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离开雁门关之后,守关将士几人没见,不知何故,来到军帐外,探望李牧,那兰雪谎称“将军染上风寒,怕波及,不能见客!”那兰雪随李牧征战多年,她的话,将士们也都信之不疑,心中盼望着李牧能尽快好转。
一日,关外了望塔上,守卫见远方尘土飞扬,掀起黄沙犹如一朵残云奔向雁门关,也是将士们得李牧吩咐,要是以往,十年不见匈奴来犯,怎会有如此警觉,守卫迅速燃起狼烟。
军营内,那兰雪见李障静静的看着窗外,偷偷流泪,待泪水擦干时,问道:“障儿,你恨不恨你的父亲?”
李障没有转头,低声道:“我不恨他,我只希望他恨我,那样我走的时候,他就不会像娘亲一样伤心了。”
那兰雪一听,一把抱住李障,已是泣不成声,“老天为什么如此的不开眼,要夺走我的障儿啊!”
李障慢慢转头,替那兰雪擦拭泪水,道:“娘亲,我还没有死,为什么让我活着的时候总是见到娘亲哭泣呢。”
那兰雪强颜欢笑道:“是娘不好,娘今后不会了。”
此时,就听门外喊道:“大事不好,匈奴来犯!”片刻后,传令门外急报,“禀将军,匈奴大军压进,请将军定夺!”
‘李牧’曾吩咐‘无论大事小事,不得入军帐!’,是以传令只能门外禀告。
那兰雪一听,浑身一颤,心道:“匈奴真的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强作镇定,道:“将军不便开口,由我代劳,将军问来了多少人马?”
“看阵势,至少三万铁骑,其余器械、步卒不详!”
那兰雪心“咯噔”一声,“虽依托山势险要,可死守关门,但守卫不足四百,如何抵挡三万铁骑,即使我夫在此,又能如何,看来郭开真的是要趁机置我夫于死地。”
那兰雪首先想到的是逃走,“但若逃走,雁门关失守,我夫理应与关门同在,战死沙场,以后还如何活着,且一旦失守,铁骑直入赵国,赵国全力抗秦,国内已无兵力,那可就是国破家亡了!”“但若不逃走,又能抵挡几时呢?”思绪急转之后,“还是留下吧,制造一个我夫战死的假象吧,只是他以后就不能在是李牧了,尽管你不情愿,妾身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苦了障儿,上天竟然连这几日也不给。”看着虚弱的李障,“不行我得送他逃走!”想到此,对门外道:“将军知道了,让将士们不要慌乱,他行动不便,由我去查看,传将军令,紧闭城门,集合所有将士到关门上待命,我随后就到!”
“得令!”
没待传令走远,那兰雪蹲下身子,泪水盈眶,扶着李障道:“障儿,娘亲不能陪你走完你剩下的路了,你不会怪娘亲吧?”
李障目光清纯,微微道:“娘亲,这祸是孩儿闯下的,我自当为父亲顶罪,孩儿不走,孩儿走了又能活几天,不如与娘亲同死,那时也不孤独,我有一险计,可以一试,如若成功,一切迎刃而解,若是失败,也是天该亡我。”
那兰雪道:“现在还能有什么计策,娘这就命人将你带走,送到你父亲身边,他也很爱你的!”说着就要出去找人。
李障白皙的小手攥住那兰雪的手道:“娘亲,你听孩儿说出此计,再做决定如何?”
那兰雪见无障不愿离开,急道:“那你还有什么计策?”
