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利用,被操控,一直都在别人设定的框架中挣扎,而现在,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意识在一瞬间陷入混乱。他知道,他不能继续这样堕落下去。即便自己的身体已到极限,但只要还活着,便不可能就此放弃。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磨难,甚至那股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的虚弱,都让他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张烨得逞。
突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光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如刀,心中不由得警觉起来。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十分糟糕,几乎无法应对任何突如其来的威胁。若是敌人趁机袭来,他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
“是谁?”杨光低声喝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然而,身后出现的却不是敌人,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李翔,杨光曾经的同学,曾经的朋友。李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他的步伐急促,脸上写满了担忧。
“杨光,你怎么了?”李翔停在杨光面前,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怎么回事?”
杨光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的疼痛与虚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累了?你……你的脸色不对,怎么可能是累了。”李翔显然不相信杨光的话,他皱着眉,伸手准备扶住杨光,“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能走的了。”
“你不要管我。”杨光低声道,虽然声音平静,但他心中已经有些不耐。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这一刻的脆弱,不希望任何人对他产生同情,尤其是李翔。李翔虽然是朋友,但他的关心并不能改变杨光所面临的局面,反而可能成为他更加沉重的负担。
“杨光,你到底怎么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帮你?”李翔站定,目光中显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定与担忧,他显然不像是打算放弃杨光。
杨光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这个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此刻却成了唯一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尽管他不希望别人介入,但在这一刻,他却忍不住有些动摇。
“我……只是有点事情要处理。”杨光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让李翔知道太多,毕竟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李翔所能理解的范围。“你不用担心,真的。”他笑了笑,虽然笑容硬邦邦的,但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那么狼狈。
李翔显然还是不信,他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杨光的肩膀。“好吧,我知道了。但记得,如果你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杨光点了点头,目送李翔离去后,他再次感到一种沉重的孤独感涌上心头。李翔的关心和好意,仿佛在这一刻提醒了他,他的战斗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可是,杨光知道,眼下的事情远比他能想象的复杂,他需要一个人,或者更准确地说,他需要自己来解决这一切。
杨光一边走,一边将李翔的关心深深地压进了心底。那股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像是撕裂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坚持下去。思维一片混乱,身体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制,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无数次提醒自己必须冷静,但他知道,这种冷静不过是脆弱的壳子,随时可能破碎。
他的目光游移,四周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无比陌生,虽然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校园环境,教室、操场、图书馆,但一切却都显得那么遥远。杨光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那些符号,那些深不见底的实验室,那些压迫感十足的阴影——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已开始发出低沉的抗议。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点吃的。吃饭、休息、恢复,这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此刻却成了他所能给予自己的唯一安慰。杨光走进了附近的街角小店,那里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水果与小吃,而他,唯一想要的只是那一颗蜜果。
蜜果是这座城市里少数几种能够暂时让他感到舒适的食物之一。它的味道清甜,皮薄肉嫩,咬上一口,那股香甜的汁水仿佛能瞬间洗净一切疲惫。虽然他早已知道自己并不需要依赖这些来麻痹自己,但此刻,杨光想要借此放松一会儿,哪怕只是片刻的宁静,也许能帮助他理清一些思绪。
“老板,蜜果。”杨光站在水果摊前,低声对着老板点了点头。老板是个年纪稍长的男人,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眼角带着深深的皱纹,但目光仍旧清澈。他用力擦了擦手上的汗水,接过杨光递来的零钱,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来这一个,外面阳光好,你在那边等一下。”老板的语气平和,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杨光点点头,接过一个刚刚挑选出来的蜜果,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阳光照在他身上,温暖而带着一丝懒散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街头小摊的油烟与香气,还有人群的喧哗与交谈声。杨光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片刻,但内心的波动却依然没有减弱。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蜜果上,清新的黄色表皮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那股甜美的香气开始萦绕在鼻尖,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安慰,缓解了他心中的那份焦虑。
他咬了一口果肉,蜜果的甜味瞬间在口腔里扩散开来,带着一股清凉感,仿佛是在体内激起了一阵波动。然而,尽管嘴里充满了甜美的滋味,但杨光的心中依然无法平静。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享受过任何一刻了——每一天都充满了焦虑、疑惑和无法摆脱的阴影,而眼前这颗蜜果,也不过是一时的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