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欧阳一语慢慢的醒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房间,想起下午发生的事,那段醉酒时候的记忆,虽然是模模糊糊,但欧阳一语也知道自己定然是做了些难堪的事,只觉得心里很是惭愧。
“你醒了?”王静坐在床头,笑着看着欧阳一语。
欧阳一语看了王静一眼,点了点头问道:“那赵公子和刘公子?”
王静说道:“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房间。”
欧阳一语‘嗯’了一声,侧过头去,泪水无声落下。
王静对此有所察觉,只觉得心疼不已,但却没有什么能说出口的,只能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睡觉吧。”说完,便吹灭桌上的蜡烛,离开了房间。
在黑暗的房间中,欧阳一语默默的坐起身,胳膊抱着大腿,哭泣起来。
门外,一直闭眼沉默的王静,听到了欧阳一语的哭声,重重的叹了一声。
第二日,晨。
赵筑邶和刘志咏俩人聚在一间房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欧阳一语喊去吃饭,只得二人结伴,出了房间四处寻找,跟着几个弟子,来到了山庄的厨房,问了问吃饭的地方。
欧阳一语没有忘记去请赵筑邶和刘志咏,只是因为去的晚了些,俩人已经吃饱之后,才碰到了正从赵筑邶房间出来的欧阳一语。
“欧阳妹子,早啊。”刘志咏嘿嘿笑着说道。
“早。”欧阳一语修红了脸,虽然欧阳一语易醉,但那醉酒的时候咬了刘志咏的手,她还是记在心中的,想起昨日自己的无理取闹,怎样都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赵筑邶笑着道:“欧阳少庄主,今日你是来晚了,我和志咏已经吃了一口,别说,你们那厨子的厨艺还不赖。”
欧阳一语笑道:“我们本拳山庄,虽然是二流门派,但人才却是多的很,那厨子,之前受过我父亲的恩惠,后来才进了山庄,其实若说起那厨子,他的功夫并不比他的厨艺差,而且最有趣的,还是这厨子只有十六岁,却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
赵筑邶笑道:“还有这样的人?还真是世俗罕见,有机会还是要见一见的。”
欧阳一语却是苦笑着说道:“那厨子说自己报恩是为了我父亲,除了我父亲之外,还真没有人能叫得动他,若是赵公子想见他,我怕是没辙,只能您亲自去厨房看他,有些时候,这厨子还不在山庄,他很喜欢出去瞎逛。”
赵筑邶嘿嘿一笑说道:“没想到山庄内竟然卧虎藏龙,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
欧阳一语笑了笑,请着二人去会客厅喝茶水,俩人倒也不推脱,跟着欧阳一语便来到了会客厅。
不多时,问青天和慕容清来到了本拳山庄。
几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对于昨日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就仿佛根本没发生那些事一般。
聊了几句闲话,问青天和慕容清由欧阳一语带着来到了欧阳精忠的房间,继续给欧阳精忠解毒。
问青天将手搭在欧阳精忠的脉搏上,许久后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很多毒素不再继续累加了,可以用普通的治疗方法来排毒了。
问青天看向欧阳精忠的胸口,那胸口处已经结疤脱落,问青天暗暗点了点头,别看这本拳山庄是二流门派,但这欧阳精忠的内力估计不会差,而且这意志力,属实让人惊讶。
问青天和慕容清简单的沟通两句,便着手给欧阳精忠排毒,这一次用银针刺激穴位,再次引发了欧阳精忠大口的往外吐毒血,问青天自然也准备好了热水,将那毒血收入热水之中,将盆放在地上。
“咳,咳咳。”
这次,欧阳精忠竟然自己咳嗽起来,而且慢慢的睁开眼睛,虽然眼球满是浑浊无神,但还是睁开了眼睛。
“青天,庄主醒了。”慕容清小声说道。
“哦?醒了?”问青天笑道,看向欧阳精忠,露出一个微笑。
欧阳精忠也报以微笑,只是许久未活动,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笑容是那般的难看。
“辛苦你了,小兄弟。”欧阳精忠笑着说道。
“叫我青天就好。”问青天说道,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青天,好名字,好名字。”欧阳精忠笑道,眼中尽是欣赏之色。
“大姐,今日便救治到这里吧,去告诉欧阳一声吧,我嘱咐庄主几句。”问青天说道。
慕容清点了点头,便离开房间出了房子,看着那坐在石凳上的欧阳一语,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欧阳一语见慕容清走来,急忙起身,见慕容清脸色平静,欧阳一语低下头去。
“你父亲醒了。”慕容清说道。
欧阳一语如听天籁,抬头看着慕容清问道:“真的吗?”
