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张脸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总不至于,这时家偌大的产业就这么平白消失了?
若是这时姝识趣,等过了这段风头之后,进了昭王府又何妨?”
萧逸尘只要一想到时妙妙这个女人,就恨得牙根痒痒。
真是给脸不要脸,之前自己看她花容月貌,确实想着要一起好好过日子,但现在,他只想让那个让自己丢脸的毒妇去死!
昭王原本还处在盛怒之中,可萧逸尘这一番话出口,竟让他那发作的态势短暂地停顿了下来。
不得不说,萧逸尘这话虽说听着有些糙,可其中蕴含的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
要不是昭王府没有那么大的开销维持现在的生活,又加上他心中也有着一些不能说出口的贪念,昭王也不会让自己的小儿子娶一个商贾的女儿。
可现在,被陛下强行打断了这段姻亲,若再想去找这样富可敌国又父母双亡只剩下孤女的,却也并不好找了。
甚至可能会留下把柄。
所以,时家的事情,已经长在了他的心口,哪里舍得就此罢休呢?
可之前陛下昏迷两天的事情,已经在朝野上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而陛下现在看他的眼神,都让他从骨头缝里发凉,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让人捉摸不透。
昭王皱眉,心中隐隐觉得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似乎是知晓了自己尚未说出口的想法,总之,昭王的感觉十分的不好。
还有自己那皇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盯着昭王府不松口,这时候可不是一个好时机。
想到这里,昭王看向萧逸尘,眼神中透着警告。
“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心里打算着什么样的主意,那些个计划在短期内都不许再有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昭王府你知道吗?
稍有差池,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你在外面给我谨言慎行,那个时家的外姓孤女,你给我先远着点,过了这段日子再说!”
说到最后,那声音已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回荡在这略显沉闷的屋子中,似是要将这番告诫狠狠钉入萧逸尘的心底,让他绝不敢再有丝毫的忤逆与轻举妄动。
萧逸尘表面上顺从地点着头,嘴里应和着父亲的告诫,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心里对此其实是极为不以为然的。
在他看来,父亲这般谨慎小心,不过是胆小怕事罢了,纯粹就是个只会在自家人面前耍威风的 “窝里横”。
他可是有着皇亲国戚这般尊贵的身份呀,本就该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可如今却处处受限,连心里那些个盘算好的计划都不能实施,只能硬生生地把满腔的愤懑和不甘往肚子里咽,这让他越发觉得憋屈。
相比之下,时姝那温柔小意的模样此刻愈发深得他的心了。
原本萧逸尘只准备给时姝一个小妾的身份,养在身边。
可挨了父王这顿揍,又被时妙妙下了脸面,萧逸尘反而准备让时妙妙做他的世子妃了。就得让时妙妙知道,什么叫做人财两空!!
萧逸尘心里虽然满是不甘与怨愤,可毕竟父王已经开始对他严加看管了,这个时候要是再不管不顾地肆意妄为,真要是弄出什么把柄落在父王手里,那可就有他好受的了。
父王那火爆脾气,一旦抓到他的错处,肯定不会轻饶了他,到时候别说实施自己的那些计划了,恐怕连出门都会被限制得死死的。
想到对自己“情根深种”的时姝,萧逸尘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正好可以发泄他无处发泄的邪火。
直到昭王离开后,萧逸尘才招手叫来了身边的小厮,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让小厮去毕家的产业那儿,告知时姝两个人见面的新地点。
而与此同时,御书房中,静谧得让人有些压抑,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息。
钦天监的秦大人此刻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冒出,而后顺着脸颊缓缓滴落,在地上晕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可他却丝毫不敢抬手去擦拭,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
这位向来不被帝王认为是神棍的钦天监大人,此刻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屏息凝神地听着帝王慢条斯理地跟自己吩咐着。
那帝王坐在书桌后,神色淡然,眼眸中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光芒,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又沉稳,可落在秦大人的耳中,却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地敲打着他的心。
秦大人心里明白,此次自己肩负的任务可是非同小可,也关乎着他们钦天监是不是能真正的受到帝王的重视。
哪怕,只是成为帝王手中的利刃,也总比废除的强.....
“秦大人,有些话听过执行过,就要烂在肚子里。
我可不希望,未来在某处,听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传言。”
萧景渊端坐在御书房的书桌之后,身姿挺拔如松,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他凝视着下方跪在地上的秦大人警告道。
秦生听到帝王的敲打,忙磕头回应,声音里甚至还带着一丝颤抖。
“微臣谨遵陛下圣命,绝不将此事透露出半句,请陛下放心。”
萧景渊点头,再次慢条斯理的说道。
“若是这件事情做的好,这钦天监必然还有存在的必要。
成为帝王手中的利刃,才是钦天监的归处。
秦生,你是聪明人,朕也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今天也该做些样子出来了,朕希望,明日早朝,能听到你的奏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