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秋闱放榜
作者:妩媚的叶   嫡女谋:傲世皇子妃最新章节     
    近日京都皇城之中,可谓是非常忙的时间段。七月大皇子娶妃,八月秋闱,九月秋猎,十月大朝会。桩桩件件都是大事。

    也因为事情繁多,故璃王上书提议,五年一次的大朝会今年刚好在出云国举行,九月的秋猎可延后到十月再一同举办,也好让异国贵宾领略到出云的风土人情,传统习俗,见识我出云国的少年英才。

    这也证明,今年的秋猎会在十月举行,到时四国同在,隆重性不言而喻。青年才俊,皇孙贵胄,文官武将,个个卯足了劲,祈盼能在大朝会秋猎中一展风华。

    当然,现下更要紧的还是临近在即的秋闱。

    官家贵子,寒门子弟,无一不想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而每年秋闱,也都是各大世家和众皇子招揽势力,吸收新鲜血液的重要时刻。

    与往年不同的是,往年大多数学子都更想被大皇子结交,入田氏的门下。而今年,风头无二的皇子,却是五皇子。

    大皇子德行败坏,二皇子和四皇子更不用说,祸国殃民,现下还被关押着。这三位都有了大污点,怕是无翻身之境,此消彼长,便剩五皇子一枝独秀了。

    大皇子詹玄耀还算好些的,至少还能去拉拢招揽,有得一拼。二皇子和四皇子却是自身难保了,这往年最能活动钻研的秋闱,今年同他们二人是没什么关系了。

    也因少了这许多的弯弯道道,今年的秋闱殿试,呈现出前所未闻的公正清明。

    而即便如此,田思渊也以碾压性的实力,得了圣上的赏识,毫不留情的夺了此次秋闱的文武双状元,一扫多日来田氏一族因詹玄耀之事所带来的阴霾。

    有人欢喜有人忧,杜府之中,自秋闱开考那日,杜杰斐再度出事,杜明晦和杜廉清就已经愤懑气恼多日。

    听得林严昱此次秋闱,只得了个二甲的进士出身,杜明晦更觉心力交瘁,郁闷交加。

    虽说这成绩不算多差,但也算不得多好就是了。更何况杜杰斐……唉、难不成天要亡他杜府吗?

    “廉清,杰斐情况如何了?”杜明晦面色阴沉,晦暗不明。

    想起又横躺榻上的爱子,纵是杜廉清,也忍不住要掉泪:“还没醒来,情况不容乐观。本来旧伤也才好得七七八八,能参加此次秋闱已是杰斐志坚。岂料竟会出这种事!若杰斐醒来,得知错过了秋闱,怕是接受不了……”

    杜明晦吐了口浊气,紧攥铁拳,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暂平怒火:“查,不惜任何代价,翻天覆地也要彻查!何方小人不长眼敢在杜府头上动刀!”

    这事杜府封锁得紧,除了杜府自己人,暂且无人知晓。

    任是谁都想不到,堂堂杜府的嫡长孙,会在赴秋闱出府当天,被一群黑衣人尾随暗算。

    杜杰斐上次在相府受的伤,已经让他毕生难忘。好不容易好得七七八八,强撑着赶上了秋闱,却在半道上被截胡了。

    开考那日,杜杰斐同林严昱一道出的府。刚出杜府入巷口,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布团封口,麻袋套头,动作熟练,噼里啪啦对着杜杰斐就是一顿狠揍狂踢,棍棒双下。

    林严昱和杜府的护卫也被一瞬间压制住,动弹不得,口唤不得。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得杜杰斐的闷哼声。

    待到脱离桎梏,林严昱咒骂着拿开了麻袋,杜杰斐已无影无踪,只看到旁边被绑死,一动不动的麻袋。

    杜府护卫和林严昱虽也被套了麻袋,但好在没被虐打。解开那口绑死的麻袋,却见上一刻还步履轻盈的杜杰斐,此刻已奄奄一息,鲜血淋漓。

    那群黑衣人现身的时间,短暂得似乎没出现过,稍纵即逝,却把杜杰斐打得一口气只出不进。之后,便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杜府怎么追查,都毫无踪迹。

    直到今日秋闱都已经放榜了,杜杰斐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杜明晦身居高位,有亲信也有宿敌。但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是谁敢如此大胆。即便是田氏,也断不敢如此做事。

