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既在演戏,也在快乐,隔壁的小院里,两个黑衣人翻墙而入。
他们也是刚来,嘉定伯府里的防御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不设防状态,陆天明的校尉又在前院客房,后院潜入进来,反而更容易做事。
今晚月色还可以,不耽误事。
两个将死之人听了一会屋内的欢乐,有点焦急的探头看向窄窄的廊道中,接应之人还没来。
抱胸忍受别人的人生,廊道终于来了一个黑衣人。
“周奎屋里竟然有两个女人,这狗东西会玩。”
“发现了?”
“没有,全敲晕了,另一人在正屋廊道口。”
“妥了,做事吧,下辈子见。”
为啥是四个黑衣人呢,这是骆养性临时加的,他还是觉得不保险,得做逼真一点。
两人缓缓上房,一人埋伏在廊道中。
屋内的欢乐终于停了,陆天明抱着田秀夏,伸手拿一杯葡萄酒。
嘭~
头顶一声清脆的大响,田秀夏被吓了一跳,慌张抱到身上,“郎君,什么声音?”
“别担心,穿衣服,我出去看看。”
“穿什么衣服,您也别去了,想来是夜猫。”
“好好好,都听你的…”
嘭~
又来了一声,陆天明火速套上裤衩,示意田秀夏穿上衣服,持刀缓缓开门到院中。
“好胆!贼子找死!”
陆天明突然一声大吼,田秀夏披头散发到门口看一眼,陆天明已上房大叫,“来人,有贼人。”
田秀夏莫名紧张,到院中仰头看房顶,猛不防被一掌敲晕,黑衣人扛起来就走。
“截住他们,杀了狗贼人。”陆天明在房顶追着两人大叫。
嘉定伯府的护院反应太慢了,黑衣人已经扛着田秀夏到正屋,陆天明也把两个黑衣人逼了回来,后院才跑来几个人,接着八个校尉穿着裤衩持刀杀到后院。
正屋门口,黑衣人把刀放到昏迷的周奎脖子后面,“别过来,否则我们兄弟杀了嘉定伯。”
“别别别…”小伯爷周玉通大叫,“请诸位手下留情,想要多少银子都行。”
“老子不要银子,杀了陆天明。”
周玉通看一眼八名校尉围起来的陆天明,这个任务很不现实,“兄弟,十万两,放了我爹。”
扑哧~
窗户一道血,黑衣人从屋内扔出来两具尸体。
周玉通大叫一声,“姨娘…别别别,别杀我爹,我们放你们走。”
陆天明到身边一脚踹开周玉通,从校尉手里拿了一把绣春刀,冷冷走向门口,“为何截杀夫人?”
“陆天明,是你活该,兄弟们就埋伏在院内,你这个小娘子送上门…”
“放了他,老子宽恕你。”
“你自杀,爷爷就放了她,临死还能尝尝美人,哈哈哈…刚才你挺生猛啊。”
不是这样计划的,陆天明对骆养性擅自做主很恼火,抽刀直接杀了过去,“老子杀了你们。”
嗖~
嘭~
陆天明腿一软,一头栽倒在门前,身后的校尉与两个黑衣人一顿混战,黑衣人退回屋内,校尉把陆天明拖了回来。
看着大腿上的飞刀,陆天明脑袋也懵了,还有别人插手?
“郎君,郎君,救命啊,他们杀了伯爷…啊~”
拔掉短刀,陆天明急得大叫,“小夏?小夏?”
旁边周玉通看得更急人,与下人一起大叫,“爹…爹…老爷…老爷…”
屋内突然亮起火光,窗帘被点燃,丝绸厚布,瞬间如同火炬一般。
院里更加一顿乱叫。
“小夏!”
“爹!”
“老爷!”
木质大房子瞬间就像一个火炬,陆天明现在有杀了骆养性的心思,激动大吼中被两个校尉扛起来到前院疗伤。
大腿上的飞刀是这年头的飞刺,明晃晃的细铁棍,没有流多少血,就是扎的生疼。
田秀夏,本来是让她做证人,如同韩幼衣一样,是自己杀了她。
两刻钟后,外城千户所、南城指挥使带着大批兵丁到伯府。
半个时辰后,正阳门大开,锦衣卫、刑部、东厂、内阁六部知道消息的人都来了。
后院火炬一时半会熄不了,到处是光亮。
陆天明神色复杂看着众人,众人神色复杂看着他。
刺客奔你而来,你是厉害,一打三刺客也跑不了,却把自己的小妾丢了,还把嘉定伯爷害死,自己还被插了一刀…
后院传来府内人呜呜的哭声,陆天明靠在台阶上,腿伸得老长,纱布透出血迹,看起来挺惨的。
骆养性一脸沉痛到身前,
“贤弟,贼子看来并不为刺杀,否则不会这么早出现,他们不小心被你发现了,武艺又不行,慌张之下跑到正屋,嘉定伯和两位妾室被杀,你的夫人也遇害了,他们好似只为来偷听你说话。”
陆天明屈屈腿,缓缓站了起来,一拳甩给骆养性,抓住衣襟大骂,“混蛋,你是吃屎的,小夏…啊~”
嘭~
骆养性大腿给了一膝盖,陆天明顿时痛嚎一声,脖子又挨了一下,歪歪扭扭晕了过去。
“抬陆同知回皇城去,锦衣正衙、南城兵马司各出二百人护卫,这里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他需要冷静一下。”
骆养性把陆天明交给他的贴身校尉,一群人立刻抬着他密密麻麻先回内城。
等他们走后,骆养性才对一群红袍躬身,“诸位大人,完全是意外,贼子不小心被天明发现,他们又打不过,走投无路跑到正屋骑虎难下,明知必死,只好死了。”
红袍们互相看一眼,整个过程非常清楚,没什么可问,刺客和嘉定伯、田贵妃妹妹都烧成了一堆灰。
出了白天的事,任何人都可能窥视斗转星移术,刺客来源完全无法判断,人家确实不为刺杀,是陆天明逼死了他们。
只能说,这就是星象师命格的可怕之处,难怪陆天明多次从刺杀下全身而退。
孙承宗和轮值的温体仁是领头,叹息两声,吩咐众人准备办丧吧,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