慕容清轻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欧阳一语快速朝着房间跑去,慕容清从她身后说道:“病人刚醒需要休息,少说几句便自行离去。”说着,便离开了小院,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赵筑邶和刘志咏正和那王静说着话,赵筑邶对这王静却是颇感兴趣,这王静心思很多,而且看起来很是不好惹,说话谈吐都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多余的话,倒是惹起了赵筑邶的兴趣,正笑着打探王静的身世,慕容清从外面走了进来。
“呀,弟妹,看来今日的治疗已经够了。”赵筑邶笑着说道。
“是啊,庄主已经醒了,我想,据我们回京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慕容清点头说道。
“什么?庄主醒了?”那端坐的王静不敢置信的问道。
慕容清只是轻笑点头,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后,才继续看向王静。
王静只是一瞬间的惊喜,随后便是面色平静,虽然脸上是平静的,但赵筑邶还是看出了王静眼中的激动神情。
欧阳精忠屋内。
“需要多休息,不要说太多话,身子还很虚弱。”问青天嘱咐着二人,又笑着说道:“两位,你们慢慢聊,我先行离去了。”
欧阳精忠点头说道:“有劳神医,还有那位女神医,帮我带个好,刚才醒的仓促,还没缓过来,连句谢都没来得及说。”
问青天笑着点了点头,拿起银针布袋,拿着装着草药的盒子,离开了房间。
欧阳一语看着问青天,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欧阳精忠将女儿的样子看在心中,不自觉地一皱眉,随后又问道:“女儿啊,我昏睡多久了?”
欧阳一语回复道:“已经有一月有余了。”
欧阳精忠大惊,许久才说道:“原来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唉~”
欧阳一语原本有许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无论是曾钰铭的针对,常明宇的反叛,还是对问青天的喜欢,欧阳一语都难以开口,只能低着头。
欧阳精忠见原本洒脱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想来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喟叹一声,等着欧阳一语的话,许久没有等到欧阳一语开口,只得说道:“女儿,你先下去吧,让我休息一番吧。”
欧阳一语点了点头,慢慢的离开房间。
问青天回到会客厅,被赵筑邶和刘志咏一顿捧,夸的都要比肩黄帝了,问青天只是微笑摇头,静静的听着两个兄弟怎么夸自己。
那王静附和几句后,就眼色复杂的盯着问青天,问青天自然是感应到的,心里也颇为不解,想来与这王静也没有几面之缘,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而慕容清却是多了份心思,看着王静,眼神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等到欧阳一语回到会客厅,慕容清率先站起来说道:“欧阳少庄主,我和青天便不多打扰了,这便先行离去了。”
欧阳一语看着慕容清,只能笑着挽留几句,说着场面话。
按理说,这问青天和慕容清将欧阳精忠救醒,山庄怎么也要大庆一番,要好好的感谢慕容清和问青天,但如今慕容清对欧阳一语耿耿于怀,欧阳一语对问青天念念不忘,怎么也都不能留下俩人,所以,问青天和慕容清自然没有被多挽留,便朝山庄下走去。
“大姐,估摸着明天再来一针逼出些毒血,再留下点药方,便可回京城了,话说那鬼针十三针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仅仅是那么几针,按着那卷轴上所写配的几种药,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效果,我还真是搞不懂了。”问青天挽着慕容清的手,笑着说道。
慕容清笑道:“这银针一术博大精深,又有几人敢说真正掌握呢?咱们所用的,还只是皮毛罢了。”
“说的也是,只是这次回去,怕是会有很多麻烦,我这些日子总是感觉不安心,总觉得有坏事要发生。”问青天笑着说道。
“哪有那么多的事要发生,你我只是普通的医馆疾医,别担心了。”慕容清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问青天的额头,笑着说着。
忽然,破空声响起,问青天瞳孔一缩,将慕容清猛地抱起,原地转了一圈,只觉得有东西飞过后,问青天才慢慢的将慕容清放下。
问青天正打量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听赵筑邶从身后喊道:“青天,弟妹,等等我...”