    林严昱只得了二甲进士,杜明晦未必有多满意。林箭澜却是很看得开,觉得这成绩已经不赖了,毕竟林严昱是二甲的第一名。

    詹玄羽将那榜上之名大致浏览了一翻,抄写了几个林傲梅感兴趣的,着无霄送去,其他的便也不看了。

    反正不用看,也知道没有杜杰斐的名字。他派的人出手,可不像傲梅阁中的丫鬟婆子,还能让他赶得上秋闱,定叫那杜杰斐半死大残才行。

    胆敢觊觎傲梅,直接死都太便宜那混账了。

    要说詹玄羽如何得知此事的,只因为林傲梅上次偶然在信中问他,此次秋闱杜府的杜杰斐可有参加。詹玄羽觉得有猫腻,稍加追查便知晓杜杰斐曾经干的腌臜事。

    詹玄羽只跟林傲梅说杜杰斐没参加,实际上他查到了杜杰斐会参加。可那又怎样?

    林傲梅并不知道詹玄羽的雷厉风行,只道这杜杰斐真是中看不中用,生得人高马大的,如此不禁打,那伤养了这么久还没养好。

    詹玄羽做事素来心细如发,写给林傲梅的名单上,不仅写了一甲的三人,还写了林严昱,林严恒的,章止扬的,甚至还有,刘段慬!

    久违的名字,让林傲梅第一眼便看到了他。三甲的同进士出身。

    林严昱和林严恒都是二甲。林严昱却是二甲第一名的传胪。

    一甲的三人中,最出类拔萃的无疑是田思渊。章止扬是一甲第三名探花。一甲第二名的榜眼,唤作秦墨枫,是秦大学士的嫡子,秦墨雨的嫡亲兄长。

    文举的大致便是如此。武举的只知道一甲武状元仍是田思渊。其他的,林傲梅都不清楚,也不认识,懒得理会。

    田思渊……

    林傲梅脑海中浮现出桃花宴上那贵公子清雅非凡的身影。

    大皇子府内,田思渔听闻田思渊夺了文武双状元,顿时大喜过望。她就知道,堂兄绝非凡俗!

    她的堂兄阿,是世上最优秀的人!

    只可惜……他们是本家的堂兄妹,注定她不能以想要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可是,她也情愿,远远望着他,清清白白的守着他。

    而这一切,全被毁了,被林芙蓉那个贱人毁了!若非那贱人不知廉耻,害得表哥声名尽损,她又怎么会被爹爹和姑母安排嫁入大皇子府!

    思一时怒火中烧,想一会气急败坏:“水落,去把那贱人传来,到本皇妃跟前立规矩!”

    水落习以为常的应下,带了其他几个丫鬟婆子一同朝后院的柴房而去。

    糊纸木门紧闭,却是摇摇欲坠。水落嫌脏,直接抬脚,驾轻就熟的踢开。

    “贱人,还不起来!皇子妃传唤!”水落一脚将靠在木柴上的女子踹下,扬声道。

    女子发髻散乱,发丝脏兮兮,披头盖脸的垂着。身上衣裳已经快到遮不蔽体的地步,透着血迹斑斑的伤痕。

    脚下的绣鞋也少了一只,染着黑红发脓破开的黏液,透着股奇怪的异味,甚是恶心。

    水落嫌弃的捂着嘴鼻:“贱人,你这鬼样,谁见了敢相信你是右相府的嫡大小姐,啧啧啧,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得了。”

    女子抬起眸,脸上新旧伤痕交错,唯那眼睛还是认得出来的。竟真是林芙蓉。

    那眸光淬了毒一般,水落一脚便踢过去:“贱人,我说错了吗?敢这么看我,心中可是在咒骂我?”

    林芙蓉咬牙发栗:死?她何尝未想过死?可她不敢,亦不舍!她不信,她生来尊贵,最终要落得如此凄凉的结局?这不可能!

    田思渔倚着美人塌,慢条斯理的涂着蔻丹。十指纤纤,莹莹如玉。

    林芙蓉眼角酸涩,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而今不过才几月光景,却好像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田思渔甚至未抬头,便琼鼻微蹙:“什么味儿阿,林芙蓉,你想毒死本宫吗?”

