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知回去路上还是很不开心的样子，顾沉彦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自己这是逗过火了，轻声问道：“还在生气？”

    楚玉知：“不是气你。”

    楚玉知有点小沮丧，“最后什么也没买，说好要给你买东西的。”

    顾沉彦暗自松了口气，“没关系，你看中哪一款，我让他们送过来。”

    楚玉知忍不住笑了，“都是男款，给你挑的，我看中有什么用。”

    顾沉彦：“那我们下次再过来？”

    “马上就过年了......”楚玉知低着头思考了一会，突然说道：“我想到要送你什么了！”

    楚玉知让人买了画架，每天躲在房间里暗搓搓地画，不让顾沉彦看到一点。

    顾沉彦：“画一幅画也要藏成这样？”

    楚玉知眼底仿佛有星辰在闪烁：“等看到成品你会喜欢的！”

    顾沉彦想到之前她给秦邶风画设计图也是这样，问道：“很喜欢惊喜？”

    楚玉知眉眼弯弯，很自然地说道：“生活中的小惊喜是不可或缺的。”

    顾沉彦看她这样只觉得很可爱：“嗯，那我就期待你的小惊喜。”

    时间很紧张，一直到除夕当天，楚玉知才完成那幅画。

    顾沉彦已经在准备年夜饭了，他让所有大厨都回家过年，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准备，楚玉知穿着小兔子拖鞋套着恐龙睡衣噔噔噔地下楼，小跑到厨房开始挽袖子，“怎么也不叫我！”

    顾沉彦：“画好了？”

    楚玉知：“嗯哼。”

    楚玉知看了一眼背后的料理台，“哪一些要洗？”

    顾沉彦：“全部。”

    楚玉知：“？”

    楚玉知苦思冥想了半天，问道：“还有谁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顾沉彦：“只有我们两个。”

    楚玉知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你只有一个妹妹，真的打算把她撑死吗？”

    顾沉彦眼底带着一丝笑意，“好了，都只有半份的量，不会撑死你的。”

    楚玉知开始洗菜切菜，洗到一半她吐槽道：“难怪下午就要开始准备，要是晚上才开始准备，大年初一才能吃上这顿饭。”

    顾沉彦：“累了就去休息。”

    楚玉知：“我干劲十足！”

    顾沉彦：“累坏了，除夕夜我还得带你去医院。”

    楚玉知：“......”

    顾沉彦对时间的把控很准，晚上六点，准时开餐。

    他一共做了十二道菜，楚玉知觉得就算份量减半，也不一定能吃得完。

    最后果然吃出了一种十里长征的感觉，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

    楚玉知嘴巴鼓鼓的，苦大仇深地看着这些菜，顾沉彦看她这副样子都想笑，“吃饱了就别吃了，等下去放烟花。”

    楚玉知眼睛亮了亮，“我也可以放吗？”

    顾沉彦点点头：“可以。”

    楚玉知换好衣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然后顾沉彦就带着她出去，走到了后院的空地上，往她手里塞了一根仙女棒。

    楚玉知：“？”

    楚玉知：“......”

    楚玉知：“不是，就这？！”

    楚玉知：“哥你还兼职搞诈骗啊！！”

    顾沉彦挑了挑眉看她：“这不算烟花？不算亲自放？”

    楚玉知撇了撇嘴，“勉勉强强，我还是觉得你在搞诈骗。”

    “算了，仙女棒就仙女棒吧，打火机呢。”楚玉知朝着他伸手。

    顾沉彦没有把打火机给她，而是把自己手上的仙女棒点燃了再去引燃她手里的。

    楚玉知拿着仙女棒晃了晃，那点小小的不满也消失了，笑着在天空写字。

    一根快烧完了，又拿上第二根续上，很快就把一包仙女棒都放完了。

    楚玉知往顾沉彦手里看了一眼，“没了？”

    顾沉彦：“嗯，没了。”

    楚玉知把一把烧光的仙女棒收起来，“那我们回去吧。”

    顾沉彦却没动，看着她轻声喊道：“小南。”

    楚玉知回头看他，“嗯？”

    顾沉彦心满意足地笑了：“除夕快乐，欢迎回家。”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红光闪过，在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花束，接二连三的，天空中绽放着各种颜色各种形态的烟花，像是夏天热烈飞扬的彩色蒲公英。

    楚玉知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和他身后璀璨又夺目的夜空。

    整场烟花秀维持了十五分钟，楚玉知专注地看了十五分钟。

    结束之后，顾沉彦说道：“回去吧。”

    楚玉知半晌才回神：“你刚刚还骗我。”

    顾沉彦狡黠一笑，“生活中的小惊喜是不可或缺的。”

    楚玉知哼了几声，“偷我台词，收你版权费。”

    顾沉彦：“不算骗你，只是让你自己放的没有了，我可没说让你看的也没有了。”

    楚玉知心情好，哼着歌，两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看在烟花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回到屋子里，顾沉彦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巨大的红包，“压岁钱。”

    这个大红包是皮质的，宛如一个巨型钱包，只是做成了红包的模样，不管是乍一看还是仔细一看，都很唬人。

    楚玉知都惊呆了：“你往里面塞了什么？！”

    顾沉彦：“钱啊，还能是什么。”

    楚玉知：“不是，这个厚度，这个大小，你装了多少？”

    顾沉彦：“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直接给你写支票的。”

    楚玉知：“......”

    楚玉知接过，整个人往下一沉：“很有分量，明天健身就扛它了。”

    顾沉彦揉了揉她脑袋，“好了，今天你不用守岁，困了就早点睡。”

    “你等等，画还没给你呢。”楚玉知抱着巨大的红包封咚咚咚地跑上楼，又抱着用画框装裱好的画跑下来。

    顾沉彦心头一跳，连忙上前两步，接过画框，“这么重，应该让我去拿。”

    楚玉知：“我拿得动。”

    她把画框放好，调整了一下盖布的位置，“你掀开吧。”

    顾沉彦之前猜想盖布下面不是楚玉知自己的肖像画，就是画的他，又或者是两人的合照，所以很淡定地掀开了，然后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盯着这幅画，手指有些轻颤。

    楚玉知：“之前你给我的相册只有爷爷和妈妈的照片，爸爸的照片我偷偷问林叔要的，他又给我找了更久以前，我出生之前的相册。”

    “我根据每个人的骨相还有年龄差画出来的，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大概就是长这副模样。”

    “这就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是我们所有人都在的全家福。”

    她接受了顾南的身份，也把顾沉彦当做哥哥，自然也接受了顾家其他人，哪怕他们都不在了。

    她知道，对于顾沉彦对于顾南来说，这总归是不一样的。

    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她好像真的做到了和他们对视，感受到了他们浇灌在自己身上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