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钱有才无比头疼，他重新翻看了几位老师对剑芒的叙述，读的多了，也就不抱有幻想了。几个老师的看法在剑芒这块难得统一，剑芒是剑修练剑练到一定程度水到渠成的结果。那是很自然的过程，不必强求，也强求不来。

    知道自己没希望之后，钱有才深吸一口气，很快释然。既然剑芒是水到渠成的结果，那他就不去强求，而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修炼剑法上。

    钱有才站在试剑台上，一剑接着一剑刺向靶心，忽然他感受到一道目光，钱有才循着目光看过去。目光的主人是一个脸色阴沉的青年，男子的样貌还算英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身材挺拔。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钱有才手中的剑。

    钱有才没有听到试剑台提示的声音，他猜测这人多半是为了自己而来。钱有才看看那人，看看手里的飞剑，又看看那人，脸上挤出笑容：“这位师兄，认识这把剑？”

    阴霾青年沉着嗓子反问：“这不是你的剑？”

    “当然是我的！”钱有才面不改色心不跳：“花了不少通天币呢！”

    “你买的？卖家是谁？”

    钱有才摇头：“不知道，我是匿名交易者，对方也是，一锤子买卖，结账之后一拍两散。”

    “是么？”阴霾青年没有表情。

    “你真的认识这把剑的主人？这把剑不错，想来原主人也非等闲……”钱有才还待再说什么，发现周师正往着这方向来。钱有才岔开话题：“不好意思，周师来了，你有事么？”

    阴霾青年看了眼周岩，回头看了看钱有才和他手中的剑，摇了摇头，跳下试剑台，融入泡泡世界。

    “周师！”钱有才上前问好。

    周岩皱着眉头上下打量钱有才，末了来了句：“跟我走吧，我送你到药千道那里，你没有合法身份，按规定剑阁只能收你百日，你再在这里多待，对你对我都非益事。”他的语气里带着惋惜和不可理解的情绪。

    “一百天了？”钱有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么快！”

    “唉，是挺快的！”周岩不喜欢多愁善感，他摸了摸腰间，手握在酒葫芦上，想了想，还是作罢！

    钱有才给他深深地鞠了个躬，周岩是真正的老师，钱有才对他只有感激和佩服！

    钱有才跟随周岩，穿过曲折的回廊与错落有致的楼阁，来到了药千道所在的丹阁。在丹阁门口，周岩指点道：“药千道药大师，乃是稷下学宫中一位德高望重的炼丹大师，同时也是负责管理药阁内外事务的重要人物。他人脉广，学校领导层和他关系都不错，理事会那几个理事也有交往，他要是要你了，就算你的造化来了，否则就得和那些考试不合格的学生一样，要么去寒冰炼狱挖土豆，要么去死亡森林做个孤魂野鬼！”

    “寒冰炼狱，死亡森林？稷下学宫还有这种地方么？”钱有才有点摸不准周岩是不是吓唬自己。

    “你以为呢！这里是貔犰尊者的胃，他饿了什么都吃，有一次吞进来一头上古神兽饕餮，一场大战下来，学生老师死了不下数万人。”

    说完，周岩便带着钱有才走进药阁大门，一路上有几个师生和周岩问好，至于钱有才则没有理会。很快两人来到药千道门口。

    “进来吧！”一个悠长的声音传来。

    一进门，便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屋内陈设简单而雅致，几盆绿植点缀其间，显得格外生机勃勃。药千道正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桌旁，手中把玩着一株奇异的草药，眼神专注而深邃。

    “药大师，人带到了。”周岩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

    药千道抬头，目光在钱有才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神情严肃，皱鼻子嗅了嗅，问道：“他就是你说的吃了百日升仙丹，修为毫无变化那小子？”

    “正是！”周岩有些尴尬，药千道没请他坐，他只好站着，心里这个别扭。

    “学生钱有才，拜见药大师！”

    药千道摆了摆手，左手在身边的茶几上划过，茶几上出现了十颗样子怪异的丹药。药千道说道：“这里是十颗百日升仙丹的废丹，你把他们吞了，若安然无事，便留下来做个试药童子。”

    钱有才很想问问若是不然呢，不过见药千道绷着脸便不敢多问，周岩微微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钱有才知道废丹，废丹，通常是炼丹过程中因各种原因未能达到预期效果，或是含有杂质、药性不稳的丹药。对于修真者来说，服用废丹轻则修为受损，重则走火入魔，甚至危及生命。然而，面对药千道的考验，钱有才并没有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药千道，说道：“多谢药大师给我这个机会，我愿意尝试。”

