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半夜被惊醒,暗赞一声师兄是做大事的人,吩咐张世泽带京营接手长治城防。
登莱骑军、辽西骑军、校尉还是歇着吧,得保持战力不是。
他倒下又睡了,刘妞妞和郡主却睡不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局势完全失控了,前者在分析有什么影响,后者则单纯气愤反贼刺杀宗室。
城内官驿的人寅时就来了,陆天明哼哼两声,扭头继续睡。
郡主思考一会,超出她的脑力活动量,抱着陆天明很快入睡。
刘妞妞却无论如何睡不着,既担心城内的探子被误伤,也对身旁甜腻拥抱的二人吃醋,暗骂郡主哪有皇室的尊严,就像立早阁的歌伎。
好不容易熬到辰时,陆天明还没有醒的迹象,刘妞妞起身到厢房打热水,看到官驿大厅全是人,也没有搭理他们。
打一桶热水回到卧室,洗脸期间陆天明醒了,刘妞妞给他弄好热水,也不好意思继续睡下去,起身洗漱。
毛巾扔到架子上,陆天明抽抽鼻子,靠近刘妞妞脖子闻闻,“什么味道?”
刘妞妞脸色一红,“山里添加药花的胭脂,老爷鼻子太灵了。”
“太行山有木香花?不可能吧,那玩意在这不是冻死、就是旱死,富贵人家可能在花房种一点,不可能用来制作胭脂。”
刘妞妞一愣,“木香花和桔梗花,太原买到的。”
陆天明点点头,搂着她用力抽抽鼻子,脖子亲了一下。
刘妞妞立刻抱身上,眼神有点迷离,陆天明昨晚在脑力活动,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早上被突然勾引,忍不住了。
紧致光滑的皮肤,果然不比郡主差。
刘妞妞紧咬牙关缠身上,没有吵醒郡主,梳妆台完成一场高难度的棋局。
太兴奋了,竟然出了一身汗。
刘妞妞更是香汗淋漓,伸腿高高抬起,期望能早点回京。
公母俩都很满意彼此的表现,刘妞妞从小练燕子功,简直是人间极品,抚摸一遍光滑的肌肤,再次洗了把脸才不舍出门。
太阳升的老高,门口风一吹,有点迷糊,用力甩甩头,迈步下台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抓住栏杆站稳,还好正厅瞧不到这里。
暗骂一声放肆,以后不能这么玩了。
院中站了一会,看看远处的山河,看看长治城,大厅内的人都等着他,陆天明这才扭头到大厅。
沈藩被废,马上会被挤出山西商场,今天该跟他们摊牌了,老子是大夫,破局的点你们应该想不到。
光线一暗,失去阳光有点晕,陆天明挤挤眼坐到首位,公开的身份没人能跟他争,韩爌、冯铨也不行,知府、知县都在这里,对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师兄,现在什么情况?”
开口有点沙哑,陆天明捏捏眉心,妈的,昨晚三人挤一起,肯定半夜没盖好被子。
“回大人,长吏司已经确定刺客不在王府,但王府一定有内应,刺客从奉承司院内的一棵大榆树进出,大概几十个人,昨晚王府前院非常混乱,有近千人在准备今日祭拜的相关物资,混进几十个人完全可以遮蔽。”
陆天明拿校尉送过来的稀饭喝起来,再次问道,“怎么死的?”
“全部是中毒,但一次毒杀十五人,那就至少有三十人在灵堂,刺客应该从后门而入,与大殿隔着一道白幡,既要行凶,还不能惊动其他人,人少了不行,嫡次孙朱迥江被打晕了。”
知府孙膛立刻道,“衙役和执役排查过了,长治城内加起来也没有十个陌生人。”
陆天明一愣,“嗯?这么大的城,没有十个陌生人?”
“的确没有,外地人都有本地人证实,是经常到长治的人。”
“大王怎么说。”
“这…下官没敢问。”
陆天明把稀饭喝完,又喝了一口茶,使劲甩甩头,还是感觉后脑木木的有点晕。
他低头思索之际,董成虎低声道,“大人,长吏司来人了。”
亲藩长吏司的属官只有两名进士出身,就是左右长吏,他们是四五十岁才高中的进士,没有官途可言,或者做知县评级较差的官员。
左长吏进门匍匐下跪,“下官拜见钦差大人。”
“有话快说,不要扯淡。”陆天明不耐烦道。
左长吏起身拱拱手,“大人,我们虽然把遗体全救出来了,但十五位殿下死相凄惨,城里的仵作和快班衙役都没见过这种毒,下官想请锦衣卫帮忙。”
“不用那么啰嗦,说来听听。”
左长吏有点为难,陆天明冷哼一声,“左长吏,请叫我陆大夫。”
董成虎也立刻道,“亲军里论破案本事和验尸技能,没人比陆大人更精通。”
左长吏这才躬身,“抱歉,忘了大人身份,十五位殿下口鼻流血、身体蜷缩、血肉乌黑、两眼充血、瞳孔却是收缩,临终个个呕吐、口鼻残留血沫,呕吐物喂狗,不到一炷香惨死,如此剧毒,闻所未闻。”
陆天明深吸一口气,如同看傻子一样,“就这需要锦衣卫?大王还是找内应吧,既然城内没有外人,那就是熟悉王府的自己人,查到内应自然能查到凶手,查不到内应,找到凶手也没有意义。老子可不会一直留在潞安府扯淡。”
左长吏认真听完,一脸懵,“大人能否明示?”
“明示个屁啊,你们这么蠢吗?一种毒不会这种惨状,三种、五种、十种呢?谁说凶手只给吃一种毒。这些症状应该是番木鳖、砒霜、乌头碱、蛇毒等混合毒,查清何种毒没任何意义,找内应为重,不要忘了本质。”
左长吏恍然大悟又一脸懊恼,“下官明白了,告辞。”
“等会,左长吏,大王有没有想过,凶手都进去了,为何还要强行喂毒呢?这是仇杀,或者示威,有没有线索?”
左长吏为难片刻,还是拱手道,“下官无法言明,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