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闻言,有些意外。
不过。
还是点头说道:
“你说说看,只要我们能做到的,肯定尽量满足。”
江波点点头。
“我想做一个被套,就是类似于一个口袋那样,把被子整个罩起来,然后侧边打一排暗扣。”
“被套呢,就用和床单一样的布料。”
“再有,就是再做两个枕套,做成信封式的……”
江波手指比比划划,给陈雪茹说了一通。
却看到她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
被套?
枕套?
这都什么东西?
陈雪茹还真没见过。
江波无奈。
从旁边柜台上,拿起纸笔。
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简单的几个线条,就把自己的想法勾勒了出来。
陈雪茹一见,眼睛一亮。
她小的时候好像听自己父亲提过。
之前一些洋房里流行过一种东西,好像就跟江波画的差不多。
陈雪茹拿起画稿,说道:
“是不错,这样拆洗就方便多了。”
“就是……”
就是有些费料。
而且,江波选的床单,是丝绸材质的。
他刚才说了。
这个叫什么“被罩”,“枕套”的,也要用相同的材质。
那得用多少料子啊?
不过,这都不在她的考虑范畴。
布料用的越多,她生意就越好。
还有嫌顾客要的多的吗?
她赶紧说道:
“没什么,我们能做!”
“你要是确定想要,今天就定下来。两天之后就能来取。”
“等会儿我给你算下,一共需要多少布匹。”
陈雪茹继续说道:
“你放心,我这绸缎庄,在这前门大街开了几十年了。”
“绝对一分一厘都不会多费布料。”
江波点点头。
“你先做吧,如果做的好,我就再订一套。”
陈雪茹听闻,更加喜笑颜开。
“好嘞!”
“你放心,包你满意。”
陈雪茹亲自算尺寸,她都没用算盘,心算就把布匹用量算了个清清楚楚。
“大概需要25尺。”
陈雪茹给报了个数。
报出来的时候,她有些担心。
25尺布,就算这个年轻人付得起钱,他能有这么多布票吗?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布票也是按户人口发的。
每个人每年也就是一丈三尺六寸的布票。
他做这一套,可就得用上相当于一个成人整整两年的布票了。
所以,陈雪茹报数的时候,自己的心先凉了半截。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面前这个小伙子,估计是没什么成算,脑子一热就来店里做东西。
现在听说要这么多布料,肯定扭头就跑了。
估计自己刚刚这半天,算是白忙活了。
“你要是实在喜欢这个丝绸的纹样,不然就先做个床单?”
“或者枕套也行。枕套用布少,我让裁缝今天就给你赶制出来!”
陈雪茹说道。
没想到江波摆摆手:
“不用,就做一套。”
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叠布票来。
抽出两张十尺,一张五尺的,递给陈雪茹。
陈雪茹看着他手里一叠的布票。
都看傻了。
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
到柜台前面噼里啪啦的打起了算盘,然后报了个价。
“加工费给你打对折。”
“以后要常照顾我们生意啊!”
江波二话没说,就付钱结账。
引得陈雪茹不禁猜测起他的身份来。
这么个英俊非凡的小伙子,还如此的“出手不凡”。
不知道是干什么工作的。
或者,家里是做什么的?
一般的人家,只有要结婚的时候才会做新被子。
莫非他这是要结婚了?
那可真是有点可惜了。
如果不是的话,陈雪茹还真是有些想法。
“他可比那个范金友强多了。”
“徐慧真找的那个窝脖,更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江波结完了账,看着裁缝间挂着的那些样板衣服。
完全没有注意到陈雪茹这一番心理活动。
他指着那些样板衣问道:
“这些成衣,你们都能做吗?”
陈雪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指的正是一排色彩艳丽的布拉吉。
这种布拉吉从四五年前开始流行了起来的。
那个年代,苏联代表着先进文化,苏联援华女专家穿着的“布拉吉”正是当时效仿的首选。
不过,江波知道,很快中苏关系就会恶化。
“布拉吉”这个名词也会退出历史舞台。
而是改称为连衣裙了。
其实,在后世,连衣裙也一直有很多年轻女孩在穿。
以江波的审美眼光来看,这些样板衣,样式还是有些老气。
“如果,我想定制一件,但是在这个款式的基础上,做一些调整和改动。”
“能按我的要求来做出来吗?”
陈雪茹一听他还要定制连衣裙,心凉了半截。
估摸着他就是有对象了。
她满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啊,我们的裁缝手艺放在整个北城都是最顶尖的。”
“不是我夸口,我们店要是做不了,那整个北城你也找不到第二家能做。”
接着,又试探着问道:
“怎么,是打算给女朋友定做一套吗?”
江波摇了摇头。
陈雪茹立刻心头亢奋了一下。
不过,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又听江波说道:
“是打算给我未婚妻做一套。”
刚刚燃烧起来的小火苗,瞬间被熄灭了。
陈雪茹从来没这么失望过。
“要……要结婚了呀,哈哈,那恭喜你啊。”
江波问道:“被子和四件套最快什么时候能取?”
陈雪茹这才缓过神来,懵懂地问道:“四……四件套?”
江波一拍脑门:
“呃,就是被罩枕套和床单。”
陈雪茹:“后天一早就能取!”
“我给你做个加急,让裁缝先做你这套。”
话是这么说。
其实,现在是丝绸店的淡季。
根本没什么人在买布料做衣服。
江波点点头:
“那我后天来取货。”
“到时候把我未婚妻带来,你们给她量一下尺寸。”
陈雪茹一口答应:
“好啊,没问题。”
她目送着江波离开的背影。
心里非常好奇,这个幸运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
……
四合院。
贾家。
贾张氏佝偻着腰,从外面回来。
屋里并没有人。
“个小贱蹄子,又跑到哪儿去浪去了!”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拿了个茶杯,扶着老腰挪到炉子旁边,打算倒口水喝。
一拎水壶,发现竟然是空的。
她不禁怒从中来。
把水壶重重地往炉子上一墩。
这时候。
秦淮茹正端着盆衣服,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