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次心软……
作者:长庚以西   殿下松手!我是咸鱼不是尚方宝剑最新章节     
    在付景明满是期待的眼神中,林星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含含糊糊的应着,将付景明扶起往床边走去:“时间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付景明十分乖巧的任由林星火摆弄,配合着林星火褪去自己的外衣,嘴里不住的嘀嘀咕咕着:“要是真的有就太好了”。

    醉酒的人像面袋子一样沉,林星火费力的将付景明搬上床,气都喘不匀了。他换了半天,才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乖一点,快睡觉。”

    付景明呓语两句,呼吸逐渐均匀平缓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门被轻轻推开了,顺宁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冲林星火躬躬身,压低声音问道:“殿下睡下了?”

    林星火点点头,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顺宁将林星火送到房门口,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他:“林公子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林星火嗯了声,着墙快步往侧院走去。里不住的嘀嘀咕咕:“说好是要养老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林星火企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劝说自己不要多事,可惜收效甚微。他嘴上说的不管了,心中的天平却已经开始倾斜。

    拐角闪出两排白牙……闪出一个人影。

    林星火迅速警觉,放慢了脚步。

    白牙……人影逐渐逼近,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是小跑了。他在距离林星火两步的位置“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公子。”

    “白芷,你怎么在这。”林星火赶忙将人扶起来,看着熟悉的人恍若隔世。

    白芷起身时眼睛已经湿润了,在看请林星火一身布衣装扮更是差点哭出来,他哽咽道:“松涛得了消息,说东宫赶了不少人出去。奴想着这些缺口总要补上,就在东宫门口等着,看能不能在府上谋个差事,正巧这件事是大公子负责,他就将我带进来了。”

    林星火眉头逐渐蹙起:“我不是把卖身契还你了,你怎么……”

    “公子大恩我怎敢辜负。”白芷生怕林星火误会,赶忙解释,“我如今是良籍,在府上的是长工,并未卖身。”

    “那便好,那便好。”林星火眉头舒展,继而苦笑道,“你……你也不用称

    呼我为公子了,我的身份已经担不起这两个字,直接叫名字就好。”

    白芷这才想起,林家获罪,林星火被牵连,实是卖身给这东宫的。他刚才那话,无意中戳了林星火的伤心处。

    他躬身一礼,安抚道:“公子对白芷有恩,白芷死不敢忘。再说,公子得殿下青眼,过不了多久林家一定会光复如初的。”

    林星火无所谓的点点头:“借你吉言吧。”

    府外的巷子传来打更声,已是一更了。

    侧院与主院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便是白芷有意减慢速度,三两句话的功夫,侧院大门也已经在眼前了。

    林星火轻咳一声,准备赶人,白芷却抢先开口道:“我来时看见有个府医进了侧院,应该是殿下叫来给公子诊脉的。公子让我陪着您诊完脉再回去吧。”

    看着白芷祈求的狗狗眼,林星火不受控制的点了头。

    “真是的。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御医,以前是给皇后娘娘诊脉的,到了这东宫就专门负责殿下的脉案。现在好了,不仅这种半夜问诊的苦差事要我来,还是给什么……林公子诊脉?”屋内的人怨气冲天,丝毫没有控制自己音量的意思,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不满的抱怨着,“说是什么公子,不就是个奴才吗?殿下还真打算将他纳进后院?”

    白芷黑着一张脸推开门,浅浅躬了躬身:“先生久等了,我们公子回来了,您里边请吧。”

    府医跟着白芷进了屋,在看见坐在榻上的人时便愣住了。

    身着布衣的美人倚靠在雕花扶手上,他长发用一根简朴的木簪轻挽,几缕碎发不经意地垂落在额前,白皙的皮肤如玉石般温润。他眼眸微垂,正有些慵懒的看着手中的书卷。

    府医脑中忽然蹦出一句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承认他刚才抱怨的声音有点大了。单凭这位林公子的长相与气质,被太子纳进东宫不是什么难事。要再有点心机与手段,说不定能做到侧妃,甚至平妻的位置。

    “先生坐吧。”林星火将书向后翻了一页,伸手搭在桌上的软垫上。

    府医艰难的把眼睛从林星火脸上移开,有些机械的搭上林星火的手腕。他的手指缓缓用力,眉头逐渐蹙起。

    许久,他才将手移开,沉沉叹了口气。

    见府医将手放下,白芷急不可耐的问道:“先生,我们公子的身子……”

    “不好,不好啊。”府医摇摇头,开始将桌上的东西往箱子里收,他怜悯的看了林星火一眼,没说出口的话十分明显。

    这个身子就算想花钱,也……没什么用。

    无论听过这话多少次,白芷始终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可我们公子只是平时有些咳嗽,身体虚了些……”

    “表象而已。”府医将东西收好,冲着榻上的人拱拱手,“公子好生养着吧,想吃什么便去吃,想干什么便去做。这病好就好在,不到最后那几天,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

    “多谢先生,您回去歇着吧。”林星火将手上的书放下,从抽屉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过去。

    府医估了下荷包的重量,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好说好说。”

    “您慢走。”白芷皮笑肉不笑的将人送出去,“咚”的一声将门摔上?他气呼呼的跑回来,坐到林星火对面,拿起茶杯猛的灌一口,“这什么庸医,您还给他荷包做什么。”

    林星火无所谓的摇摇头。

    白芷愣了下,话语也随之软了下来:“公子不要伤心,总会有办法的,殿下那么看重你……”

    “你先回去吧。”林星火将书合上,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的说道,“我要休息了。”

    “这……”白芷僵了半晌,无奈的站起身,“公子早些休息,记得喝药啊。”

    林星火点头,睡眼惺忪的将白芷送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林星火一个人,桌上的烛火也快熄灭了。