问青天转头看去,却是刘志咏和赵筑邶正嬉笑着跑了过来。
问青天皱眉转身再去看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盯了半天,只是一处绿色葱葱的土坡,还真能藏几个人,但是听呼吸,似乎没有人在那里。
“青天,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玩的?有蝉吗?还是有蛐蛐?我和咏哥还真挺稀罕那玩意。”赵筑邶嘿嘿笑着,猛地冲向那土坡,却发现那土坡后只有两个浅浅的鞋印,看鞋印,确实是不久才踩出来的,但看着脚印的深度,赵筑邶都怀疑是不是人的脚,怎么能这么轻?
“哎?筑邶怎么冲上那土坡了?”刘志咏不解的问道。
问青天轻笑摇头,没有多说。
赵筑邶猛地从土坡上冲下来说道:“看,有个小蛐蛐,但是太小了,没什么用,放了放了。”说着随手一甩,也没看清手上到底有没有东西。
“哎呦,小蛐蛐更好玩啊,你小子怎么不识货嘞,你怎么给放了。”刘志咏心疼的说道。
“那咋了?不知道放生功德无量吗?啊?”赵筑邶嘿嘿笑着说道。
“你还功德无量了,我看你就找打。”刘志咏嘿嘿笑着,就要去锁赵筑邶的脖子。
“咏哥,别闹别闹。”赵筑邶嘿嘿笑着,朝着前方跑去,刘志咏自然是跟了上去。
“这俩小子。”问青天轻笑摇头。
慕容清也是一笑。
刘志咏和赵筑邶跑了几步后,赵筑邶慢下脚步说道:“嘿,咱们还真被人盯上了,崆峒弟子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别人跟在咱们身后呢?”
刘志咏说道:“这么看来那跟踪之人功夫不弱,若不是今日你早上有所察觉,我都未必能察觉到。”
赵筑邶说道:“看来要先叫来几个崆峒弟子了,这回,还真要杀几个了。”
刘志咏说道:“还是多以训斥为主吧,你刚才不说了吗,放生功德无量啊?”
赵筑邶哈哈大笑,刘志咏也哈哈大笑。
半个时辰后,几人住在一处客栈内。
刘志咏和赵筑邶在一个房间内,房间内还有四个崆峒弟子,正面面相觑。
“不会啊门主,怎么会有人,我们就连那些本拳山庄弟子的房间都转过了,你们身边,绝对没有跟踪的人!”那弟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呵~你当我在和你说笑?”赵筑邶冷声问道。
“自然不会,门主绝对不会和我说笑,我也绝对不说假话,绝对没有人跟在你们身后。”那人继续说道,虽然嘴上很是客气,眼中却是那般的坚毅。
“哦?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赵筑邶怒极而笑着说道。
“误会不误会,属下不清楚,属下只清楚,绝对不会有人跟在您身后。”那人不卑不亢的说道。
赵筑邶看了一眼刘志咏,示意想听一下他的意见。
刘志咏轻笑摇头,赵筑邶皱着眉,只得挥了挥手,示意这些弟子下去。
“门主,有件事情,可能需要和您说一声。”忽然,一个弟子开口说道。
“什么事?”赵筑邶拿起茶杯,默默的喝两口茶。
“就是...”那弟子看了一眼刘志咏。
赵筑邶皱眉将茶杯摔在桌上,厉声说道:“说!”
“是!”那弟子急忙应道:“刑部侍郎之女彩玉,替父入狱了。”
“什么!”刘志咏一个恍惚,大声呵道。
赵筑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明白,那彩玉为何会入狱,难不成,和那被自己弟子围着杀死了的龙四有关?想着找着这个由头引着志咏回京?
刘志咏一急,急忙问道:“还有什么特别要说的吗?比如前因后果,比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说啊!”
