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正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打开看着手里这份舆图,比之宫里的画法复杂的多,旁边备注的山山水水等地形地貌,与宫中的完全不同。
而且林开云这人也很聪明,对大明的土地一概没写,上面只有南洋和那个新大陆,这笔画法也不知是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手,难道是西洋?。
他为首辅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朝中的大小事务。
银子缺,这些年即便在怎么改革,采用一条鞭法,银子还是不够用,大明太大了,处处都要用银子。尤其是如今的气候,瞧瞧这样的天气,即便在京城还是会有人冻死,更何况是其他地方。
处处都要花钱,哪里来的银子呢,说句千疮百孔也不为过,当年文宗在世时太能折腾了,加上当初的首辅,留了这样一个大明下来。
本来靠着红薯玉米,又新增了不少人口,慢慢发展也是不错的。可是这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之前钦天监秘密上报陛下,明年天气怕不怎么好,加之今年黄河就差点决堤,要是不加固堤坝明年肯定撑不起。
那银子就不能动。开春之后要加固黄河的,这花费的银钱可少不了,这样一来本就捉襟见肘的户部可不得驳斥礼部了。
而且当年林开云他们回来后,琼海世子也回来了,还带回了西洋的海船,后来他们派人去南洋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他们碰到了西洋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涉的,总之他们还是安全带着海船回来了。之后朝廷派人与他们接触,一起制作海船。制作海船哪里是那么容易的,银子那可是哗哗的流出去。
海船需要龙骨,琼海找不到这么多适合的木头。即便花银子买,只要朝廷真的严格控制,他们就买不起,除非从南洋运回来。如今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对琼海而言,同朝廷合作就是最好的选择。
还在这些年一直都在加紧制作,上次传回的消息是快做好了,如今估摸应该快了。
广州那边还在西洋购置大炮,这不也是银子。
总之朝廷没钱,打仗少不了。那就加油挣钱吧!没钱打什么仗!
还好工部也在制作大炮,等他们成功了可以少费些银钱。
还有水军人员不说了,广州水师这几年可没少折腾。濠镜的银子基本就进了他们的口袋了。
都走到了这一步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开海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就让风吹起来吧!
。。。。。。
任平正拿着东西就往外书房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小内侍就看到任平正走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首辅大人。”
“去通报下,就说我求见陛下!”
“是!”
过了一会,便看到林元善笑着走了出来:“首辅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任平正扯了扯嘴角,看着巍峨的宫殿,便抬步走了进去。
林元善后脚跟了进去,便吩咐其他人退下,留着他一人伺候。
正德帝看了看时辰,都快申时了。
任平正正准备下跪请安,正德帝便摆了摆手:“起来吧,做这些虚礼做什么!”
平日里听得正德帝这么说,任平正也就顺势站直了。可是今日...想想还是跪下请安。
正德帝看着他行完大礼,本来不错的心情这一下好心情也没有了。二人相处了几十年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出事了。一般事情都是要先报到内阁,之后在呈上来,想到这,正德帝抿了抿嘴角。
“起来吧!”
“谢陛下!”
“爱卿有何事要奏?”正德帝看着任平正问道。
任平正起身,将手中林开云所写的办报章程递了过去,正德帝一边看一边点头,“这办报看起来有趣得紧!”不过不是说要做啥房产吗?怎么搞到办报去了。
“陛下,林开云此法可行,不过这个度必须得掌握好!”任平正往林元善那看了一眼,转头继续道:“陛下,子远准备在此报上做开海文章!”
正德帝正看得有趣,觉得他这想法真不错,突然听了这么一句,有点懵“什么意思!”
任平正和正德帝相处这么多年,岂能不懂他的意思。
“子远觉得朝廷吵不出结果,准备拉百姓进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全民参与!共进退!决定大家都参与!”
正德帝觉得耳朵出问题了,转头看着林元善,见他点了点头,他才反应过来他没有人老耳不中听,细细看了看手里文章,没发现有此等言语。
“你见过那小子了!他亲口说的!”
任平正:“是!”
正德帝走了下来,慢慢踱步,“你觉得此法可行!”
任平正斟酌道:“回陛下,可行,但是内容得有人审核!林子远不行!”
正德帝走了几圈,觉得此事不值得任平正下跪。
“还有何事?”
将手中的舆图递给正德帝,“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这是林开云绘制的南洋和新大陆的舆图,比宫中的更为详尽。”
正德帝接过舆图,仔细查看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此等绘制方法到是闻所未闻,“如此详尽,此图乃是无价之宝啊!之前对南洋也就知道诸国的大致方向,这舆图可详细多了,不过这些线条之类的是什么?”
任平正点头道:“是河流走向,有的是山脉走向。”
正德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到时候可以叫林爱勤给大家仔细说说。”
还想说些什么。正德帝突然有些卡壳。
林开云?
新大陆?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会有地图?
谁告诉他的?
。。。。。。
任平正看正德帝的脸色便知道了,当即跪下叩头:“陛下,林开云便是家中不孝子任自中收的徒儿杨子远!”
林元善此时真想自己的耳朵聋了,这些日子他可太知道正德帝对林开云的满意了,如今这一出当真是......
正德帝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任平正,这是他大明的首辅,是同他一起走过几十年岁月的老友,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这说的是什么!他的徒孙,好啊,真是好!
“你们任家这是欺君啊。”
正德帝的声音落在耳边,相伴几十年,哪里能不知道正德帝的脾气,声音越轻代表他更怒!
“陛下,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