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眼眶有些红，他声音颤抖，“太过分了，第一次送我礼物竟然是临别礼。”
善九沉默半晌，“……抱歉。”
“我不要！”白星捡起那枚储物戒塞回善九手里，“你拿回去！我不要这种礼物！”
善九叹了口气，来个一句大招：“我的东西你都不想留了是吗？”
白星重重喘息一声，咬牙道：“你太过分了！”
善九把储物戒塞进他手里，“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但也算是我的全部家当，你不要的话我给小明月了。”
白星条件反射将储物戒握在手心里，“想都别想！给了我就是我的！”
善九的全部家当……
白星心情复杂。
为什么要给他这些？什么都不给才是正常的吧？
他知道善九不愿意跟他扯上关系，就算他再猛烈的追求，善九也依然不为所动，坚持和他保持距离。
她是冬日的暖阳，却也是高不可攀的太阳。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却又距离那样遥远，和每个人都隔着一层，好像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除了明月生。
白星已经习惯了被善九拒绝，族老们看着他，又好笑又心疼，堂堂九尾一族的族长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只有他们被爱慕者追求的，哪有被拒绝成这样的。
可谁让白星喜欢。
他偶尔能感觉到善九对他的纵容和喜爱，可是她永远不会越过那条线，她干干净净站在岸上，看着他在弱水中挣扎。
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她不会沦陷，也不让他沦陷。
一时间他竟不知应该爱她还是恨她。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那魅惑清亮的声音变得沙哑粗噶，“……我知道了。”他抓着善九的手执着的问：“我算是遗孀是不是！”
善九被逗笑了，“我说不是有用吗？”
“那也想要得到你的首肯啊！你最宠爱的不是我，最喜欢的不是我，连温柔也不给我……”他越说越惨，声音都哽咽了，“我都……我都认了你要走了，没学他们阻拦你，你总得给我一点好处吧？”
他越说越上气不接下气，嘤的一声哭出来了。
善九被他的反应搞愣住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白星这么真情实意的哭过。
白星向来是活泼的，就像他的皮毛颜色那样，炙热而灵动。
好像从来不会悲伤抑郁，在善九面前嘤嘤嘤都是作秀居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将自己悲伤的情绪完全展露出来。
原来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在乎，只是什么难过悲伤或者委屈都自己消化了，不让这些负面情绪影响到善九而已。或者说，他怕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展露在善九面前会让善九厌烦。
他这个九尾一族族长，联盟首领，在善九面前活得小心翼翼。
善九知道，却不能放纵。
她白星只是想要玩玩，顺着他又怎么样呢？白星长得好，身材好，身心都干净，玩一玩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玩玩。
但白星不是，而且善九把他当做了朋友。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无法放任。
放任过后，最后提起裤子离开，留下付出真心白星算什么？
善九却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却也不能那么轻贱朋友的真心。
善九是人类，对妖族了解的不多，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妖族修炼成长的内容都放在了储物戒里，这也是她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遗孀也算好处吗？”
“至少名义上，我是你的了。”白星抽了抽鼻子，“反正我这辈子也不能喜欢别人了，就当给你守寡了。你现在对我好或是坏，其实已经意义不大了。”
善九挠挠耳朵，“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好像她马上要死了一样，白星明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白星生气的咬着善九的手指，说是咬，其实只算得上是磨蹭，“哼，没你过分。”
“……随你。”就像白星说的，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候，做什么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白星勾住善九的脖子，在她耳边说：“既然同意了，那就把它做实，临走前，给我一夜吧……”
善九捏着他的脸皮，“这玩意儿怎么就那么厚呢？”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白星抱着善九蹭蹭。
“滚！！”
明月生从那庞大的信息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善九已经走了。
他找遍了整个化宣城都没找到善九，在其他人眼中，善九就好像一声没吭突然离开了一样，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
明月生找到近日楼琉璃瓦上的白星。
“你终于来了。”白星化成了原型，明月生看不出他的表情，“她已经走了，我也要走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控制蛊虫的方法她早就已经给你了，之后那些人究竟是物尽其用，还是杀了以绝后患都随你。”
明月生没想到善九竟然没有跟他告别。
“她说了，她不喜欢告别，所以这样最好。”所以就连他也没见到善九的最后一面。
明月生缓缓闭上眼睛。
“之前她说五百年后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她……还会回来吗？”白星问。
明月生看向白星的眼神有些复杂，“不，她不会亲自回来。”
“……”白星：“我明白了。”
“我走了。”白星转身，“联盟就交给你了，弟弟。”
说完这句话白星消失了。
明月生坐到了白星之前的位置，很久都没有动。
现在又……只剩下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