那弟子低着头,看了一眼赵筑邶,赵筑邶起身一脚踹在这弟子身上,将这弟子一脚踹出门外,那木门被弟子撞得粉碎。
问青天在隔壁的房间听到怒喝和动静,急忙出来看一眼。
只见赵筑邶和刘志咏正抓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大声的呵斥着些什么。
问青天皱了皱眉,开口问道:“筑邶,志咏,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志咏缓缓起身说道:“青天,我可能需要先回京城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问青天急忙问道。
刘志咏将彩玉的事说了出来,问青天急忙说道:“好,咱们立刻回京。”
赵筑邶说道:“不,那欧阳精忠的命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还是把他治好了再说吧,我和志咏一同回京,放心,一切有我。”
问青天点了点头。
刘志咏和赵筑邶从二楼一跃而下,快速冲出客栈。
问青天看着地上的弟子口吐鲜血,无奈摇头,用银针给弟子封了穴位,牵着慕容清的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志咏和赵筑邶去本拳山庄取了马儿,便急匆匆地赶往京城。
欧阳一语前来问了几句,看到刘志咏和赵筑邶那般慌张,也不多挽留,说了几句客气话,便送着两人骑马十八里,才慢慢的骑马回到山庄。
欧阳一语自然是明白了一些,能让赵筑邶和刘志咏这般着急的,定然不是什么小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再次爆发一场难以想象的江湖与朝廷之争。
赵筑邶却是对欧阳一语有些刮目相看,竟然能想着骑马送二人十八里,也算是很是客气了,或许有着欧阳精忠的指示,但终归在赵筑邶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一番好印象。
二人快马加鞭,估计晚间,便能到达京城。
只是赵筑邶却感觉有些麻烦,不知道这次回了京城,将那彩玉救出来后,该怎么再次留住刘志咏呢?还有那彩玉,到底该怎么对待呢?
赵筑邶心神有些不宁,跟着刘志咏骑马快行,脑子里出现许多办法,却不知道,刘志咏能否接受...
第二日,问青天和慕容清早早的来到本拳山庄,那欧阳精忠恢复的确实够快的,仅仅是一日,那欧阳精忠竟然都能下地走路了,竟然还亲自来接了二人。
问青天和慕容清和欧阳一语笑着说谈两句,问青天给欧阳精忠摸了摸脉,问青天能很轻易地下了结论:这欧阳精忠,有着几种灵丹妙药,至少在驱毒方面,不会比丁勾玉送自己的那些丹药差。
欧阳精忠笑着说道:“问神医,慕容神医,多谢两位几日的救助,以后本拳山庄,将永远记住两位的。”
问青天笑道:“庄主客气了,我二人也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接下来我给您开几副药,按时抓药吃药,想必再有半个月,定然会恢复如初的。”
欧阳精忠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便劳烦神医了。”
问青天笑着摆手,写了两个药方,嘱咐欧阳精忠先吃一个药方半个月,等到感觉自己身体有了力气,再吃第二个药方上的药,嘱咐完后,问青天心里记挂着赵筑邶和刘志咏二人,自然不会多待在山庄,便要告辞离去。
欧阳精忠听了昨日欧阳一语的话,自然也不会多阻拦问青天二人,叫了弟子牵马,欧阳精忠竟然打算自己亲自送问青天二人。
问青天夫妇,欧阳精忠父女,四人站在本拳山庄的石碑处,问青天喟叹一声说道:“庄主,你身子还没好,就不要想送了,骑马劳累得很,我也不想担心着你。”
欧阳精忠说道:“您二位是我山庄的恩人,我自然要送一段路程,不然我这山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问青天说道:“庄主,不要再多说了,还是要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多多休息,等你好了,来京城与我叙叙话,那便是感谢了,这些繁杂习俗,还是舍去的好。”
“那怎么可以?”欧阳精忠皱眉道:“我本拳山庄没人相送,岂不是乱了礼数?”
