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过去的时候,贾张氏跟棒梗,一人拿着个肉包子在吃呢。”
“看我进来,还躲!”
“可是,他俩碗里还一人一个。”
“就小当捧着碗剩稀饭,自己在边上喝呢。”
“我一摸,那碗还是冷的。”
“遭天谴的贾张氏,都不知道给孩子热热再吃。”
一大妈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虽然她自己没有孩子,但是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她格外疼惜。
易忠海一听,赶紧问道:
“你没说什么吧?”
一大妈摇了摇头。
“我能说什么啊?”
“只是那孩子,着实是可怜。”
易忠海说道:
“这也是命。”
一大妈叹了口气。
是啊,都是命。
就像自己,结婚二十多年了,也没个孩子。
这也是命。
可是越是自己没有。
她对孩子就越有一种亲近感,看谁家的孩子都格外的喜欢,疼惜。
易忠海跟她都明白,到了这个岁数,还没有动静。
那大概率是没戏了。
两个人也都认命了。
只不过,有时候一大妈在想,如果不是自己肚子不争气,那易忠海也不会为了让贾东旭养老而偏袒贾家。
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
易忠海见她神情越来越抑郁,以为她还在为小当的事难受。
又说道:
“你也得想开点。”
“毕竟,这是人家自家的事,轮不到咱们来说什么。”
“何况,这也构不成虐待,你多说的话,人家会觉得咱们多管闲事。”
“尤其是我身份在这儿,这么档子小事都要说,没得让人觉得我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可不是刘海中,到哪儿都要显他的官儿威!”
一大妈进来的时候,想着小当的事,有点走神,门没关好。
正说着,外边刘光福正走到门口。
虽然平时他爸没少揍他,但是毕竟是他爸,听到易忠海背后这样说刘海中,他还是不乐意的。
他在外边敲了敲门,进来说道:
“我爸让您过去一趟,说有事跟您商量。”
易忠海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过来。
正好还没关门。
他有点尴尬。
“哦,光福啊。”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对了光福,你爸说是什么事了吗?”
刘光福丢下一句“不知道”,就走了。
易忠海心里恼火。
好你个刘海中,这阵子在我面前耍威风也就罢了。
连你们家的孩子都对我这个态度。
一大妈也不太高兴:
“光福这孩子,怎么连人都不叫了。”
易忠海闷闷地说:
“人家现在得势了。”
他冷哼一声:“哼,以前有什么事,都是巴巴的来我屋里商量。”
“现在好了,得我过去到人家家去。”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
易忠海来到刘家的时候。
闫埠贵也已经到了。
刘海中坐在主位上,吩咐二大妈给他们两位添茶水。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请你们二位来呢。”
“是有个事儿要商量。”
刘海中拿腔拿调的做派,让易忠海非常不爽。
不过他城府深,面上不显什么。
端起茶杯,吹着茶叶沫子,一边听着刘海中继续说。
“可能,你们都听说了。”
“江波今天回来了,还弄了好几十斤肉回来。”
“这个事呢,我们家光天亲眼看见了。我也找别人核实过了,情况属实!”
“我是这么想的。”
“咱们四合院,是团结的四合院,是友爱的四合院,是尊老爱幼的四合院,是互帮互助的四合院。”
“哪怕是在街道,咱们95号院也是出了名的优秀四合院。”
“这个荣誉,一定要维持住!”
“那么,怎么维持这个荣誉呢?我觉得,互帮互助的传统,不能丢!”
闫埠贵听他咬文嚼字的,都觉得有点牙酸。
其实不用他啰里吧嗦说这么一大堆,两人也都猜到了刘海中是怎么个意思了。
“所以呢。”
“院子里某些人,弄到了肉,还是这么多肉,自己闷头吃独食。”
“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是应该受到批评,受到教育的。”
闫埠贵说道:“话虽这么说。”
“可是他自己吃自家的东西,这也不犯法啊?”
刘海中说道:
“老闫,你这话虽然没错,但是太肤浅,不够深入。”
“教员曾经说过:宪法还只是写在纸上的东西,实际的执行同宪法条文还有差距。”
“什么意思?你看待一个事情,不能光看它犯法不犯法嘛!”
“不犯法,就意味着他是对的吗?”
“我们要在道德层面,去谴责他这种行为嘛!”
“你这觉悟还得提高。”
刘海中用烟卷对着闫埠贵挥斥方遒。
闫埠贵刚说了一句,就被刘海中说教了一顿大道理。
当即也不想再说别的了。
更何况。
如果刘海中这么搞,真的把肉分出来了,那自己也能分一份。
这也不是坏事。
于是点头同意。
刘海中吐了口烟圈,目光转向易忠海。
“老易,你的意见呢?”
易忠海笑了笑,说道:
“我现在都不是院子里的管事大爷了,都是你老刘说了算。”
“我能有什么意见。”
刘海中弹了弹烟灰。
“老易,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有情绪呢?”
“我现在代理咱们四合院,那是街道于主任钦点的,可不是我想当这个官。”
“我也是临危受命,迫不得已。”
“你得理解我啊,老易。”
易忠海闷闷地点着头说道:“理解,理解。”
“我觉得你说得都对,都挺好。”
“维持咱们四合院的传统荣誉是吧?我拥护!”
“我坚决拥护。”
易忠海说道。
他这个态度明显是有抵触情绪。
刘海中哼了一声,也没把他的反应放在眼里。
他要是服了自己,那他就不是易忠海了。
刘海中说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通知下去。”
“明天晚上,开全院大会!”
“各户都得至少派一人参加。”
“老闫,这事就你负责落实下去。”
“那就这样。”
“散了吧。”
闫埠贵瞥了眼他。
心想道:
不过是个院子的管事。
他这一言一行的,比他们学校校长开会派头还大。
真是够夸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