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连带白老太太,都关切的握住吴清丰的手臂,“孩子,伤的重不重?”
顾大娘也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六子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三爷,您刚怎么不说?我这就去镇上请大夫。”
他转身,被吴清丰一把拉住,“没事,有些擦伤罢了!”
白老太太不淡定了,“少安,去给你三哥检查一下,即便是擦伤也不能小觑,又淋了雨,小心伤口感染起热。”
白少安忙点头,也不顾吴清丰的抗拒,将人推着回房去。
林嫦儿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知,男女大防在前,怎么都轮不到她去帮忙。
又想以白老太太跟白少安的身份,应该也有常备上好的伤药,便没再凑上去。
她这次过去没怎么淋着雨,便只拿干帕子擦了擦衣服,就问起小草来。
顾大娘笑笑说:“她爹娘傍晚时候才回来的,不是雨大么,就在山上亭子(作者老家这边,不管是公路还是山间,公路是五里十里都会有亭子,山间田地里不知道是不是按照距离设置,但都会有那种泥墙糊的简陋小亭子,方便人们劳作的时候遮阳挡雨。)里躲雨了。
“这不是,雨一直不停么?他们夫妻俩见天又要黑了,这才下山来,小草爹那担子柴火都没挑回来呢!
“他们到了村口那里,就听人说了家里的情况,便直接来了咱们家,说了好会子感谢的话。小草娘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小草爹跟娘,带小草暂时去那边了,说等天晴了再回来,也省的给村上添麻烦。”
林嫦儿笑笑,觉得这俩夫妻心态挺好。
言罢,又说到牛三冬一家。
顾大娘道:“也是这回村子里营救及时,吴大人跟白公子,还有六子兄弟也正好在,换做从前,怕是……”
缓了缓,“都是有福气的,回头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林嫦儿点了点头,问了下今晚的菜色。
顾大娘一一说了,又问她,“嫦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娘让大郎媳妇再给你做一个。”
林嫦儿摆摆手,自顾去厨房泡了一大壶糖盐水,当白水喝。
晚饭的时候,林嫦儿在吴清丰身上闻到了伤药的味道,猜想他应该是上过药了,也便放心下来。
几个小的下午都被拘在家里,席间就缠着白少安跟六子讲当时的情况。
六子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将当时的情况当说书一般说给孩子们听,说到激动处,还手舞足蹈。
把几个孩子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又扒了一口饭说:“得亏了林姑娘警觉,否则这会子咱们几个都给二次山崩给埋底下了,就不能坐在这里吃饭喽!”
“什么?咋回事啊,回来的时候怎么没听你们说?”白老太太一阵心慌。
白少安笑道:“没事儿,祖母,我是福星,虚惊一场。”
林嫦儿也笑笑说:“对,就是虚惊一场,没什么好说的。”
吴清丰也点点头,“都过去了。”
白老太太见几个孩子都是一脸倔强的模样,心里一阵后怕,但也没再逼迫他们,只在心里默念一句,老头子保佑。
吃过饭,顾大嫂顾二嫂还有顾大娘将厨房的活都包圆了。
林嫦儿几人都会赶出来,六子没好意思,硬是赖在里头帮忙。
下雨天,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林嫦儿坐在堂屋的廊檐下看雨,墨黑的夜色里,借着油灯的光,隐约能看清沿着屋檐急急坠落的水柱。
这天气,林嫦儿皱眉,她刚才瞧过了,海洋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周都有雨。
雨势还不小,下雨天,酒楼的生意也变淡,她倒不怕海货供不上。
就是他们从外省采购过来的甘蔗也会受天气影响,砍下来的甘蔗,一旦受到雨水的冲刷,糖量会被冲刷走很大一部分(作者上学的时候曾经去过当地红糖节,现场看过红糖制作,听那边的同学说,甘蔗做糖的时候是不清洗的,清洗会导致糖分流失严重,因为在榨汁之后还会过滤,又是高温煮嘛,所以不用担心卫生的问题。)
不过,不可抗力事件,既然无法避免,她也没去纠结。
毕竟,糖厂还没正式量产,红糖已经赚到钱了,这批甘蔗糖分不达标,也亏不了。
院门口进来俩少女,一个提着防风灯,一个打着伞。
见着林嫦儿,齐齐喊了声“嫦儿姐”,林嫦儿抬眸,看清是牛小梅跟何春花,起身跟她们打了声招呼,“这么大的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
牛小梅如今在帮林嫦儿做腌凉菜,林嫦儿下意识的以为是腌菜上的事。
却见两人齐齐摇头,其中何春花眼神还有些闪躲,倒是牛小梅,坦然一些,说:“嫦儿姐,我们,来找六子哥,说点事儿!”
大晚上找六子?林嫦儿八卦的心被点燃了。
不过,少男少女嘛!
林嫦儿笑笑,“六子这会儿在厨房帮忙洗碗,你们先在堂屋坐会儿?”
何春花立马摇头,“不用的嫦儿姐,我们过去帮忙。”
说罢,跟牛小梅一起朝厨房走去。
林嫦儿:“……”春花跟六子?好像还挺配的。
她探头探脑,企图跟上去看个热闹,黑暗里忽然撞到什么东西。
一摸,还带着丝温度。
林嫦儿吓了一跳,借着鼻息间的浅浅的药味认出是吴清丰,轻斥,“干嘛呀,人吓人,吓死人的。”
耳边却响起一声闷哼,之后才是吴清丰清冽的声音,“鬼鬼祟祟,谁吓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