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是没想过替顾子衿赎身，但莫名就感觉她不会接受，硬要说的话，就是不愿被所谓人情束缚。

    “太疏离了。”卓翼宸叹道。

    作为社会动物，哪个人身上没几个人情往来？若不是文潇邀请，顾子衿恐怕都能在天香阁宅到地老天荒。

    另一边，文潇问顾子衿会在缉妖司待多久。

    “等找出真凶，我应该就能回去了。”顾子衿笑着将茶点推到文潇手边。

    文潇拈起一块糕点，“你真的打算一直待在天香阁？”

    “怎么可能。”顾子衿倒茶，“我已经在存钱了。”

    文潇眼睛一亮，“我可以……”

    “不用。”顾子衿打断道，“我自己可以。”

    丞相救了她就要求她替他办事，谁知道收了其他人的东西会不会又要有什么事。

    哼，阴险狡诈的人类！

    顾子衿心中吐槽，面上却依旧笑吟吟。

    “在天香阁我没有不如意，所以也不想麻烦你。”

    “好吧。”文潇尝了口糕点，“若有需要你尽管开口，我不行，还有小卓嘛。”

    她眨眨眼。

    顾子衿笑着没说话，却在心里摇头。

    不行啊，人和非人有生殖隔离……吧。

    ……

    缉妖司接手了一部分水鬼案，恼怒的崇武营干脆上报向王说缉妖司夸下海口五日内一定能破，向王便下了旨。

    “欺人太甚！”文潇骂道，“崇武营这几年脏事烂事不知多少，爹，不能让他们这么嚣张！”

    “我当然知道。”范瑛皱着眉，“最近我也和司徒整理了下崇武营所犯的事，但还没来得及交给丞相。”

    卓翼宸低头：“指挥使，都是我太冲动了。”

    “不怪你。”范瑛拍着他的肩膀，“你也是为了百姓，能少个人受苦也好。”

    他是知道崇武营有多少人是被屈打成招的，有些甚至担了错也走不出崇武营。

    “范大人！”司徒鸣突然走了进来，同他耳语一番。

    范瑛神色震惊，交待几句，很快和司徒鸣一起离开。

    回缉妖司的路上，文潇和卓翼宸碰上了前来寻他们的士兵。

    “卓统领！”士兵语气激动又畏惧，“大妖朱厌来找您了！”

    “小卓！”文潇惊呼。

    卓翼宸已经飞身赶去。

    缉妖司。

    在外等了许久不耐烦的赵远舟强闯进去，却发现卓翼宸竟然真的不在，一时有些尴尬。

    “你谁……”

    顾子衿郁闷死了，前面吵吵闹闹，她作为借住的客人本来不该掺和，但谁知道来人竟然直接打了进来，再不出面就显得有些冷漠了，可刚对上来人就愣住。

    “你……不是人？”顾子衿犹豫道。

    不太确定，只是隐隐这么感觉，这也和赵远舟根本没收敛周身妖力有关。

    “虽然听着像是在骂我，但看着你也不是人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虽然他的破幻真眼给了离仑，但辨别人与非人的法子还是有的。

    赵远舟转着伞，又好奇问道：“你怎么会在缉妖司？还能有单独的客房？”

    顾子衿没说话，打量着从哪里下手。

    赵远舟一眼就看出来她想干嘛，语气幽幽：“想杀妖灭口啊，可惜——”你打不过我。

    “离开她！”

    一声厉喝，随之而来的便是直劈而来的青色剑光。

    红色妖力卷起，阻挡了凌厉的剑势。

    “这么紧张啊。”赵远舟勾唇，不怀好意笑道，“看来我是找对人了，只要抓住你，不愁小卓大人不听我的。”

    卓翼宸闻言干脆猛地增加剑势击退赵远舟，一个旋身挡在顾子衿面前。

    赵远舟眯起眼。

    顾子衿瞪他，用手在脖子上一划，威胁着。

    赵远舟觉得好笑，却突然后心一凉，一个踉跄，“你……”

    他转头看向不知何时过来的文潇，“我还以为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没防备……没想到……”

    他轰然倒下，背上插着一把短刃。

    “他死了？”顾子衿惊讶。

    “没有。”文潇对于这个爱演的朱厌十分无语，“妖没那么容易死，我只是涂了涣灵散，专门放倒妖怪的药。”

    她说着还给了几包给顾子衿。

    “以后碰到不怀好意的妖就洒，效果很好。”

    文潇蹲下身收回短刃，刚抽出来赵远舟就活了。

    “咳咳咳，麻烦温柔点，捅进去痛，抽出来也痛。”他“虚弱”地咳嗽。

    文潇毫不犹豫又在他身上划了一刀。

    “其实……”

    再一刀。

    “……”赵远舟沉默看着她。

    文潇举着血淋淋的短刃威胁。

    “涣灵散对我没用。”赵远舟真诚道，“所以能不要一直划拉吗？痛还是痛的。”

    文潇指了指地牢的方向，“去地牢。”

    “好嘞。”赵远舟利落爬起来就往那走。

    卓翼宸安抚了下顾子衿，就和文潇一同去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