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一刻来临了。
阿莱克斯塔萨的现身以及她的话语,让克拉斯震惊不已。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等了多久。身为一名龙法师,他曾是天空的主宰,可如今却不得不承受这般渺小的存在。
“我准备好了。” 阿莱克斯塔萨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她弯下身子,将克拉斯轻轻托起,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随着她在红龙历经数世纪开凿出的隧道中缓缓前行,克拉斯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风景如画的高地,俯瞰着一片被云雾笼罩的广阔区域。这里是红龙的王国,壮丽的景色令人惊叹:巍峨的山峰覆盖着皑皑白雪,四周弥漫着无尽的薄雾。克拉斯心里明白,自己家族所在的山峰必须足够高,才能让大量云层留在山下。记忆的碎片不断浮现,让他想起这片土地的壮美、被冰雪和时间雕琢的巨大山谷,以及每一座山峰独特的轮廓。
然而,突然之间,一阵眩晕感袭来。稀薄的空气对于他日益虚弱的身体来说,远远不够。阿莱克斯塔萨用翅膀支撑着他,以免他跌倒。
“这对你来说可能不太舒服。” 她关切地说道。尽管如此,克拉斯却感觉到一股力量迅速涌来,几乎让他失去平衡。
“希望…… 我没有来晚。”
科里阿尔斯塔斯靠近他的朋友,最初的疲惫之感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了。“你没有迟到。你还想继续这段旅程吗?”
“在此之前,我一直担心自己做不到…… 但现在,我似乎又恢复了一些力量。”
他在阿莱克斯塔萨和科里阿尔斯塔斯之间来回看着,似乎意识到力量突然回归的原因,但又不愿接受。
女龙王将克拉斯转移到她的伴侣身边。与年轻的他接触,让克拉斯感受到更强大的力量。与科里阿尔斯塔斯的直接接触,让他几乎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健康。
“几乎。”
“你准备好了吗?” 龙问道。
“准备好了。”
阿莱克斯塔萨向前迈出一步,展开巨大的翅膀,从隧道中飞出。起初她下降到较低的高度,随后消失在云层之中。科里阿尔斯塔斯走到悬崖边缘,让他的小乘客欣赏到壮丽的山脉全景,然后也腾空而起。
起初,他们下降了几码,甚至到达了云层的高度,但随即科里阿尔斯塔斯抓住了风,他们迅速升高。透过雾气,克拉斯看到阿莱克斯塔萨已经飞得很远。然而她飞得并不快,伴侣很快就追上了她。
“还好吗?” 她向两位伙伴大声问道。
克拉斯点了点头,科里阿尔斯塔斯也回应了一声肯定。女龙王向前飞去,不再说话。
此时,飞行的感觉,即便只是作为乘客,也让法师精神一振。他生来就是为了飞行,因此更难以接受自己如今的状态。他是龙!是天空的霸主之一!为何他却被判处如此渺小的存在?
他们在厚厚的云雾中穿行,掠过无数未曾见过的山峰。克拉斯感到寒冷,但他对此毫无察觉 —— 他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
两只巨大的龙优雅地绕过一座雄伟的山峰,随后俯冲进山脉中间的宽阔山谷。克拉斯努力寻找其他景象,但始终没有收获。然而,他隐隐感觉到,他们离目标很近了。
“抓紧!” 科里阿尔斯塔斯大喊。
克拉斯还没来得及询问原因,龙便开始急速螺旋下降。空气流动如同石子投入池塘后荡起的涟漪般扭曲和颤动。起初,克拉斯担心那种把他带到这个时代的异常现象再次出现,但很快他注意到龙坚定的方向,朝着令他不安的景象飞去。
阿莱克斯塔萨在前方平静地进入了巨大的旋涡 —— 然后消失不见。
古老的记忆从克拉斯的意识深处浮现,那是他作为龙时曾飞到这里的时光。克拉斯鼓起勇气,回忆起当科里阿尔斯塔斯追随龙王时的那种感觉。他们继续飞行。
一阵静电的感觉覆盖了法师的每一寸肌肤,肌肉紧绷。克拉斯感到自己仿佛成为了天空的一部分,雷霆和闪电的化身。他非常渴望自己飞翔。而这一切只为不松手,不与云朵和风融为一体。
这种感觉突然间消失,克拉斯不得不紧紧抓住科里阿尔斯塔斯,以保持平衡。他眨了眨眼,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凡人之身和地球的存在。剧烈的景观变化让克拉斯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周围的一切已完全不同。
现在,他们悬浮在一个宽广得无法形容的巨大洞穴中,这里大得连阿莱克斯塔萨看上去也像只小蚊子。整个王国都可以容纳在这里,四周仍有大量空地。
但这不仅仅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某些特征 —— 更确切地说,是它们的缺失 —— 使其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墙壁光滑而弯曲,完美无瑕 —— 如果用手抚摸石头,根本感受不到摩擦或阻力。直到地面,它呈现出一个完美形状的巨大平面,根本无需测量。
地面确实是唯一的平坦表面,而墙壁则向上和向内弯曲,形成拱顶,构建出一个独特的球形空间,完全没有任何矿物质的生长。没有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钟乳石,也没有从地面拔起的石笋。没有一丝缝隙,没有裂痕。没有任何瑕疵。克拉斯终于想起了这个地方:这是 “龙族的殿堂”。
“这些殿堂在伟大龙族尚未诞生之前就已被视为古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