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4: In the case of the palace confrontation, Shanjun is sealed as the prince.
平江门那两个耳光力道十足,“啪”“啪”两声脆响过后,平江苡的脸颊瞬间红肿如桃。他双手捂着脸,眼眶中盈满委屈的泪水,眼神里透露出不甘与怨愤,但在平江门那如山岳般的威严压迫下,他嘴唇嗫嚅几下,终是不敢再多言半句。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皆低垂着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平江门面色阴沉,甩了甩衣袖,转身重新回到御座上。他那凌厉的目光在平江苡、善君以及在场众人身上来回逡巡,良久过后,才缓缓开口道:“今日这场对质,扑朔迷离、错综复杂,至今尚未有确凿定论。不过,善君……”平江门话语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身世虽迷雾重重,但所言所行倒也并非无迹可寻。”
平江门手抚下颌,沉思片刻后,接着说道:“无论真相究竟如何,善君与这刺青、诗句、病症等诸多事情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孤家深思熟虑后决定,封善君为平和三王子,暂且居住于二王子府邸。其一切待遇与权利,皆与王子等同。待日后将事情彻查得水落石出,再做最终定夺。”
此令一出,犹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众人皆瞠目结舌,惊讶万分。
国君平江门既没有褫夺平江苡的大王子身份,也没有按照年龄和常理将善君册封为二王子,而是直接将他定位为三王子。如此安排,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众人都如坠云雾之中,倍感惊愕。
“父王,善君分明就是个冒牌货,您怎能……”平江苡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地向前迈了一步,刚要开口反对。然而,当他对上平江门那严厉中带着厌恶的目光时,似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平江门之所以流露出这样的厌恶神情,想来并非仅仅因为今日平江苡那糟糕透顶的表现,更可能是方才平江苡口无遮拦地称呼宫腾为“宫爷爷”。
这个称呼在平江门听来,充满了不寻常的意味,像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警告,又似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挑衅。
平江苡如遭雷击,全身力气被瞬间抽干,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人和高高在上的父王,心中的愤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直冲脑门。
善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册封惊得手足无措,他呆愣片刻,才如梦初醒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谢恩:“谢君上隆恩,儿臣必当殚精竭虑,全力以赴协助朝廷查明事情真相。”
在众人当中,唯一春风得意的,当属二王子平江远。通过今日这场风波,他与海宝儿针对大哥平江苡“嫡而非嫡”的计划,已然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在平江远看来,无论平江苡和善君谁才是真正的大王子,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怀疑的种子在父王心中种下,那么往后,在父王的心中,唯一能够信任和倚重的人,便只有自己了。
平江远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平江苡和跪在一旁的善君,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的布局与计划。
此刻的他,已经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王位在向自己招手……
“可恶!实在是可恶至极!”回到自家府邸的平江苡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掀身前的桌案,暴跳如雷地咆哮着、怒吼着。
那张桌案“轰”地一声翻倒在地,桌上的物件散落一地。平江苡满脸涨红,双目赤红,五官因愤怒而严重扭曲,“这个善君,巧舌如簧,竟用那花言巧语哄骗了父王,实在是罪该万死。无,卢浔,本殿命令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想尽办法置善君于死地。本殿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要善君去死,这是平江苡目前唯一想做的事情。
无和卢浔站在一旁,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平江苡的双眼烈火燃烧,怒容满面,“你们两个,一个是本殿精心培养的暗客,一个是本殿倚重的谋士。难道区区一个假冒的王子,就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了吗?”
卢浔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殿下,事到如今,您这般气急败坏、大发雷霆也是无济于事。还请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善君这件事,真的只是善君一人所为吗?”
无也紧接着接过话茬,“是啊,殿下。眼下这场风波,最大的受益者乃是二王子。所以,罪魁祸首应当是二王子,而非善君。”
听闻二人的分析,平江苡的情绪渐渐平复,可身体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反问道:“本殿又何尝不知这定是二弟在背后捣鬼使坏的诡计,可如今想要将他扳倒,只怕是难于上青天。”
卢浔微微点头,向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所以,此刻殿下不应将精力分散在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而是要追根溯源,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根源?
平江苡深吸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紧紧地锁着眉头,追问道:“你这话究竟是何意?”
卢浔和无再次相互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回应道:“殿下,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您听了未必能够接受。或者说,您未必有胆量去付诸行动。”
平江苡一听,眼神中立刻闪过一抹警觉之色,他猛地翻起眼眸,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卢浔和无,半晌都未发一言。他那眼神冷冽如冰,透露出的寒意仿佛能将卢浔冻彻骨髓。
良久过后,他才从紧咬的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们……是想要我造反?”
“造反”二字一出,平江苡自己都被惊得浑身一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卢浔二人虽未言语回应,但他们那一脸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神色,已让平江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平江苡陷入了长久的沉思,时间也凝固很长一段时间。又是漫长的等待思虑过后,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突然又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再次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如何去做?”
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看不出丝毫畏惧,似乎造反一事于他而言稀松平常、毫无忌惮,“殿下,这事您务必深思熟虑。您可要想好了,机会仅有一次,便是即将到来的‘进皇大典’。一旦您下定决心,便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再无回头之路了。”
造反,这是大逆不道的行径,可如今自己的处境和对权力的渴望,又让他觉得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平江苡一拍扶手,猛然起身,最终下定了决心,“自父王从天牢放出善君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不再相信我了,既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寡义。
卢浔点头称是,“好。那我们来商讨具体计划……”
此时此刻,在二王子府邸内。善君“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垂首于平江远面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殿下,你交代的事,善君幸不辱命。”
平江远闻言,疾步上前,双手稳稳扶起地上的善君,而后重重一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善君,你我自幼相识,情同手足。今日,总算如愿以偿。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三弟,更是平和名副其实的三王子。只要二哥拥有的东西,定与你一同分享。将来,若我有幸继承大统,必封你为平和永远的忠毅王。”
善君听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与坚定,缓缓道:“从小到大,我一直渴望叫你一声兄弟,可如今,我却成了你的弟弟。善君别无所求,不求封王拜将,只求能伴你左右,与你携手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哪怕赴汤蹈火,马革裹尸,我也心甘情愿。”
平江远面带欣慰,目光柔和地看了看善君,随后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这个与自己自幼一同长大的主仆、兄弟与战友,这么多年来,善君从未有过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