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陈墨眼中杀意退却,突地感觉头晕目眩,他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他转身蹲下,在大当家的身上摸索起来。
片刻功夫,便在大当家的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皮袋子。
陈墨将袋子揣入怀中,转身离去。
......
地牢里,宋瑾面露凝重的倾听着外面的喊杀声。
隔壁,石榴趴在牢门上激动的喊道:“小姐,大小姐派人来救我们了。”
宋瑾眉头微皱,厉声道:“闭嘴!”。
“呜呜呜.......”
“不准哭!”
姐姐绝不是如此莽撞之人,派人来拯救风险太大,一个不好就会被撕票。
听外面的声音,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来者实力很强。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如果是山匪胜了还好说,但如果是未知的势力胜了,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人质。
宋瑾心里充满了担忧。
明月躺在干草床上,内心充满了期待。
她坚信在外面厮杀的人就是陈墨,而且也坚信他能赢。
片刻后,喊杀声惨叫声消失,整个山寨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安静持续了一会,地牢内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宋瑾紧紧的盯着过道尽头,石榴抹了抹眼泪,盯着过道尽头,明月眼神坚定,盯着过道尽头。
一身素白长袍,腰系锦带,披头散发的陈墨出现在过道尽头。
宋瑾满脸的不可思议,石榴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怎么可能是姑爷。
只有明月,会心一笑。
陈墨在山寨里转了一会才回到地牢,他先在屋子里换了衣服,儒巾上全是血,他没带。
在地牢的入口他幸运的发现了钥匙,拿着钥匙就往里面走。
“怎么是你?”宋瑾疑惑的问道。
陈墨找着手中的钥匙,打开牢门,说道:“等会再说,我先放你出来。”
放完宋瑾,陈墨走到明月石榴的牢门前,石榴激动的喊道:“姑爷。”
看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陈墨安慰道:“不哭不哭,安全了。”
再看向明月,她微微笑着,目中烟波氤氲,陈墨回以一笑。
找了一会,陈墨没有在地牢里发现其他的仆人,只能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
石榴扶着宋瑾,明月跟在陈墨身后,四人出了地牢,直奔山寨大门。
四人无惊无险的走出山寨,石榴扶着宋瑾,兴奋的跳跃着说道:“小姐小姐,我们逃出来了。”
宋瑾眉头微皱,敷衍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一路走来,她没有发现一具尸体,只有一些杂物散落在地,这场景诡异非常。
正常来说胜利一方都会打扫战场,可她没有见到一个人。
这诡异的情况让宋瑾百思不得其解,她望向前面的陈墨希望他能说出一些情况,毕竟他在外面肯定比在地牢里的她们了解的情况多。
“外面发生了什么?”宋瑾开口问道。
陈墨停住脚步,转身把早已想好的托辞说了出去。
“被山匪拉出去以后,突然寨子里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响,独龙说是大当家的院子方向,于是带着两个小弟前去查看,留下一个押着我。独龙没走多久,就响起了喊杀声,惨叫声,看着我的山匪慌张起来,我趁他一个不注意跑到一间屋子里躲了起来。后来,我等着外面没了动静才出来,出来后我就直奔牢房了。”
宋瑾听完陈墨的解释,轻蔑的笑道:“也就是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陈墨一脸认真的回道。
宋瑾颔首,没有在多问,她知道陈墨是什么性格。
明月在一旁撇了撇嘴,目光如炬地看着陈墨,她明白外面的动静肯定是陈墨制造的。
“小姐,姑爷,我们走吧。”石榴小声的道,她待在这里就觉得不安全。
宋瑾颔首道:“四周可能还有山匪,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陈墨也点头回应。
他现在是强撑着身体不倒下,一旦有点意外他都扛不住,宋瑾又有伤在身,剩下毫无战斗力的明月和石榴,待在这里太过危险。
随即,石榴扶着宋瑾,陈墨和明月在面探路,在夜色下艰难的向山下走去。
......
宋府,养心斋。
这几天以来,宋芷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秋菊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夏竹在傍晚的时候回府了,云药师还是找不到。
黄金已经凑齐,可云药师迟迟找不到,再不去山上赎人,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宋芷也正是担心此事。
“秋菊,明天准备上山去赎人。”宋芷躺在软榻上,面色凝重的说道。
“小姐......”秋菊想说些什么,嗫嚅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口,她知道,明天多半是赎不回来人。
......
第二天,清晨,一辆马车疾驰在通往雁荡山的官道上。
车内,宋管家面色凝重,坐在对面的夏竹抱着剑,面无表情。
宋芷昨天决定了上山赎人以后,就开始了安排,首先将易筋大成的夏竹调了回来,然后安排她护着宋管家去交赎金。
宋管家原是宋青书的书童,一步步看着宋家壮大起来,也看着宋芷和宋瑾长大,对宋府有很深的感情,这次上山他是抱着一去不回的心态。
“夏竹,上山以后如果情况不对,我以摔杯为号,你带着黄金逃走,如果不行,你就自行逃走,不用管黄金,也不用管我,人跑出去就好。”宋管家慷慨激昂的交待道,好似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一样。
夏竹静静地坐着,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淡淡的回道:“好”。
宋管家愣了一下,是他多想了,他想着能得到夏竹的安慰。
“哎。”他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他转头通过车窗看向外面,蓝蓝的天空,绿树成荫,心中暗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可惜他心情不好。
这时,一辆驴车从他眼前驶过,宋管家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
他颤抖着张口嘴,嘶哑的吼出一声:“停车!”
他迅疾的钻出马车,看见驴车也停了下来,上面坐着的正是宋瑾陈墨明月和石榴。
昨晚,四人艰难的走下山,中途还遇见了几个山匪,宋瑾勉力出手赶跑,而后四人下了山走了一会遇到一个村子,进去歇了一晚,天不亮就起来雇了村民的一辆驴车赶回宋府。
“小姐,我就说是宋管家吧。”石榴骄傲的抬起下巴,笑呵呵的道。
“就你能。”宋瑾娇笑道。
宋管家走上前来,拱手道:“二小姐,姑爷,你们没事吧?”
“受了些小伤。”宋瑾回道,转头看向旁边的陈墨,揶揄道:“某些人快要死了。”
此时的陈墨脸色苍白,虚弱无力,躺在明月的怀里,迎向宋管家关切的目光说道:“可能是受了些风寒。”
昨夜到了村子里以后,陈墨强撑着直到最后倒在了床上,那一刻他立马晕了过去,早上被明月发现了异常,所以雇了驴车往城里赶,就是为了给陈墨医治。
“姑爷受苦了。”宋管家关切道。
而后,宋管家安排陈墨和宋瑾上了马车,其他人坐上驴车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