    说完，钱有才毫不犹豫地拿起一颗废丹，放入口中。废丹入口即化，一股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紧接着，一股狂暴的能量在他体内肆虐，仿佛要将他的经脉撕裂一般。

    与此同时，反螺旋开始飞速旋转，狂暴的力量找到宣泄口，如水入大海，毫无波澜。

    狂暴的力量过去，接着是温和的药力，

    钱有才心中一喜，他暗道：“好精纯的仙灵力。”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丝提升。还没等他多高兴一秒，十个葫芦娃闻着味就来了，一顿划拉，和反螺旋将好处几乎全占，钱有才暗暗骂娘，却无计可施。

    药千道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的体质和毅力都超出了我的预料。这十颗废丹，你若能全部炼化，我赏你一颗百清丹，帮你清除丹毒！”

    钱有才闻言，心道：“百清丹应该无用，若是能讨到一颗完美的百日升仙丹，送给白筱云，让她成就天仙，倒是不错。她现在修为太低，光挂着个圣女的名头，时间长了，恐难服众。”

    钱有才堆出笑容，言道：“废丹而已，别说十颗，就是一百颗一千颗又何惧之有！”

    药千道冷笑一声：“是么？先吃了剩下九颗废丹在口出狂言不迟。”

    “那有何难？”钱有才索性一口气将九颗废丹依次扔进嘴里，接着大口咀嚼起来。

    周岩面露担心之色，想劝也是晚了。药千道为之侧目，搞不懂钱有才是有真本事，还是就是莽。

    钱有才将九颗废丹一股脑儿地吞下，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成碎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雨下，但他依然紧咬牙关，钱有才知道，他只要挺过最初的药力狂暴期，后面反螺旋自会帮他解决。

    果然，反螺旋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迅速地将这些狂暴的能量吞噬、转化，钱有才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他体内的反螺旋仿佛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狂暴的能量都能被它吸收、消化。与上次不同，狂暴的力量后面跟着的不是温和的仙灵力，而是五味杂陈的感觉，五脏六腑传来阵阵绞痛感，想来这十个废丹各不相同。

    不过反螺旋百无禁忌，什么都吞，钱有才经历了短暂的灼烧、腐蚀、恶心、难受、冰冷、颤抖……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了。接着就是苦尽甘来的戏码，甜不足三秒，反螺旋和葫芦娃两个抢劫犯就动手了，药力被他们吞个七七八八，钱有才自己最多舔到一口。

    药千道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问道：“什么感觉？”

    “第一颗有药力失控之感，后面一起吞的，有灼烧、有腐蚀、有恶心、有难受、有冰冷、有手脚不受控制……我想想。”钱有才舔了舔舌尖，似乎在回味：“有个甜的过分、有个有烧焦的感觉、还有一个有一丝淡淡的辛辣！”

    药千道听一句点一下头，他看着钱有才，是越看越顺眼：“这百清丹你拿去，它可以帮你清除体内的丹毒，让你的修为更加稳固。”

    钱有才接过百清丹，心中暗喜。他知道，这百清丹对他来说用处不大，但对于白筱云来说却是极其宝贵的。

    “多谢药大师！”钱有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嬉皮笑脸道：“那个，药大师，废丹还有么，我一次都尝了得了。”

    “你还能吃？”药千道眼里泛光，看钱有才的表情就像看到绝世珍宝一般。

    周岩看着钱有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钱有才试丹，多多益善！”

    “真的？”

    “学生哪敢在药大师面前妄语，自然是真！”

    药千道站起身子，绕着钱有才转了一圈，连说：“好好好，走跟我进炼丹房。”至于周岩，则直接无视掉了。

    周岩闹了老大没趣，钱有才察言观色，看出周岩难堪，他给周岩行了个大礼，言道：“多谢周师送我到此，让我得见药大师，此乃我三生之幸，还请许我，一拜谢师恩！”药大师冷眼旁观，没说什么也没阻拦。

    “不用多礼！”周岩找了个台阶：“你跟着药大师去吧，我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周岩走后，钱有才跟着药千道进了一间炼丹房，药千道从暗间里拿出个盒子，他看着钱有才，脸上有几分犹豫，不过最终仍是理性战胜了感性，他打开盒子，从盒子中取出一颗鸭蛋大小五彩斑斓的丹药，面目严肃的说：“毒丹你敢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