    平时喜欢一个人宅在家里的林星火都觉得这个场景有些诡异,他从将蜡芯挑的长了些,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林星火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就剩下一年的时间,为什么还要喝这些苦的倒胃的东西”

    不过府医说了,想吃什么吃什么,那不想吃什么……

    林星火果断将药倒进了花盆,顺手将碗放到窗台上。

    药的事情解决了,林星火却没有去睡觉,他伸手在床下的暗格中摸索了两下,熟练的掏出两把锉刀和一个没雕好的赛博牌位。

    林星火出手恶狠狠,落到牌位上时却小心翼翼。

    牌位已经初具雏形,0和1组成的数据流被雕在黄花梨的木头上,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段时间林星火也想明白了,996一直就没出现,必然是已经被销毁。他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你说你死的连个影都找不到,我想骂都没地方骂。等牌位雕好了,我早晨骂一遍,中午骂一顿,晚上骂一顿。”。

    窗口外传来两声奇怪的响动,像是树叶从树上吹下,又不太像。

    在东宫雕牌位就是巫蛊,被发现便是死罪。林星火警惕的把东西用书盖好,麻利的吹灭了桌上的灯。

    奇异的响声又传了出来,林星火对窗口外问道:“这么晚了,是谁?”

    没人回话,一只穿着红马甲的兔子从宠物专用的小门进来了。

    “你回来了?外面多冷还往外跑。”林星火将兔子放到暖炉边,检查它身上的小衣服,“真是奇怪,你这毛怎么一点都不长啊。”

    林星火满意的看着阿秃窝在炭盆边,咳嗽两声,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雕自己的赛博牌位。

    飞扬的木屑呛得林星火嗓子痒痒的,他将手中的锉刀拍到桌上,猛地咳嗽起来。

    咳嗽平息下来,林星火重新拿起锉刀,笑容中带上了些许苦涩:“我这个身子能干什么?不过,就算我以前身子好着,你拿鞭子抽着我,也干不了什么。我刚出泉水,付景明就一个人单推一路,两枪崩了对面的水晶,登上帝位,我直接躺赢的。”

    ……

    也不对。

    林星火在牌位上狠狠搓了两下:“按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没成功。真是见鬼,我都按你的要求把付景明推上帝位了,怎么任务还是失败了?”

    林星火手上力度又加重几分,像是要把牌位戳穿:“咋,你们是唐僧取经系统,九九八十一难不够就补一难,差太多就重启地狱模式?搞什么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苦硬吃?是不是有病?”

    “你可真是我的福报。”林星火一刀没控制住,完好的0被打穿,血从他手上滴了下来,“现在好了,你噶了,我又自己卷进来了。你可真是有眼光,找到我这么任劳任怨的员工。”

    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干活,林星火就没了继续雕刻的动力。他随便雕了几下,草草结尾,把牌位往柜子里一扔,破罐破摔的躺回床上。

    他现在就是个没系统的普通人。不受控能影响别人又怎样,普通模式自己都帮不上忙,地狱模式就更没什么能做的了。

    而且……付景明又没开口让自己帮忙啊。

    躺在床上的林星火辗转反侧,付景明意气风发的样子和自暴自弃的样子在他脑中反复交替。

    不想不想。

    林星火把眼睛狠狠的闭上,耳边却又响起了付景明的声音。

    “与其清醒着被控制,不如借酒消愁。”

    烦人。

    林星火翻个身,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第三幕,登基!”

    神经病啊???

    林星火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坐在观众席上,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眼前的红色幕布缓缓升起,舞台上是一出木偶戏。最为精致的人偶站在高台上,身上穿着龙袍,手中拿着佩剑。

    这应该是……等等,这是谁?

    林星火觉得有些眼熟,但那小人的脸上蒙着雾气,根本看不清楚。

    小人举起手中的佩剑挥了挥,立刻又两个侍卫打扮的人推上来一个囚徒。林星火瞳孔猛地一缩,这个囚徒打扮的人居然是付景明。

    他想要起身,但却被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付景明从身边的侍卫腰上拔出佩剑,刺向那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又被侍卫斩断了手臂、双腿……

    画面一转,那身着龙袍的小人登上那象征九五之尊的皇位,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山呼万岁。

    帷幕缓缓落下,空旷的大厅掌声雷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星火松了口气,疼痛从掌心传来。他低头看向手心,这才发现他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插进了肉里。

    这见鬼的梦。

    不过应该结束了,能退出去了吧。

    他试探的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像是被黏在凳子上一般。

    这一切还没结束。

    剧场的墙壁开始变得透明,逐渐消失不见。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将幕布后的木偶都抓了起来,碾成了粉末。

    林星火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房间里昏暗一片,打更声从府外的街道上传来。

    林星火模模糊糊分辨着,长,短,短……

    已经五更了。

    他摸索着去扶床边的架子,想要下床,却先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木雕的卡皮巴拉,安心的睡在枕头边上。

    “没事没事,只是梦,都是梦。”林星火将拉皮巴拉放好,借着窗外的一点点光线蹭到桌边,将柜子中的牌位拿出来。

    最后几刀收尾的十分草率,但也算是完成了。

    林星火挪开衣柜的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个空着的香炉。他把牌位放到香炉后,又点了三根香,冲着牌位拜了三拜:“本想着你没人记得,给你雕个牌位咱俩两清,但现在我接下这个活了,你的牌位就这样凑合吧。”

    他又最后看了牌位一眼,轻手轻脚的将柜子合上。

    外面的晨光逐渐亮起,林星火打个哈欠,重新回到了床上。

    再补个觉吧,等醒来再去找付景明。和他说自己就是他不受控制的原因,自己可以给他当吉祥物,但再多的就做不了了。

    付景明那么牛逼,做到这个程度就应该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