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门,胡同。
三儿拿起手里的零件,仔细地端详着。
时不时跟桌上的白纸对比查看。
“对,没错,就是这个!”
“弄来多少?”
他朝贾东旭递过来的袋子扫了一眼:
“嚯!还不少!”
他对贾东旭竖起了大拇指:
“东旭,你可太牛了!”
“我就知道这事儿找别人没戏,找你准能成!”
他哈哈笑着,一边把零件收起来,一边从怀里掏出毛票来,对贾东旭说道:
“这些你拿着。”
贾东旭连连摆手。
“三儿,这可不行。你都给过我费用了,这钱我可不能收。”
三儿说道:
“那点儿钱哪够!”
“那个是你的活动经费。”
“你这找关系,也得花钱不是。”
“拿着拿着……,哎呀,你就踏实的拿着吧!”
三儿把毛票往他胸口上一拍:
“我们厂里要是批发零件,肯定不止这点钱。”
“说实在的,你给我们解决了大麻烦,这钱你踏实收着。”
贾东旭极力压抑着面部动作,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看上去过于惊喜而显得上不来台面。
“那……我就先收着了。”
他捏了捏那叠毛票。
目测有小一百块。
发财了!
贾东旭心里激动极了。
他师傅易忠海一个八级工,上一个月班能挣八十多块。
而自己这么一倒腾,就挣了小一百,相当于易忠海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让他怎么能不欣喜?
这么来钱可太快了。
“东旭,你朋友这个车间的零件,还有别的吗?”
贾东旭问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
三儿嘬了口烟,说道:
“我们那儿需要些零件,不过我也搞不清要什么样的,你知道,这方面我也不太懂。”
“你把这个车间的零件,能弄到的都弄出来一点。”
“报酬的事你不用担心。”
“保管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数儿。”
贾东旭只略作犹豫,便一口应下。
“成,我问问我朋友。”
“应该问题不大。”
三儿看着他说道: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
四合院内。
“妈,东旭不是说,让咱们省着点花?”
“这一整只鸡,会不会太奢侈了?”
秦淮茹一边给一只母鸡褪毛,一边说道。
“要不,今天先吃一半?我把鸡胸肉片下来,多放点盐腌起来,放个两三天没问题。”
贾张氏盘腿坐在床上,说道:
“不行。”
“我大孙子要吃肉,吃一半怎么够?”
她斜睨了秦淮茹一眼,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
“你想留起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吃是不是?”
“告诉你,这是给我大孙子买的,你还有那个赔钱丫头不许吃!”
秦淮茹早就知道这些肉食没自己的份儿。
但是贾张氏的话说得很刺耳。
而且,自己不说什么,仿佛是默认了贾张氏的话一样。
“我可没想过要偷吃,您别冤枉我。”
“既然您说都做了,那就都做。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贾张氏看了看她,轻蔑地笑了笑。
昨天,当着秦淮茹的面,贾东旭交给了她三十块钱。
自从贾东旭最近找到这个营生,不住的往家里拿钱。
秦淮茹对自己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恭谨多了。
对此,贾张氏十分的受用。
傍晚,许大茂下班回来。
一进屋,就嚷嚷了起来。
“娥子,你怎么把鸡炖了?”
“不是说了,那鸡是留着下蛋的。”
娄晓娥一掀门帘,
“没有啊,那不就在鸡笼里呢?”
许大茂蹲下去低头一看。
那两只母鸡,还真是好端端的就趴在窝里。
“这就怪了。”
许大茂吸了吸鼻子:
“除了咱们家,这院子还有谁趁鸡啊?”
“炖的还挺香。”
娄晓娥也吸了吸空气中的肉香味:
“哎呀,别管了。”
“甭管谁家炖的,总归是吃不到你嘴里。”
“咸吃萝卜淡操心。”
许大茂摇摇头:
“不是那么回事。”
“这年月能吃得起鸡,那就不是简单角色。”
他歪着头说道:
“我得看看,这院子里到底是谁,比我还阔。”
娄晓娥很无语。
“许大茂,你又犯病了是不是?”
“你……”
不过。
话还没说完,许大茂就已经转身跑了。
娄晓娥十分无奈。
最近,她时不时的身上发懒。
看着许大茂跑远了,她也懒得去追。
横竖由得他去了。
易家。
易忠海站在窗口,闻着空中弥漫的肉香味儿。
“江家又炖肉了。”
“真是的,再趁钱日子也不是这么过的。”
一大妈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
“还真不是。”
“我刚就想跟你说呢。”
“你猜是谁家炖的鸡?”
易忠海惊疑的回头:
“不是江家?”
一大妈摇了摇头。
“那是谁?刘海中?是不是刘光齐回来了?”
一大妈又摇了摇头。
易忠海撇了撇嘴:
“那还有谁?总不至于是老闫吧?”
“他连个耗子肉都得分三顿吃。”
一大妈说道:
“说出来你都不信。”
“下午,我看见东旭他妈从外边回来。”
“手里提溜个袋子,里边什么东西在蛄蛹。”
“看见我还鬼鬼祟祟的,把那袋子往身后藏。”
一大妈顿了顿说道:
“我估计啊,就是贾张氏在炖鸡吃呢。”
易忠海一摆手:
“不能够。”
“那贾家现在都是什么光景了。”
“还吃鸡?”
“连红薯粥都快喝不饱了。”
一大妈说道:
“我也说呢。”
“这贾张氏莫非是疯了?”
易忠海说道:
“你肯定是看错了。”
“我估摸着,是不是今天厂里又搞招待了,这鸡应该是傻柱弄回来的。”
一大妈想了想。
不能啊,她明明看得真真的,贾张氏袋子里提的肯定是活物。
不过易忠海说得也有道理。
以贾家的情况,别说吃鸡了,吃红薯都快吃不上了。
她不是个心思深的人。
提起傻柱,她的思路就给带过去了。
“对了,我看你最近对柱子的事儿挺上心的。”
“给柱子介绍对象的事儿怎么样了?”
“别提了。”
易忠海骂了一声。
“老闫这个老东西,见不着东西就不肯办事。”
他叹了口气:
“过两天,我出钱给他备一份礼。”
一大妈惊异道:
“那可千万别说漏了嘴,让柱子知道了。”
“这回头让他知道了,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易忠海点了点头。
他心道:
就是要让他知自己的这份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