问青天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欧阳精忠虽然说是侠义,但如今怕是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没人相送,怎么会没人相送,你在这里,那欧阳一语也在这里,你怕不是就等我那句‘就让欧阳一语送我们一程。’呢吧?还别说,你心思还真不少,嘿嘿,我偏偏就不说,我还就不信你真的敢骑马送我十八里。
慕容清看着问青天,又看了看那脸上满是期待神色的欧阳一语,心里想着:倒也是该好好聊一聊的时候了。便开口说道:“庄主,那便由欧阳一语替你送我们一程,也不会坏了礼数吧?”
那欧阳精忠实在是没想到,这慕容清竟然会先开口应允,这慕容清是自己的恩人,同时也是问青天的妻子,自己这番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汗颜,只能喟叹一声说道:“慕容神医,抱歉了,不能相送了,路上,与我女儿多说说话吧,多谢了,慕容神医!”
慕容清郑重地点了点头,欧阳精忠转头拍了拍欧阳一语的肩膀,牵着马便回了山庄。
问青天看了慕容清一眼,又看了一眼欧阳一语,许久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快速上马。
慕容清见问青天上马,也便上了马,欧阳一语也快速上马。
“驾!”问青天轻轻拍了一下马儿,黑马便快速朝着官道跑去。
“欧阳少庄主,走吧。”慕容清淡淡的说道,骑马跟去。
欧阳一语也快速骑马跟去。
五里路过去了,欧阳一语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跟着两人,时不时的看向问青天。
八里路过去了,已经到了官道的较为平坦的道路,欧阳一语低着头,也是还不开口说话。
十里路。
十五里。
十八里...
欧阳一语猛地一拉马缰绳,停了下来。
问青天和慕容清也停下马来,拨转马头,看向欧阳一语。
欧阳一语看着问青天,眼中满是泪水,抿着嘴唇,神色甚是可怜。
问青天叹了一声抱拳说道:“欧阳,就此别过了!”
欧阳一语点了点头,慕容清也是一拱手说道:“少庄主,别过。”
问青天和慕容清拨转马头,便要继续赶路。
欧阳一语忽然问道:“青天,我们还会再见吗?”
问青天沉默许久,淡淡的开口说道:“或许不会了。”
欧阳一语又说道:“那你会记得我吗?”
问青天又是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或许吧。”
问青天想要拍马而去,却听欧阳一语说道:“问青天,你要记得我,你要记得我,就算我们...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问青天轻轻一笑,没有回头,举起手挥了挥,另一只手拍在马儿屁股上,马儿快速骑马向前,直到消失在欧阳一语的视线内,都没有回头一眼。
慕容清却是回头看着欧阳一语说道:“抱歉了,再见!”
说罢,便骑马跟着问青天离去。
三人或许心知肚明,这一切的一切,完完全全只是一场闹剧,一场由问青天引发的闹剧,或许,欧阳一语这辈子都忘不了问青天,或许,问青天也会偶尔想起欧阳一语,或许,慕容清也会后悔自己对欧阳一语的‘残忍’对待,或许,只是或许,谁能预料之后的事情呢?三人,估计永远也不会忘记今日骑马相送十八里,至少,欧阳一语永远不会忘记这次,问青天,和她说了再见...
再见,有两个含义。
再见,再也不见,下次再见。
还会再见吗?
?
待到问青天和慕容清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已经是午后了,问青天和慕容清并没有直接进京城,而是去了守义帮。
当然,刘志咏和赵筑邶并不在守义帮,俩人正在大肆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正在皇宫内与朱瞻基‘对弈’。
守义帮内。
小雀迎了上来:“问兄弟,慕容姐姐,你们来了。”
问青天微笑点头,慕容清挽起小雀的胳膊,俩人去了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问青天大步流星地走进乔和的房间,看着乔和说道:“乔武教,最近可还好?”
乔和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道:“原来是青天,呵,还好还好,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问青天说道:“今日刚回,特意前来看您一眼。”
“有心了。”乔和笑道,又拿起手上的书,看了起来。
问青天笑了笑,也不在意,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问青天走后,乔和放下书,皱眉看了一眼问青天离去的背影。
皇宫内。
朱瞻基笑着看着刘志咏,淡淡的说道:“刘爱卿,何必这么咄咄逼人,那刑部侍郎彩卧渠是犯了律法,若是不严办他,可是很难服众的,何况,我已经答应了他女儿替父入狱,这对他,难道不算是优待了吗?”
