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雾气如轻纱般缓缓消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揭开,整个世界逐渐褪去那层朦胧的面纱,变得清晰无比。
江书臣静静地站立着,目光平静如水,凝视着漂浮在对面的青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
\&你是谁?\&
江书臣的声音平稳而低沉,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尽管眼前之人的外表看上去似乎毫无变化,但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却让江书臣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细微之处。
青寂微微一笑,轻轻地挥了挥手,只见二人面前的虚空之中,竟然凭空浮现出一张精致的茶桌。
随后,他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并示意江书臣一同入座。
就在两人相继坐下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如同梦幻一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亭台楼阁拔地而起,错落有致;假山上怪石嶙峋,溪流潺潺而下,水花飞溅,宛如一幅生动的山水画卷。
这个空间以惊人的速度具象化,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此处正是他们初次相遇之地。
青寂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怀念之色,轻声说道: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踏入此地的人!”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感慨,仿佛在追忆往昔的岁月。
江书臣并未被这份情绪所感染,她一心只想尽快弄明白所有事情的真相,然后离开这个神秘的地方。
“你和季知节到底是什么关系?”江书臣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毫不拖泥带水。
听到江书臣的问话,青寂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江书臣的眼睛,反问道:
“哦?难道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
江书臣垂眸避开对方的视线,缓声说道:“有人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季知节曾经被天道亦或者神剿灭。”
“季知节为何会被神剿灭?”青寂问。
“因为他想成神,成神需要整个小世界的灵气,所以他将魔带到了其中一个小世界中,还利用印记控制了所有的修士。”
“他的行为惹怒了神,神却没有让他永远消失。”江书臣说着,平和的双眸看向青寂。
“有人曾言,星星之火虽微,但亦可成燎原之势。此语用于形容季知节,可谓恰如其分。仅以其微弱之神魂,竟能掌控修仙界半数修士,使其甘愿为之效力,这般能耐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从某种程度而言,她对季知节实怀几分欣赏之意。若此人并非与自己处于对立之位,或许他们之间还能有更多的交集和交流。
“你的故事当真精彩纷呈。”青寂微微上扬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然而,这又如何呢?”
只见江书臣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青寂,郑重其事地道出惊人之语:
“季知节窃取了神之物,故而在神寻回那件物品之前,绝不会令他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而那件至关重要之物,正是属于你的!”
实际上,这只是江书臣的一番推测而已。
自从离开天白山后,她便一直苦思冥想此事。
要知道,神乃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季知节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其行径已然触碰到了神的底线。
那么,究竟是何缘由致使神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呢?
想来定是因为季知节身上有着神所迫切需求之物。在此之前,江书臣对于此物尚一无所知,然而就在踏入此地、目睹脊骨的瞬间,她心中已有定论,确信无疑。
脊骨是青寂的脊骨,也不只是青寂的脊骨。
“你很聪明,这里只有一半是我的东西,而另一半还在季知节的手中。”青寂也不再兜圈子,神色罕见的认真。
桌上的茶水消散,重新汇聚成一张图纸。
图纸上绘制着熟悉的纹路,江书臣迅速拿出早已绘制过的图纸放在一起。
“此阵代表着小世界的起源和终结,能够扭曲时间和空间,使阵中的一切回归混沌。”
青寂说着,指尖在其中一个阵符轻点,灵脉初生,山峦起伏,江河奔腾流淌,小世界从无到有一一在她眼前展现。
“你眼前的我只是投影,这个小世界并不能承载我的力量,想要从季知节手中救下这个世界,只能靠你们自己!”
青寂的身影逐渐消散,江书臣迅速将整个阵法记在脑海之中。
“忘了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江书臣猛地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面前虚无的一切。
忘记告诉她什么?
什么忘记告诉她了?
“青寂?”
江书臣试探性地喊出这个名字,那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天地间悠悠传开,然后不断回响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飘荡,回应她的唯有一片沉寂。
再三确认青寂确实已经不在之后,江书臣那张一直以来都无比平静的面庞,破天荒的裂开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如同浓重的阴云般,不知不觉就笼罩在了她的四周。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她心底就是有个强烈的直觉——青寂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些话,必定至关重要!
正当此时,江行雪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少家主?”
江书臣像是猛然被惊醒一般,身子微微一颤,这才从刚才那种晦气的情绪状态中回过神来。她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紧紧握着的图纸悄悄收了起来。
“找到出口了吗?”江书臣定了定神,转头看向江行雪问道。
只见江行雪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太阴奇门已经成功破解,只是……之前曾经出现过的那根脊骨,现在只剩下一半了,而另外一半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书臣闻言,心中暗自思忖,另一半脊骨想必已被青寂给带走了。
毕竟,眼下所剩的这部分,不过是季知节特意留在这儿用来镇守“界”的一件灵器罢了。
想到此处,江书臣果断说道:“嗯,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