王尘是被叶云叫醒的,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他一听说潞王死了,当即清醒过来。
“堂堂王爷,内心难道如此脆弱?”王尘赶紧套上衣服,想了想,还是将盔甲穿上,然后在叶去的陪同下来到营门外。
“王尘,你逼死潞王,莫非是想造反吗?”知府带头骂道,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矜持,坐在轿中都不下来,此时须发怒张,像极了一只斗鸡。
“你谁呀你?冤枉本将军,该当何罪?”王尘指着知府叫道,知府也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来的急,没有穿官袍。
知府怒道:“本官乃卫辉……”
“我管你是谁,听好了,潞王绝对不会是因我而死,这其中定有蹊跷!”王尘大声说道。
知府快气糊涂了,两次报大名时都被打断,报个名字就这么难吗?
“王尘,莫要狡辩,能有什么蹊跷?你可有向王爷敲诈钱粮?王爷可是见了你之后才死的?”人群中有人质问王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