“命人在城内升起炊烟,越多越好,把所有的战马都牵出来,开城门,在匈奴大军赶来之时,反复出走城门,然后再命人扫掉马蹄痕迹,打扫的时候要仔细,要人很难看出马蹄痕迹,但却能发现是马蹄痕迹,将所有的滚木礌石从城上扔下来,堆在塞内,放置在从城门不仔细看却看不到的地方,做完这些之后,关上城门,待匈奴大军到达关门之时,浇灭炊烟,再打开关门,我与娘亲在城楼之上,娘亲抚琴,我欣赏匈奴的三万铁骑,让匈奴起疑,命将士们全部上山,用绳子绑在树枝上,连成一片,便于大片晃动,听娘亲琴声,待变得的急促之时,迅速杀掉一匹战马,将士们听到马鸣,拉动绳子,晃动树枝,若是奏效,匈奴可退,若是失败,我们母子二人就跳下城墙,不坠我父声明,娘亲快去办吧,迟了就没机会了。”
……
匈奴铁骑来时虽然迅速,但快到雁门关的时候却放慢了脚步,原因是关外地势险要,道路狭窄,恐有埋伏,再者若是疾行,一旦前营马失前蹄,那后面的冲上来的铁骑可就苦了。
匈奴大军来到雁门关门前,三万铁骑隆隆展开,气势汹涌,将雁门关层层围住,放眼望不到阵尾,云梯、抛石机、冲撞车徐徐推到阵前,整个场面,让人不寒而栗,心惊胆战。
匈奴单于头曼,位于阵首,头戴翎羽,身穿虎皮兽衣,脚踏马皮靴,年过二十,满脸横肉,目光如炬,健壮犹如猎豹,凶狠犹如财狼,乘一匹剽悍枣红战马,威风凛凛。
城门上未见守卫,却见一清丽胡女,身穿紫色胡服,悠坐城楼,信手轻弹,琴音婉转,竟与这城下的浩荡之势,形成反差,身旁孩童依着墙头,手托下颚,平静的看着城下的千军万马。
头曼扬起大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城下刹时寂静,琴音更澈,盯着城头女子,询问属下,“弹者何人?”
身旁一长脸军师,回道:“据说李牧有位夫人,善琴棋书画,常随夫征战,看相貌年龄,应该是那兰雪。”
头曼道:“身前的那个孩子,如此镇定,竟不惧怕我匈奴铁骑,看来这雁门关一定有问题!”
长脸军师道:“郭开信中说这城内守卫不足四百,李牧把守在此,是诛杀他的大好时机!”
“是啊,可现在何止是不足四百,一个都不见,李牧不现身,却让妻子坐立城头,难道是让他的老婆孩儿,看他如何战败本汗不成?郭开此人狡诈,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大汗,英明!”
此时只见城门,‘吱嘎’一声重重拉开,前排匈奴士兵以为赵军出城迎战,吓的紧拉缰绳,引的战马阵阵长啸,前蹄扬起,良久,不见城内冲出人马,城内空无一人。
头曼不敢冒进,虚眉疑目,定神细观城内,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忽指着城门下的地面道:“你看这地面有什么蹊跷?”
“似乎是刚刚扫过,扫它做什么?”
“你下马,给本汗仔细查看!”
长脸军师,翻身下马,俯身看着地面,寻找蛛丝马迹,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地面的巴掌大的浅坑,道:“大汗,这是马踏过的痕迹!”又向前观看,大惊道:“这,这,全是,这是上万铁骑踏过的痕迹!”
头曼微微笑道:“是了,扫掉痕迹,大开城门,欲盖弥彰,掩人耳目,让本汗以为关中无人把守。”冷哼一声,“我说来时见城中炊烟万千,到了城门之下,炊烟就熄灭了,请君入瓮,这计谋定然出自李牧,妙计!”
匈奴军师迅速上马,道:“若不是大汗明察秋毫,滴水不漏,我们险些中计!”
头曼嗤笑道:“你少来奉承我,给本汗仔细查看,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若是他们摆着空城在这,我们不敢进,那可就让他们笑掉大牙了!”
“大汗,你看门口那是什么?”
“你作为军师,难道连滚木礌石都没见过,这也来问本汗?”
“如此之多的滚木礌石,为何不搬到城墙上用来防御,却堆在那里?”
“这还用问,城上放不下了,难道堆在那里给我们看不成!”
