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车，爷四个直奔潘家园旧货市场。

    “老爷子你也太抠门了，四叔开业你就送个叫花子破碗，让人看了不得说我们小气啊？”

    古月亮见自己老头子怀里捧着一个木头匣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说好了徐四叔开业大吉，让老头给弄几件好宝贝撑场面，结果老头儿就拿了一个青花小碗完事。

    “我瞅瞅。”王维就想从老头儿手里把木盒子打开看看，就凑上去说道。

    古云生听了自己老姑娘的话，气的脖颈子都红了，拍了拍木盒子说道:“你懂什么？这是青花里面的精品釉彩五文杯，徐老四惦记这东西好长时间了，我都没舍得拿出来给他看呢！”

    “那是啥东西？釉彩五文杯？没听说过啊！”古月亮就有些疑惑的问道。

    古云生哼了一声，目光看向王维，“我跟你说过青花瓷如何分辨好坏，你给傻丫头说一说。”

    王维一听这话就有些脑袋疼，你们爷俩叫板撩上我算怎么回事？

    但是老头儿问了又不能不说，于是就道:“青花是从隋唐时期发展起来的，到元朝后期逐渐进入成熟期，一般说青花瓷是白地青花瓷，真正成熟期要数明宣德年间的技法最好，青花五彩，孔雀绿釉青花，豆青釉青花和青花粉彩，到了清朝康熙年间青花瓷又有了长足发展，有了黄地青花和哥釉青花等等，师傅的这件釉彩五文杯估计是明朝宣德年间的青花五彩杯的一种吧？”说着掰开老头的手，将那木盒子打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一眼，“不对，这是豆青釉青花。”

    古云生看了一眼王维，虽然这小子接触古玩这一行没有多长时间，但是这小脑袋瓜却是真好用啊！

    古月亮就有些惊讶的看着王维了，这才几天工夫啊？这小子莫不成是个妖怪？

    “小师弟啊！你这样子会没有朋友的，小妖怪啊！”古月亮就捏住王维的下巴颏子使劲的捏了捏说道。

    “疼，师姐，你下手太重了。”王维抗议的说道:“是师傅教的好嘛！什么东西都给我往脑子里灌，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东西呢？”

    古云生就笑了起来，拍了拍王维的大脑壳说道:“你这才哪到哪，以后的路还很长啊！光是词条就有五十万条，而且还要经常去实践，你以为做古玩就是摸几个瓷器吗？”

    王维一听这话就有点打退堂鼓了“好家伙，学校里要学那么多东西，还要记那么多词条，不得累死我啊？”

    古月亮就回头看着小孩儿，咯咯一笑的说道:“哈哈，吓怕了吧！我就开始不弄这个，不然早就疯掉了。”

    王维苦着一张小脸，满脸都是震惊的望着古云生说道:“师傅你可以少教我点，我就弄点瓷器字画就完事啦！其他的不想学。”

    古云生笑呵呵的摇着头，摸了摸王维的大脑袋说道:“别听月亮的，她那叫不学无术，有这么好的本领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还不想学？”

    “有什么好的？整天面对着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看着就心烦。”古月亮是当真对家学不怎么感兴趣，于是就阴恻恻的笑着对王维道:“小子，上了贼船你还想下去？门都没有。”说完兀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古云生闻言皱了皱眉头，拍了一巴掌老闺女的脑袋说道:“哪有你这样给师弟作表率的，回去把鉴古经经抄五遍。”

    “啊？”古月亮闻言不禁全身一抖“我又不是你徒弟，那玩意我才不抄呢！”

    王维就有点好奇起来，问道:“那是啥玩意？很难吗？”

    古月亮满脸的不高兴，回头看了一眼王维又兴奋起来，说道:“那是古玩口诀，你学了保准忘不了。”

    “那啥口诀？”王维回头看着古云生问道:“看师姐的样子好像很恐惧，是不是很难学？”

    这时候古辞偃突然张口道:“不难学，我就会一点。”说着小脑袋一摇说道:“翠到极致有油光，祖母堪称玉中王，晶莹剔透形如水，碧波荡漾一滴香。鬼斧神工自然成，灵犀一线万年光，单线复线同精美，贵妇偏爱灰眼锒。世上万物钻石坚，晶体有楞宝光寒，七色宝石蓝为先，硬度游光三尺现。人工油光浮目短，青天流光是真颜。手轻声木有土腥，铜锈自然千年成，器型纹饰合古意，身有铭文价连城。……”

    古月亮和王维惊讶的听着小家伙的这套贯口，好家伙真不知道这小子竟然还有这本事。

    就连古云生都有些意外，小孙子这孩子竟然能将大灌口诀倒背出来，也真的太让人意外了。

    “不显山不露水，你小子可以啊！”古月亮不由得对小侄子另眼相看起来。

    古辞偃背了有三四分钟的样子，竟然将鉴古经背下来大半，再往后就有些磕磕绊绊了，但是就这三四分钟几百句都有了。

    古云生都有些吃惊了，自己这大孙子看着有些木讷憨厚的样子，想不到不声不响的已经学到了这个地步吗？那我还教个屁的徒弟，直接教这小子不就完事了。

    古家是家传渊源，祖宗十八代都是干着这行当的，想不到自己这大孙子竟然有这样的天赋，还真是让人意外啦！

    “你教他的？”古云生就有些纳闷的看着老闺女问道。

    “我闲的。”古月亮就翻了翻白眼，也是看着小侄子满脸的震惊之色“辞偃，这口诀谁教你的？”

    古辞偃就道:“奶奶教的。”

    “哦！那就难怪了。”古云生就有些明白了，准是老太太待着没事干，就把鉴古经偷偷的教给孙子了。

    王维倒是头一次听这鉴古经，也觉得有些朗朗上口很好学的样子，心里就想这东西也不难学啊！小辞偃都能背下来我也一定能，就道:“这个鉴古经看来不难学的样子啊！”

    古月亮就有些尴尬了，自己可是老头从小亲自教的，可是读了无数遍别说背就是念一遍脑袋都大。或许她真的就不是这块料吧？

    古云生就点了点头说道:“回头让你师姐给你抄一遍，给你三天时间背熟了，跟辞偃比一比你们俩以后一起学习。”老头发现了宝山立刻就做出重要决定，家学啊！怎么能都留给外人？

    王维不知道这老头此时内心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他就想混个师傅，这总比自己钻研偷技省时省力吧！

    司机是古老的专用司机，一般只要他有事需要外出的时候，才会打电话把车子叫出来，平时的时候司机一般都是随时待命状态。

    兜兜转转，车子一路开上三环路，从劲松桥下去以后，绕开施工路线到了三宝斋的后巷里。

    王维看到从这里往前走，过了两个路口就是多宝阁的后门了。

    “哦！原来是这里啊！一会儿到杨老头那里待会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