赵筑邶冷笑道:“怕是你一开始的心思,就不在彩卧渠身上吧?”
朱瞻基摇头说道:“赵公子,何必这般问啊?彩大人也是我朝中重臣,出了这种事,我也很是难过啊。”
赵筑邶冷哼一声说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朱瞻基笑着指了指刘志咏,笑着道:“你,就没有...”又指了指赵筑邶说道:“他那么聪明,你看,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
刘志咏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朱瞻基将笑容收敛,淡淡的说道:“刘爱卿,你把第一代的碟报网人员,全数告知与我,之前那次我们商谈好的事情,你带走盗门的弟子,我也不予追究了,之后的事,咱们便不论之前的过错,一笔勾销,如何?”
“一笔勾销?呵?你就这么自信?能够一笔勾销?”赵筑邶却是先开口笑着问道。
朱瞻基冷冷的看了一眼赵筑邶说道:“赵公子,我知道你崆峒弟子多,能耐大,竟然能将我龙骑禁军的龙四困死,也是难得了,可惜,那龙四,也是我想让他死,不然,你真以为你们那群虾兵蟹将能留下龙四的人头?”
赵筑邶笑道:“能不能,我不清楚,但若是咱们同时出手,败的人,未必是我。”
朱瞻基呵呵一笑说道:“怎么,就杀了一个龙四,你就这般狂妄,放心,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赵筑邶冷笑着说道:“拭目以待。”
朱瞻基冷哼一声,看向刘志咏说道:“怎么样?刘爱卿,想好没有?”
刘志咏看着朱瞻基,咬牙切齿的说道:“从一开始,你所针对的对象,便是我盗门,是吗?从我当锦衣卫,到后来内行厂,都是你的阴谋,对吗?”
朱瞻基点头说道:“对,是的,你说的没错,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听问青天的话,不然,就凭你的手段,你们盗门,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你!”刘志咏大怒,却被赵筑邶用铁扇拦下。
“呵,话说明白了就好了,咱们再会。”赵筑邶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别急着走,赵公子,那块龙四的令牌,您还没有还我。”朱瞻基笑着说道。
“什么令牌,没有。”赵筑邶淡淡的说道。
“不不不,你有,就在你身上,龙七和我说了,那令牌在你身上。”朱瞻基说道。
“你觉得我会给你吗?”赵筑邶不屑的说道。
“给不给我,可由不得你啊。”朱瞻基嗤笑一声说道:“龙一。”
一个黑影忽然从大殿顶部跳下,手拿双刀,耍着双刀,就朝着赵筑邶冲来。
赵筑邶手中铁扇一打开,快速迎了上去。
那黑衣人面戴龙面具,狞笑着和赵筑邶打在一起,那双刀耍的极快,而且劲力很足,赵筑邶很是费力才能接下他的刀劈。
黑衣人嘿嘿一笑,猛地转变身形,朝着刘志咏冲去。
刘志咏双手握拳,猛地朝黑衣人胸口砸去,那黑衣人忽然收了双刀,直直的用胸口去接刘志咏的拳头。
刘志咏自然知道有诈,受力却是来不及了,只能直直的用拳头打向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在即将被打中之际,忽然如一滩烂泥,猛地附着在刘志咏的拳头上,身上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快速从刘志咏拳头处‘滑’到刘志咏身后,在刘志咏愣神之际,拿出双刀抵住刘志咏的脖子。
朱瞻基一直歪着头笑着看戏,见黑衣人止住了刘志咏,拍手说道:“好,好样的,龙一,身手还是这么好。”
黑衣人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多说。
这一幕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赵筑邶来不及抓朱瞻基,刘志咏便被控制住了。
“赵公子,可以把令牌,给我了吧?”朱瞻基歪着头问道。
赵筑邶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令牌,扔向朱瞻基,朱瞻基接住令牌,来回翻看一下,便对着黑衣人挥了挥手。
龙一放开刘志咏,轻轻一跳,又上了大殿的上面。
赵筑邶抬头看去,却发现不了龙一的身形所在,心里更是惊恐。
朱瞻基拿着令牌,笑着说道:“两位,快些回去吧,对了,千万别死了,你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