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众人齐聚，英磊拿出山海寸境打算一步到位。

    沙砾散去，众人来到了昆仑山……脚的思南水镇。

    英磊尴尬挠头，说自己因为裴思婧说的话在启动山海寸境时不小心想到了这里。

    在裴思婧解释后，其他人都表示无事，左右已经很近了。

    但思南水镇的萧条却引起众人注意，因为有昆仑山灵力护持，这个小镇再怎么说也不会如此。

    于是众人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白玖则拿出避疫的药丸给众人服下。

    顾子衿跟着卓翼宸去其他地方打探，路过的每一条街都散落着纸钱，两边门扉的白布随风飘摇，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竟是这般败落了。”卓翼宸叹息。

    曾经他缉妖时也是到过这里，那时候的人们欢声笑语，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却不想如今人烟散尽，白纸成堆。

    顾子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人类，本就是这么脆弱。

    又走了几条街，顾子衿蹲下身看着枯萎的花草。

    “不是普通的疫病，应该是妖。”

    卓翼宸的目光也落在倒伏在街边的植物，“的确，若是普通疫病，不可能连植物都中了招。”

    植物疫病和动物疫病的发病原理不同，两者一起中疫的概率极小。

    “如果是妖的话可就多了。”卓翼宸皱眉思考，“絜钩鸟、蜚、跂踵鸟……”

    “但唯有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

    顾子衿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很快与文潇他们汇合。

    文潇已经确定戾气的源头就在灵犀山庄，又从顾子衿他们这里得知很可能是蜚在此处造成疫病，于是赶忙去找白玖和英磊。

    终于在过了一个巷子后看到了药铺前跟人说话的白玖他们。

    刚一靠近，顾子衿就停了脚步，眉头微蹙。

    “怎么了？”卓翼宸第一时间停了下来，连带着文潇他们也是。

    顾子衿看着药铺中正和白玖温声交谈的中年医师，犹豫着摇头，“没事。”

    可能因为她是幽灵的缘故，对一些事也格外敏感，有时候自己没反应过来但直觉已经告诉她有哪里不对。

    就像那个中年医师。

    “好强的怨气。”顾子衿喃喃。

    赵远舟瞥了她一眼，随后看向药铺。

    此时白玖正和他们介绍自己的师父温宗瑜，中年医师，也就是温宗瑜温和笑笑，目光似不经意间划过顾子衿。

    卓翼宸递出腰牌让温宗瑜帮忙借调府兵封城，温宗瑜离开后他们就准备前往文潇看到的戾气源头——灵犀山庄。

    “英山有鸟，其名肥遗，食之已疠……疠虽然泛指疫病，但具体指向是麻风，不行。”文潇在小本本上划了一道。

    “栒状湖中多箴鱼，食之无疫疾。”标注可用。

    “青耕御疫……”文潇犹豫着圈起来。

    “从山上的三足鳖食之无蛊疫……这个是疑心病，与疫病无关。”划掉。

    赵远舟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后夸张惊呼，“白泽神女，太敬业了吧！我们连元凶都还没见到呢！”

    文潇啪地一声合上本子，“这叫防患未然，先做好几手准备总没错。”

    赵远舟鼓掌，“太棒了，能有这样一位白泽神女守护苍生真是太好了！”

    文潇捏紧拳头，突然很想给他一拳。

    赵远舟看出她眼中的危险，咳嗽两声，解释道：“这不是看你们一路都这么紧绷，活跃下气氛嘛。”

    卓翼宸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

    前方突然出现大片白色。

    是狂风呼啸着扫过，纸钱纷飞，宛若一层层白色波浪向众人靠近。

    顾子衿扯着卓翼宸站到一边，像是在给什么让道。

    其他人有样学样，总归这纸钱不吉利，能避就避。

    “……”卓翼宸张口，顾子衿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并对其他人比了个“嘘”的手势。

    等纸浪路过，顾子衿才拉着卓翼宸回到路中间。

    “刚刚那是……？”文潇虽然没看出什么，但不妨碍她勤问好学。

    “阴灵过道，生人回避。”顾子衿解释道。

    在她眼中，刚才有一群衣衫褴褛的阴灵于漫天飞舞的白色纸钱中从他们面前走过，若是有人撞上了，少不得要生场大病。

    “应该是这里死的人太多，而且戾气遮天蔽日，让整个思南水镇阴气过重，导致他们白天也能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