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关键词get,流萤立刻从动摇的迷茫状态下脱离了出来。
“也就是说,那乐园仍是一场梦。踏入乐园,便意味着放弃现实,对么?”
凡人永远也无法脱离现实的束缚。即便他们真的放弃冰冷的现实,进入虚假但却美好的梦境中。可当他们的肉体溃败、生理机能停滞之时,他们的美好梦境就会瞬间崩毁,这带来的落差与冲击远比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消亡要来的强烈。
——最坏的情况,他们的意识会因根本来不及接受美好的破碎而完全崩毁,甚至连抚慰与愈合的空隙都没有。
所以,在听到“清醒”二字时,流萤就明白,她已经不需要再听了。
患有失熵症的她很清楚,逃避现实无异于慢性自杀,星期日的乐园终究会崩溃。
——要么是被他救济的人们的肉体先崩溃,要么是他自己的精神先撑不住而崩溃。
流萤不会把自己的未来押在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东西上。
星期日:“……”
“这并非放弃,而是超越。血肉苦弱,如果物质是精神苦难的根源,那我们理应战胜它。”
“但在这样的‘幸福’中,人们从未战胜苦难,也永远失去了战胜苦难的机会。换句话说……这是‘逃避’!!”
虚构的外壳被戳破,但星期日却并没有任何的慌乱。
他斜睨了流萤一眼。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逃避并不可耻。恰恰相反,每个人心中都有逃避的种子。流萤小姐不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生命因何而沉睡?是因为人们害怕从梦中醒来。”
“但这与伟大的事业并不冲突。唯有承认这点,我们才能理解人性的软弱,进而包容,进而庇佑。”
流萤:“……”
被对方拿自己的言论攻击,流萤语塞了一下。
“我……认可你是一位天生的领导者。你对人类充满悲观,却依然怀抱着否定的心,予以众生平等的怜悯。”
“但我和你不同,我是为‘自己’而活的。在我看来,人为自己做出选择,是理所应当的行为,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利。”】
众人:“……”
这不是拉帝奥教授的观点吗?
真不愧是以“真理”为名的男人,即使人不在现场,相互之间也没什么交集,他的言论也能被别人自发的拿起来当作理论武装。
但凡流萤的态度再硬一些,嘴再毒一点,眼神再轻蔑一些,这会儿的星期日就绝对会破大防。
【“也许逃避是弱者的天性,但谁是弱者……不应该由他人来定义。”
流萤激昂的发表着她的看法,她的态度和语气也逐渐变得硬了起来。
“难道在你眼中,我也要被归类为弱者吗?”
她定定地看着鸡翅膀男孩。
你但凡说出个“是”字,那我可就要讲一个关于“点燃星海”的故事了。
星期日:“……”
他偏过了视线,闭上了眼。
我拒绝回答。
流萤:“……”
见他用沉默回应,流萤自己补上了答案。
“我并不这么觉得。”
站在她身后的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流萤小姐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星穹列车自然也会给出我们的回答。”
伸手抚着星的肩膀,姬子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
“就像米哈伊尔先生嘱咐的那样,告诉他我们的选择吧!”
画面转场,又是一段之前的回忆。】
众人:哦哦哦,那个整起事件的起点,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无名客,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终于要登场了吗?!
doki !doki !
【不久前——
“请问,这里是……”
米沙环顾着四周的场景,弱弱的向面前的列车组询问道。
“你对这里有印象吗,米沙?”
“我……说不上来。但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哪儿?”
姬子将详情和米沙解释清楚:他们的意识正在一枚梦泡中,就是米哈伊尔留下的那个空的梦泡。
“梦境贩售店的爱德华医生告诉我,梦境由记忆凝聚而成,如果内核空无一物,梦泡是无法成形的。”
“所以我想,作为酒店门童,星穹列车的朋友里最了解匹诺康尼的人,小米沙,你应该能帮我们解开这个疑惑?”
米沙:(╯﹏╰)
“唔,梦泡的事我懂得不多,但如果各位想弄明白这幢大房子是什么……我会努力试试的!”
虽然还有些困惑,但米沙还是愿意接受这个委托。
“姬子姐……我还是很疑惑。”
让米沙自己单独待一会儿,三月七打开了队内语音。
“为什么你就断定米沙和这枚梦泡有关呢?”
“我无法断定,只是有些猜测。但既然米沙对这里感到熟悉……说明我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众人:“……”
米沙……米哈伊尔……钟表匠?!
不是,what ?
……不对不对,虽然他们看上去很像,米沙也对「开拓」很亲近,但是、但是……
还是再看看,万一米沙只是和钟表匠有关呢,姬子(铁)也没有明说啊……
姬子(铁):“……”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米沙:“……”
我……我是米哈伊尔?我是钟表匠?这怎么可能……
不过,那房间的确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加拉赫:“……”
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小只的米沙,大叔有些不可置信,但却又掺杂了些了然。
居然把“自己”当成最后的礼物,还真有你的风格啊,老头。
站在两人之间的、小小的帕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它定定的看着身旁的米沙,那双大眼睛似乎在思索过去的记忆,与拉格沃克有关的记忆……
不自觉中,它的眼眸逐渐变得湿润。
拉格沃克……
【“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啊……”
在距离三月七和姬子不远的角落,星拍了拍在这里摆着的一个个电视机,又用棒球棍戳了戳墙上的一扇扇大门,迷茫的眼神里逐渐多出了一点明悟。
咱在哪里见过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