    林芙蓉垂首低眉,不敢出声。

    田思渔剜了一眼水落道:“这贱人如此污秽也配带来本宫面前?好歹给她收拾一下再带过来,别脏了本宫的眼。”

    于是,林芙蓉被拉扯着换了进大皇子府以来的第一身衣裳。井水冰冷,倒在身上透着刺骨的寒意,林芙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没洗得多干净,但好歹算收拾了一遭。

    “过来,给本宫按按脚。”田思渔手上的蔻丹未干,正吹着气,懒懒吩咐道。

    这些天来,林芙蓉已经完全不敢违抗田思渔。因为身上脸上的鞭痕便是教训。

    跪到田思渔脚边帮她按着腿,林芙蓉咬紧唇齿,心中满是屈辱。

    田思渔以脚挑起林芙蓉的下巴:“委屈给谁看?想勾引谁?”

    “芙蓉不敢。”林芙蓉手中的力道不觉重了些。

    “这名字不太适合你,从今天起,你就叫贱人,可懂?”田思渔嗤笑道:“不谢恩?”

    “谢、谢皇子妃……”屈辱,弥天大辱!

    “你没名字吗?不知道怎么说?”

    林芙蓉咬牙不语,田思渔直起身子,脚踩着她的肩膀:“要我再说一次?”

    “贱人、谢皇子妃赐名……”

    田思渔眸微眯:“嘁!无趣!滚下去,见到你就烦。今晚不许你吃饭。”

    本以为林芙蓉骨头有多硬,不过如此。林芙蓉若敢再多反抗几次,田思渔说不定反倒要刮目相看几分,让她好过一些。

    无趣至极!

    本还想多嘲讽几句,但失了傲气的林芙蓉,让田思渔都没了兴致。

    林芙蓉起身要告退的模样,突然间眸泛凶光,朝田思渔扑了过去。

    田思渔毫无防备,虽懂几分武,却还是被扑了个正着。

    林芙蓉死死咬住田思渔的肩膀,隔着衣服,都让田思渔觉得钻心的疼。

    “贱人,你疯了不成,放开我!”屋中顿时乱做一团,丫鬟婆子赶忙上前拉开林芙蓉。任那丫鬟婆子怎么扯,林芙蓉就是咬牙不放,疼得田思渔痛呼出声。

    田思渔急中生智,攥住林芙蓉的头发,这才拉开了她,反手便是一巴掌:“贱人,你找死!”

    林芙蓉再不加掩饰,凶狠的瞪着田思渔,小人一朝得志,她林芙蓉虎落平阳被犬欺,受此奇耻大辱,此刻已生了必死的念头。

    “来人,给我打,这贱人以下犯上,赏她二十板子,拖到院子里行刑,以儆效尤!”田思渔的肩膀切切作痛,适才嫌林芙蓉磨失了反骨傲气,此刻却也让她欣赏不来。

    “田思渔,你有种就杀了我!否则,他日我翻身,必第一个要你碎尸万段!”林芙蓉被按到了长凳上,悲切大吼。

    “翻身?”田思渔此时又起了打落水狗的兴致,不屑道:“秋闱已经放榜了,你的嫡兄,得了二甲第一名。可是,有人记得你半分吗?贱人,你认命吧,你已经是一颗废棋了!没有人会愿意出手救一颗废棋,还是一颗已经脏了的废棋!”

    “右相府你早就不必指望,林右相已经明令和你断绝关系。这么久了,杜府也像不知道你这个人一样,你觉得,杜明晦和杜廉清那两只狐狸会想帮你?不踩你两脚跟着撇清关系就不错了!”不得不说,旁观者清,田思渔在这一方面,看得比林芙蓉透彻清楚。

    林芙蓉受尽身心屈辱,还苟延残喘至今,唯一的希冀便是杜柳清和林严昱,以及杜府。

    但此时她好似瞬间认清了现实。也或许这几个月来,她不是不清楚,只是不忍希望破灭,一直在欺骗自己。

    板子落在身上,林芙蓉眼中的泪悄然而落。不止因为身上的疼痛,还有心中的屈辱。

    要说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林芙蓉心高气傲,田思渔便践踏她的尊严,确实效果显着。

    “行了行了,唤个大夫给她处理下伤口,若是死了,唯你们是问!”二十板子还没打完,林芙蓉便已受不住晕了过去。田思渔制止吩咐道。

    虽说这样打,伤的是隐秘处,但无人会去在意。林芙蓉在她们看来,同窑子里的女人已经没多大区别。

    林严昱现在确实春光满面,虽颇有些遗憾,但也算对得起这十年的苦读。他自觉若非受杜杰斐的影响,乱了心神,状元榜眼,应不在话下!

    若说还有谁记挂林芙蓉,大抵只有杜柳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