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薛梦茹!
听到伍先生说她的消息,令狐晓心里一紧,摇摇头,连忙问道:“她去哪儿啦?”
“她回娘家啦!”
“在哪儿?”
“西州,某个山上!”
“西州?”令狐晓真没想到原来义母薛梦茹老家是西州的。难怪二当家尹志反对开通西州航线,怕开通西州航线牛帮主势力更大?令狐晓还不敢确定是这个原因,他开口问伍先生道:“这么说二当家一直反对开通西州航线是这个原因?”
伍先生微微点头。
令狐晓总算明白了,这么多年二当家尹志极力反对开通西州航线,导致空有装了风帆、改了客房的青花号大船不能开通西州航线,这个心结总算有个答案。但不知李苗师父知道其中的关节没有。
“她现在还好吗?”令狐晓追问道。
“据说调养的还不错。”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令狐晓心里不踏实,继续问道。
“慢性中毒!”
“啊?谁下的毒?”
“不知道!”伍先生无奈地答道,“杜郎中检查过好多次,都查不出来。”
“找过别的郎中吗?”
“找过了,百花镇的郎中来看过。”
令狐晓听到百花镇的郎中,心里一颤,不会是骗自己银子的那个郎中吧?
伍先生没看他,而是看向走廊,确信没有人之后,才压低声音说道:“薛梦茹早该回娘家了,是非之地她待着干什么,男人之间的事情,她哪能帮上忙!”
“您是说几大当家的,特别是牛帮主和二当家尹志的事情?”
“那还有谁?”伍先生答道。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情爱和权力!”
情爱?令狐晓对这个摸不着头脑了。
权力的事,他能猜到一些,二当家尹志和四当家一伙一直限制牛帮主的权力,甚至不允许给牛威的义子令狐晓找师父学武功。就是怕他有强力的帮手。想想小时候被尹志和尹胜两父子欺负得那么惨。令狐晓想想就憋屈。
不过这次令狐晓比武夺得第一,不仅自己在帮里威名大显,还大大的给牛威长了面子。公开的比武,令狐晓逆境反杀打败他的儿子尹胜,尹志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
但他们之间有什么情爱的纠葛?着实不懂。令狐晓只得开口问伍先生。
“当年,牛威和尹志两人去西州办事,在西州码头遇到年轻貌美的薛梦茹,两人都着迷了!最终薛梦茹选择了牛帮主!”伍先生答道。
“哦,原来如此!”令狐晓似乎明白一些了。
伍先生看着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小伙子似懂非懂的表情,想笑又不能笑,连忙喝了一口酒掩饰。
“这样来说,尹志的气量小了呀!”令狐晓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哈哈!”伍先生听到他这么说,差点喷了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二当家的人品我不好说,但当初牛帮主和二当家两人确实都对她好。当年我还跟三当家打赌说她会选择尹志。结果我输了。”
令狐晓听得眼里放光,竟然有这样隐秘的事情。他不敢笑,不过一会儿,他便恢复了正常。毕竟伍先生说的是他义父义母的事。
“他们又是帮里的事有纷争,又还在为年轻的情事暗中较劲,你说难不难?”伍先生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令狐晓不好回答他,但牛帮主和尹志的纠葛,不能伤害到义母啊!
令狐晓心里对尹志是恨之入骨。但尹志是二当家、青岩帮武功总教头,帮里大部分人都是他培养提拔的,四当家又跟尹志时常来往,三当家李大锤跟帮主牛威要好,但跟尹志也是见面要打哈哈。牛威其实是个光杆司令,指挥不动下面的人。在这种绝对权力严重偏向尹志,帮里失衡的情况下,他只能憋着,只能勤加练习武功,让自己更强大,才不会怕他们。
牛帮主也不是不照顾他,把他派到青花号大船上干活,是让他学会自己谋生,还能避开尹志他们,少了很多麻烦。这算是对令狐晓最好的保护了。
这么一想,自己过得憋屈,牛帮主或许比自己过得更憋屈。
“牛帮主和薛梦茹年轻时,可吵了不少的架!”伍先生笑道。
“啊?”令狐晓有些吃惊。
“你恨牛帮主吗?”伍先生见他脸上阴晴不定,转移话题,小声问道。
令狐晓摇摇头,说道:“小时候恨他,现在不恨了,心里对他感激不尽!”
“牛帮主没有儿子,也不敢指望女儿接帮主之位,几个当家的都有儿子,盯得可紧呢。所以他处处被动,你能理解他吧?你也要努力!”伍先生低声说道。
“我理解,我会努力练功,不辜负期望!”
“好样的,我没看错你!长大了!”伍先生有些动情地说道。
令狐晓也很感动,伍先生是疼他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更为感动。一股暖流从心里流出来传遍全身。
令狐晓站起身举起酒碗,恭恭敬敬地给伍先生敬酒,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多谢伍先生一直以来的招抚,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令狐晓必定赴汤蹈火!”
伍先生站起身来,跟令狐晓碰了碗,两人一饮而尽。伍先生摸了摸嘴,笑道:“赴汤蹈火到不用。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不管多么艰难!你要记好了!”
“好!我记住了,不管多么艰难,都要好好活着!”令狐晓抿着嘴,热泪盈眶,连连点头。
“好啦,好啦,我们继续喝酒!”伍先生示意他坐下来。
两人坐定,伍先生又开口问了:“你不好奇我会什么?”
“算账!”令狐晓想都没想就答道。
“哈哈!”伍先生直接爆笑,随后也点点头说道,“算账,那确实是!”
令狐晓一听就明白了,伍先生肯定不止精通算账一项。能成为青岩帮五大创始人之一,肯定有几把刷子的。像牛威就有保命的缠丝手,还教给了令狐晓。
“愿先生教我!”令狐晓又恭恭敬敬地站起来,抬手行礼。
“坐下,客客气气地搞得那么生分!”
令狐晓坐下,伍先生示意他伸出手来,食指中指轻轻地搭在他手腕脉搏处,闭目起来。
等伍先生再睁开眼睛,令狐晓笑道:“先生还会行医把脉?”
“略懂一二!”伍先生面色古怪地答道。
“这个我能学?”令狐晓继续问道。
伍先生摇摇头。令狐晓有些失望。他想着要是学会了行医医治,以后行走江湖受了点伤,自己就会医治了,就少了很多麻烦。
“我刚才不是跟你看病!”伍先生说道。
“不是看病,也搭脉搏?”
“以后你不要随便给人搭你脉搏了!”
“为何?”
“刚才我在探你脉搏强弱,气息深厚!”
“啊!”
“练内功多久啦?”伍先生探身压低声音问道。
“很久了,晚上睡觉时练!”
“哦,原来如此,根基不稳,有些飘,但很雄厚了!”
“没什么意外吧?我自个练的,也没人教要怎么练,要注意什么!”
“还有谁知道?”
令狐晓想了想,答道:“帮主和吴童!”
伍先生点点头,放下心来,叮嘱道:“你现在还小,不要轻易展示内力出来。”
令狐晓点头说明白。
“去把灯笼灭了!”伍先生指了指过道上的灯笼。
令狐晓连忙起身,过去灭了灯笼回来。
船要夜航,船上的灯笼大部分在一层,照着江面。二三层只有几个灯笼。令狐晓又灭了几个,船头甲板上显得有些暗淡。
两人在船头盘腿坐下,令狐晓在前,伍先生在后,用手掌抵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