军师叹道:“看来他们这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等着我们进去了!”
头曼道:“父汗曾说过,行军打仗,不能按常理推断,往往大的诡计都隐藏在合情合理之中,敌人怎可能是傻子,将城门拱手相让,天上岂能掉下馅饼。”
这时,琴音斗转,节奏加快,似有千军万马顷刻就将涌出,让人听之心惊,毛骨悚然,突一声,战马嘶鸣,一匹战马冲到关门,倒地而亡,匈奴前沿骑兵,惊起一身冷汗,长脸大汉,惊慌问道:“这是何意?”
头曼眉头紧皱,眼放凶光,道:“不知道!”“若是我入关,就有可能全军覆没,若是我不入,不伤一兵一卒,以后还有机会,赵国有昏君奸臣,气数将尽,李牧带兵,神鬼莫测,我们不急一时,犯不上为郭开这小人犯险,葬送我父汗十几年的心血!”
催马上前,大喝道:“李牧听着,本汗敬畏你,杀你不得,但自然有人能杀你,待你死之后,本汗带我匈奴热血男儿,踏碎你赵国山河!”
这时见山上树影晃动,树叶沙沙作响,似有万千士兵飞穿而下,头曼大喊道:“前阵变后阵,快撤!”
匈奴大军,浩浩荡荡的来,顷刻之间,消失在群山远端,卷起尘土黄沙,弥漫天际。
大军已撤,那兰雪长舒一口气,软坐石凳,香汗湿透衣衫,笑看李障道:“我儿天才也,你父若知你此次智退匈奴大军,不知高兴的,会飞向哪里去!”
李障微微转头看着娘亲,淡淡道:“这都是依靠父亲的威名才能奏效,仍是父亲功劳,孩儿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若不是为了父亲,孩儿才不愿理睬这样的事情。”
雁门关将士振臂而泣,杀羊纵酒庆祝,传扬“李将军病卧军帐,运筹帷幄,智退三万铁骑,令匈奴闻风丧胆!”
消息快马传到邯郸,一边司马尚大败秦兵,另一边,李牧独挡匈奴铁骑,百姓奔走相告,传颂这两大将军,家家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
……
丞相府中,寝室大床上,郭开正蹂躏几名女儿身的阴阳共体之人,阵阵哀叫、求饶之声传出,郭开正爽身大笑,‘兴’起之时,一青袍道士,徐徐落在院中,冷笑道:“承诺的事情,办的如此之糟,竟还能有此等兴致,你就不怕我进去割了你,让你今后望而生叹!”
郭开听到青阳威胁,巨大分身,立刻蔫了,忙穿衣走出寝室,来到青阳身前,“道长交待的事情我都已经办成了,为何还要如此责备本丞!”
“你办成了?”瞪着郭开又道:“你都办成什么了?”
“本丞夺了李牧兵符,让他只身前往雁门关,私通匈奴头曼,让他带兵去袭击,借匈奴之手杀了李牧!”
“借匈奴手?呵呵,匈奴的大军是去了,可又灰溜溜跑了!”
“啊!怎会如此?”
“其中关键我也不知,只知道被你言中了,李牧一人独在雁门,匈奴不敢入,李牧还未出帐,就吓退匈奴三万铁骑!”
“岂有此理,匈奴还是匈奴吗?怎会是如此孬种!”
“还有,据我军来报,击败我军北路的是李牧,又与司马尚合兵攻我军南路!”
“怎么可能,难道他会分身术不成?”
“我军报来的消息怎会有假?李牧必然没听诏命,私自带兵,攻我秦军!”
“那在雁门关的又是谁?”
“未出军帐,李牧定然不在那里,吓退匈奴,我怀疑另有高人在那里,此人修为不知如何,但对战局的把握、战场的形势、天地条件的利用、人心掌控、谋略,必然在你我之上!”
“我赵国怎会有此人?”
“哼!你整天想着这里,怎会知晓,我会去查的,此人必须除掉,他比李牧还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