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还有人吃剩下的饭菜,厨房里也还有热气,两副碗筷,这里之前还来过人,其他的人。”
“我们被出卖了?不行,得赶快离开这里。”有人惊疑后怕。
“别着急。”一个有些矮瘦矮瘦的人不急不忙地说,然后扭头望向旁边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的人。
几次像是狗一样的猛嗅后,那个笼罩在黑袍里的人说,“没有多少热气了,他们都走了,这里没有人了。”似乎是个女人的声线。
“能找到他吗?”矮瘦的男人似乎是这些人的领头。
黑袍里的女人点了点头,“能找到,但是,还有其他的气味,很奇怪,这味道太淡了,有些干燥。”她说话的时候带着疑惑。
“不用管其他的了,那个老头,现在他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如果计划失败,你们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宗老们面前发下的誓吗?那可是生不如死,痛苦而不欲生啊!”
“如果他向城里的人告发我们,”领头的人接着说,“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宗老们我所谓,我们却从此以后就要开始逃亡的生活,虽然我们现在也在逃亡之中。”
“现在城里的人大多被我们吸引到另一边去了,我们这边应该还有时间,把他找出来,金娣。”有一个人说。
“没问题吧?”领头的人问。
“交给我。”女人的声音坚硬。
只见她双手作势,掐了法诀,闭上眼长长地深呼了一口长长地气后,转头往后,当先往门外跑了出去。
黑袍女人脚下似乎生风,身形就像是动物一样灵活,在丛林里如履平地一般地奔跑,其他一众人等连忙跟了上去,不敢有片刻的懈怠。
房门大开,原本显得整齐的屋子被蹂躏的乱七八糟的,门口的帘子也被扯了下来,冷风直贯,屋子里的汤水便结成了冰霜。
东伯和阿青从后屋走了出来。
“东伯,他们没有看见我们。”阿青疑惑着。
“略施小计罢了,”东伯皱着眉,“他们是在找那个老弟。”
“东伯,那我们……”
“跟上去,但是这次,就由你再前面带路了,抓住他们气息,直到找到他们,”东伯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那个老弟,怕是有麻烦了。”
“可是那个老人,大概率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阿青说。
“姑且……就姑且当他还不算是个坏人吧,”东伯说,“吃了被人一顿饭,还不收钱,也没有害命。他似乎陷入了某种麻烦之中,说不好,我们跟上去还能榜一帮他。”
“好。”阿青也明了了,东伯这也无疑是在考验着他的所学和天赋。
他左手上掐住指诀,闭上了眼睛,沉默着感受,感受着刺骨的风,寒冷的雪,快速流动的气流,年久的枯木腐朽之味,以及……有一股忽然让人心口上隐隐一跳的气息,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的气味。
“我好想……找到了!”阿青睁开眼,眼里有一丝的喜悦,像是抓住了什么感觉似的。
老人睁了睁眼睛,嘴角也有那么一丝的高兴,“不错,不错!那我们,就跟上去吧。”
正是大雪的夜晚,风里呼啸有如幽幽的鬼在盘旋,一路上尽是被踩踏的稀碎成泥泞般的雪泥,树枝叶子上的积雪也被撞的摇晃了下来,一路都是人路过的痕迹。
两人正是随着这一路越走越快,一路都是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他们也似乎来到了城市的边缘角落。
阿青忽然停了下来,这里漆黑如墨,凭借着东伯的火焰也只能看到它们周围的东西,以及阿青那张满脸严肃的脸。
“那股气息越来越重了,有危险!”阿青严肃认真地说,“东伯!”
阿青心头上一跳,忽然一种极大的恐惧刺中了他一般,脊背上一寒,心脏忽地被人揪住了一样,每咚地跳动一下都会隐隐地发痛。
东伯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凛,像是梗着脖子般微微侧着头,屏住了呼吸。
“嘶!嘶!嘶!”似乎蛇吐信般的声音隐隐响在他们的周围。
“两个不速的客人,”有人的声音沙沙地说,“危险的气味,你们跟着我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我看你们也不是这森林里的土着啊?”
“那么你们又是什么人呢?”东伯压低了声音,有些冷淡地问,“我说我们不过是两个出来散步的闲散人,想来你们也应该是不会信的了吧?”
“闲散人?”那人的声音沙沙的,一会像是在树枝中,一会又像是在屋檐后,“看上去不像,不过……”
忽然有激烈的风声从他们的身后狂起,呼地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直射了过来。
东伯回身站在了阿青的身后,胳膊带着袍袖挥起,口中有那么一声短暂的念诵后,他的袖袍便凭空带着一片潋滟的火焰而起,罩住了两人的身前。
两股黑色的气息被照亮了,像是尖刺一样的刺进了东伯的火焰之中,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消失于无形。
“好险,好险,”东伯后怕似的吐出口气,摇了摇头,“这般的速度,我还以为是两支箭矢呢,还好没有算错,不然,你怕是要得逞了。”老人最后笑了笑。
黑暗中却是一片沉默,重归风雪呼啸时的寂静。
“嘿嘿嘿!”沙沙的声音又换了一个方向,“很惊人的法力啊!看来是一位高人啊,只是来自哪里呢?在外面,你一定不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甚至是德高望重。”
“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罢了,”东伯摆摆头,“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啊,名声么?你还看重这个吗?”
“对你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吗?”沙沙的声音有一丝的戏谑。
老人不再搭话了,而是冷眼环视四周。他察觉出来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的身形飘忽不定,没有灵息,没有热息,他找不出来那个人的存在。
是个棘手的对手啊……
老人还在感慨打量的时候,阿青却已经冷汗直流,虽然东伯替他挡下了那一击,可是他还像是被刺中了一样的发疼。
直到老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