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墨香斋

    苏诗韵和柯杨成亲的日子在前，允武和赵露熙成亲的日子还略晚两天。大喜之日的前两天，乔离离约了萧问初、陈茹馨还有赵露熙去给苏诗韵添妆，陈茹馨那个时间有事脱不开身，让她和萧问初先去，把赵露熙留给她，她和赵露熙结伴一起去。

    可巧赵露熙约了试吉服，也走不开，两人倒是正好作伴第二天再去。

    乔离离和萧问初到达苏大学士家的时候，已经有一群贵女在苏诗韵的小院里了，苏诗韵的几个嫂子陪着正说话，见她二人进门，众人起身相迎，福身行礼，“参见太子妃，参见长平郡主。”

    都是有身份的贵女，只不过身份高不过太子妃和郡主罢了。

    乔离离和萧问初让大家无须多礼，该怎么说话怎么玩照旧就行。

    自从乔离离和郁璟晏去领兵打仗之后，朝中的官员们说起太子和太子妃，都是一水水的夸，能想到的好词都用一遍了，尤其是在皇上面前，不管是有什么事让他生气了，只要是一提太子和太子妃，再把二人夸一顿，皇上立刻就高兴了。

    皇上高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皇上不高兴，那被降职，被贬官，被抄家，被灭族，都有可能发生。你说你屁股是干净的，那还有连坐呢，还有灭九族呢，你能保证你全族人的屁股都是干净的吗。

    二人和众贵女寒暄了几句，就去苏诗韵的闺房里给她添妆了。

    萧问初的添妆是一对水头非常足的镯子和两块玉佩，难得的是这四件东西都是一块玉石雕刻而成的，适合夫妻两人同时佩戴，搭配上合适的衣服，很是有情趣。

    乔离离的添妆是一整套紫水晶掐丝头面，紫水晶本就难得，掐丝的工艺又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兴起的，京城里的贵女门如果能买到一个这样的簪子，都要戴出去显摆几回，这一整套头面下来十几件，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送出来的。

    珍宝阁是自己家开的，要多少件还不是乔离离一句话的事，不过也实在是价值不菲，成本都颇高。

    苏诗韵对两人的添妆爱不释手，“姐姐们是真知道我的喜好啊，件件都戳在我心窝子上。”

    送礼当然是要送到人家的心坎上啊。

    苏大学士在朝中的影响颇深，又有三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后继有人，这苏诗韵嫁的还是状元，诗书传家远，来添妆的人自然也多，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一个，也没法好好说话，任凭苏诗韵如何不舍，乔离离和萧问初也得告辞离开。

    今天乔离离和萧问初除了来添妆也没有别的事，乔离离说：“萧姐姐若是不忙，咱们找地方聊一会儿天吧。”

    “好。”萧问初爽快的答应了，二人本就是准姑嫂，一家人，又一起扛过枪，那一份同袍之谊又非别人能比，之前打仗时同锅食同榻眠，现在回到京城，反倒是见得少了。

    二人去了墨香阁，到了三楼专门为乔离离准备的房间，掌柜的赶紧亲自上了茶点，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小主子了，知道小主子领兵上战场，他们几个夫人的旧部还聚在一起掉了一回眼泪。

    后来，战场捷报频传，他们这些人的腰杆子天天都挺得溜直儿，一边为小主子开心，一边又为小主子担心，还替夫人高兴，那心情都不知道是如何的百转千回。

    终于把小主子盼回来了，知道她要处理的事多，也不敢往跟前凑，好在，今天小主子终于想起他来了。

    其实，掌柜的真是想多了，乔离离最近忧心母亲的事，根本没心情过问生意，反正有允文和允武呢，如今尚振也回来了，他虽然封了官，但没有在朝廷领差，还是她的手下给她办差。几个人相辅相成，出不了大差错。

    今天属实是从苏诗韵家出来各自回家，这里是必经之地，书斋又比较清雅，适合说说话。

    乔离离看到掌柜的两眼放光的看着她，知道今天不说两句是过不去了。

    “书斋你做得不错，允文和我汇报了，你也可以和管事的干活的都说一下，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到年底都有赏。”她这么长时间不在，所有的生意都井井有条，一点乱子没出，真是让她欣慰。

    想想也是，谁敢来找不自在，这是太子妃的书斋，你就说吧，太子妃一路胜仗的打，大燕国土都多了一半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来太子妃的铺子里捣乱，那还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

    不用别人动手，皇上都能灭他九族。

    “我们现在就拿得很多了，谢谢小主子。”掌柜的搓搓手说，“上次从敦华古城运回来的那批书卖得非常好，想派人过去再进一批，现在水路不是通了吗，也很方便。”

    “那行，派两个妥当的人去。”乔离离说，水运比陆路运输快捷便宜，所以，这淦江航运仅仅开了两个月，就打开了局面。朝廷什么都不管，却是银子滚滚来。

    忽然，乔离离心念一动，问掌柜的，“有关于海东圣国的书吗？”历史上对于海东圣国的记载很少，就像关于那千古一帝的女帝也没有记载一样，世人对这段时间的了解，都是来自家族一代一代人的口述，家族史，或者野史，“画本子，野史，只要是和海东圣国相关的，都可。”

    “有，有，小的这就去给您找。”能被乔离离交代去干点活，掌柜的是太高兴了，一出门整个人跟要飞了似的。

    “萧姐姐，你和兄长下聘的那天，我恐怕不能去了。”这也是乔离离要和萧问初单独说话的原因，她要当面把这件事和萧问初解释一下。

    “我和阿璟哥哥要出门一趟，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请萧姐姐体谅。也不是要瞒着萧姐姐，等到事情圆满的解决的时候，姐姐自然就知道了。”下聘是大事，奈何选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乔离离实在是等不及了。

    她怕在萧问初心里留下隔阂，以后毕竟都是一家人，有些话还是提早解释清楚为好。

    萧问初怎么会怨怪乔离离呢，乔离离是什么身份，太子妃，她要做的事也有可能是皇上让她做的，皇上一开口，让她干什么她可不就得去干什么，皇上吩咐的事，怎么能和别人透漏呢，不得不说，萧问初，完美的想歪了。

    她拉着乔离离的手说：“离离，我是在军营里长大的，最知道军令如山倒，你是陪在皇上身边的，皇上的命令那是圣旨，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撇开你兄长，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事不密则事成。

    “你放心吧，祖母和蓁儿我会多关照的。”萧问初没有扭扭捏捏的京中贵女做派，那些繁文缛节也约束不了她，她想去平西王府，随时都可以去。

    现在西部有霍无畏和左丘琳琅在，新鲜出炉的平西王能在京中多住一段日子，母亲年迈，还有两个要成亲的子女，都需要他在京中，好在现在没有边境可守，向西，向北，都是大燕的，国境线到边了。驻扎的军队只是震慑刚归属的大燕的这些国家，偶尔还会有小股的反对势力，都不禁打，不值一提。

    西面的边儿是终年积雪不可翻越的高山，北面的边是极寒的大洋，都是到了所谓的“天尽头”了。

    两人聊着天，掌柜的敲门进来了，怀里抱着有十几本书，笑呵呵的放到桌子上，乔离离一眼扫过去，都是关于海东圣国的野史，游记一类的。

    “小主子，小的还私藏了一本，看着是个有年头的。”说着，他把手在长直裰的衣襟侧面擦了擦，从袖袋里掏出一本很旧的册子：“这本书不知怎么和别的书混在一起，我看着是个有年头的古籍，就收起来没卖。”

    乔离离一看那书上的名字和图案，瞳孔骤然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