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董成虎离开,陆天明住店,给账上放了二十两,掌柜自然热情安排。
钓鱼不牵连无辜就行,贵人反正无所谓。
后院五个小格子的院子,陆天明挑了一个四周开阔的房子。
烧炕的灶火在屋里,柴火也得另算,无所谓,让伙计搬进来一摞劈柴,烧他一晚。
另外要了几个杯子,伙计生火后退出屋外。
把书放到炕上,塞满柴后拿出针线上炕,
穷鬼脱掉棉衣,把内衬脱两个,国公家里就是富裕,内衬摸了三套婢女都没注意。
再次穿上棉衣,开始在窗口用针线缝制最简单的盔甲。
这时节贵人们个个身材变粗,前后垫几本书应该看不出来,比棉甲铁甲结实,只要没有淋湿,妥妥的金钟罩。
陆天明过于高估自己的针线能力,兜八个大口袋,缝制完用了四个小时,缝的眼疼,书放进去,穿身上顿时安全感十足。
喝了两杯茶,又添满柴,门栓窗栓各挂了一个杯子防贼,睡觉。
这炕烧得太烫了,不得不把另外两个被子当褥子用。
仰头躺在炕上,深吸一口气,这个操蛋的世界,不缺银子了,更加危险了,张家名声不错,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看看那个张之桐,哪里像个正常女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再看看张之极,涵养不错的笑面虎。
最后看看英国公,一头蛰伏的老虎。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谋杀你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但牵连老子的人一定是坏人。
想做官就得有付出,无缘无故有了立场,多了一群敌人。
当啷~
门栓的杯子掉落,让陆天明瞬间汗毛倒竖,还不到子时,太过分了。
借着灶火穿上内衬,头朝里躺下,又没了声息。
双方在熬心,陆天明很有耐心,半个时辰后,柴火叭叭的燃烧中,咯噔,咯噔的响声又来了。
一点创意都没有,以后给你们弄点新鲜杀招。
一刻钟后,一个黑影手持匕首慢慢进屋,缓缓来到炕沿,看陆天明靠墙睡觉,他还得上炕。
双膝刚刚跪到炕上,大被突然飞起来。
刺客大惊,立刻挥舞匕首,划了两下,陆天明跳到反手方向,脖子挨了重重一劈柴,扑通倒下。
摸摸鼻子,还好没直接敲死,力道始终不好控制。
全身扒光,衣服割成布条,双手双腿背拷,嘴里塞了一块布,一脚踢到窗沿下,静等接应的人。
匕首不错,单刃短刀,反手握在手中,发力很方便。
“老二,老二…”
门口传来低呼声,陆天明蹭得起身,把被子盖在刺客身上,赤脚下地站在门后。
“老二,老二…”
接应的人又叫了两声,轻轻一推,门开了。
一个人影弯腰探头探脑,这比刚才还方便,陆天明反手拿刀柄,对着后脖子狠狠砸下去。
扑通一声。
第二个搞定,火速拖进来关门,门缝里向外望去,月色不错,天地间白惨惨一片,没有任何人影。
如法炮制,第二个刺客也扒光扔窗沿下。
但他怀里有东西,两块二十两的银锭,两块腰牌,正面阳武侯府,背面是名字。
英国公的女婿刺杀我?
张之桐觉得老子羞辱她,在刺杀掩盖消息?
或者这两人是来考验自己的应变能力?
陆天明充分发挥了他谨慎的习惯,思维拓展了两个时辰,天亮了。
穿好衣服,拿起灶火上的铜盆,到一边洗了把脸,扭头来到酒楼大堂。
伙计还在打扫,看到他立刻迎过来,“哎哟,大人您这么早起床了,这都快休沐了,您轮值呀?”
“本官哪里都不去,再去百户所一趟,还是请董百户过来赴宴。”
“好咧,您可真是大方。”
挥手示意他快去,伙计开门到大街上向北而去,陆天明来到二楼,眼神盯着后院,半天也没什么异常。
脚下大门一响,伙计呼喊的声音传来,“大人?大人?”
“二楼,师兄上来吧。”
伙计噔噔上楼,“大人,董百户说他不想来,还说他接不住您的事,让您凡事找国公府,不要到亲军衙门,小人也不知何意就被撵出来了。”
陆天明点点头,“早饭呢?有点饿。”
“厨子还在做,这里冷清,小人一会给您送过去。”
“算了,冷清点脑子清楚。”
“呵呵,那您稍等。”
伙计离开,陆天明继续盯着后院,董成虎很鸡贼,亲军若不会自保,也做不了实职百户。
他不知什么事,但他知道与国公府有关。
早饭是稀粥和麦饼,粥不好喝,麦饼不错,纯粹的麦香味,绝对没有添加剂。
陆天明拿了四块麦饼,准备在屋里吃,回到小院推门进屋,与炕上六眼相对。
他们倒是没挣脱,但三人昨晚谁都没看清谁,又拿被子盖着,此时互相看看,陆天明顿时大骂,“高老二,秦老七,你们来杀老子?!”
两人跪着呜呜大吼,陆天明上炕对着两人啪啪几巴掌,伸脚对着脑袋猛踹,如同董成虎对他一样。
这两人是锦衣武堂的人,亲军里的帮闲,虽然自己不知道他们现在做什么,绝对不是阳武侯府的人。
打了一会,坐在炕上喘气,高老二布条掉了,快速说道,“天明,我们被人利用了,他们四十两银子要你的命,那两块腰牌是对方给我们的。”
陆天明把另一人的布条拽掉,他立刻点头,“武堂昨天黄昏才接到的单子,师父让我们来接头,绝对不知道是你。”
陆天明一头雾水,“师父在做杀手?”
两人瞬间闭嘴,对呀,陆天明都离开武堂三年了,什么都不知道。
看这两人的脸色,陆天明大怒,啪啪一人给了一巴掌,“说话。”
“对方说只有一人,东英楼第二间乙号院,这后院只有你一个客人,不可能错。”
“对方是谁?”
“这我们不会问,而且肯定不是正主,昨晚天黑在黄华坊智化寺胡同口接头,给我们银子和腰牌,事成之后,银子我们带走,腰牌扔到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