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障伏地而拜道:“晚辈为救百姓,迫不得已,请大神恕罪!”碧霞也跟着跪倒在地。
“为得息壤,草菅人命,丧心病狂,何谈解救百姓!”
碧霞道:“杀害这些百姓的凶手不是我们,而是方才抢夺宝盒的那伙人!”
“本神都已听到了,才没有说穿出来!”
无障道:“感谢大神成全!”
“你们是如何得知本神被封印在此的?”鲧沉声问道。
碧霞回道:“一千八百年前,禹皇为寻找先辈下落,寻遍各地才寻到此处封印,却因封印太过玄奥,无法解开,登泰山之时,将此时告知本门始祖,希望始祖能参悟其中玄机,解开封印,找到息壤,治理水患,可经过了这么多年,本门数十代掌门前来参悟,无一人将其解开,这个秘密也就传至晚辈这。”
“禹皇?……他是谁?”鲧苍然问道。
“禹皇正是先辈之子,有莘氏修己所生,后人尊为禹皇。”碧霞答道。
“修己,她竟然给我生了个儿子,快跟我说说他的故事!”
碧霞用了很长的时间,将禹皇流传下来的事迹叙述给了鲧。
鲧听后,兴奋道:“没想到他肉体凡胎,竟能做出如此之多的贡献,比其父可是强很多啊!”又想事情过了近两千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心中荒凉,哀叹道:“只可惜没有见过他们!”停顿半晌,问道:“你们可知我因何被封印在此?”
碧霞道:“只知是因息壤,具体不知,愿闻其详!”
“不错,确实如此!”于是便将千年前发生的事情简洁叙述出来。
鲧原生活在天宫,是天庭一位神官,见下界水灾泛滥,生灵涂炭,心生怜悯,带领各族治理水患,但因水势汹涌,河道交错,修建的河堤屡次决口,鲧知天帝有神物息壤,回天宫求借,天帝不允,鲧偷入宝库,将其盗走,准备用完之后再将其送回,不想被炎融发现,告知天帝,天帝震怒,派炎融下届捉拿鲧。
鲧躲避追捕,藏于此部落的暗室之中,炎融寻到这里,将整个部落三千口人带到祭坛前,威胁他们,若是不供出鲧的藏身之处,就将他们一个一个杀死,鲧为救此部落族人的性命,走出暗室,束手就擒。
炎融威逼鲧交出息壤,鲧与炎融曾有过节,知炎融心狠手辣,即使交出息壤,也不会放过鱼渊的族人,况且息壤是治理水患最有效的神物,若是交出去了,下界再无机会得到,痛心强忍,拒不交出,炎融一怒之下,在祭坛前将三千多口人尽数杀死,并将鲧的元神封印在祭坛之中,而后,又将整个鱼渊封印。
听完鲧的叙述,碧霞望着满地白骨,心下茫然,没想到她所信奉的神竟然如此自私,曾经的敬仰荡然无存。
无障再一次听到炎融的名字,害刑天前辈的人,也是他。
无障问道:“如何才能救先辈出去?”
鲧长叹一声,“世间无情,即便永生,何乐而存?”顿了顿又道:“我已经了无牵挂,后世的事情就交由后人去处理吧!既然大禹相信你们,那我就将息壤藏在何处告诉你们,你们尽快拿到它,去堵那决口。”
碧霞拜谢道:“晚辈替天下的百姓谢过先辈!”
鲧道:“躲避在这里前,就想到了炎融会寻到这里,所以提前就将息壤藏了起来,你们可曾见过龙头巨鼋?”
碧霞一听,当即回道:“晚辈在进入到这里之前,就曾与那怪兽搏斗过,致使晚辈身受重伤。”
“那你可曾见它的甲壳上刻着文字?”
碧霞摇头道:“那怪兽太过凶猛,晚辈与他搏斗,未曾留心!”
“那时情况紧急,正遇一只巨鼋,想着若是将息壤藏入其中,他们绝不会发觉,而巨鼋沉入水底,百年不出,时常堵住江流,猎杀它的人,必是治理水患的有德之人,我将息壤放入巨鼋的甲壳之中,并在甲壳上刻下了文字提示,没想到经过了一千八百年,竟没人发现它,难道那只巨鼋已游到了海中?”
无障问道:“敢问前辈,若是寻到息壤,如何使用那神物,晚辈怀疑那只便是?”
“这个简单,只需将血滴入息壤中,就能将其炼化,咏诵法决,就能控制使用!”说完就将四句法决‘神土出,大地生,灵气聚,万物荣。’传给两人。
“哈哈!……”一阵疯狂大笑传来,只见封印入口闪出一人,正是火飚,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甩开韩笑庭,又回来了,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还在发愁,编造出怎样的话,才能骗你交出息壤,真是没想到,不用我浪费口舌,你就将息壤存放的位置说了出来,哈哈!”火飚摘下面罩,露出红髯尖颚,得意笑道。
“火飚,怎么是你!”鲧惊讶道。
碧霞一听,心惊道:“若是鲧认识他,那就说明他已经活了近两千年,难道他是天宫的神,若是如此,那息壤岂不即将落入他的手中!”刚燃起的希望,登时破灭。
“能解开这里封印,将你元神唤醒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是我,除了我,谁还能解开这里的封印!”稳步走向鲧的元神。
“你们真是一群不择手段的孽畜,天宫有你们在,终有一天坠落毁灭!”鲧愤怒道。
“呵呵,谁让你为了下界这群蝼蚁,盗取了神物,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圣君!”
鲧沉声道:“难道你们的圣君曾经不是这下界的蝼蚁,三千年前,天宫也是在这下界,不要以为升到了空中,就不是人了,你们连这下界的狗都不如。”
火飚不怒反笑道:“你可知刚刚杀死的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吗?呵呵!他们是大禹的后人,是我寻了好久才找到的血脉,若不然怎能将你唤醒,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
鲧怒道:“火飚,你不得好死!”红色火焰立刻沸腾,似要扑向火飚。
碧霞没想到火飚竟然如此残忍,后悔当时没将他杀掉,怒瞪着双眼,狠狠盯着火飚。
“三十年前,圣君命我下界寻找息壤,我寻了多年也没能找到,无意之间,发现韩笑庭身上有这琉璃阴阳镜,才想到了用此方法,没想到今日轻易就奏效了,哈哈!”火飚笑得浑身颤抖。
碧霞早已忍受不住,牙根紧咬,强行运气,周身碧气凛凛,衣袂纷飞,飞身跃起,挥起右掌,炫起一道碧光,劈向火飚。
火飚见碧霞愤怒冲来,冷哼一声,“自不量力!”箭步上前,挥起右拳,火焰登时凝聚,‘砰’的一声,火光爆闪,滚烫热浪荡开,碧霞被瞬间震飞,如断线风筝般飞落在地,倒地不起。
无障没想到碧霞会如此莽撞,急忙上前查看,见碧霞眉头紧蹙,已然昏厥,鲜血从嘴角流出,一把脉搏,知五脏都已碎裂,性命垂危,当即按照《黄帝内经》上的经络,快速封住穴道,减缓内脏流血。
鲧见碧霞人事不省,对火飚咒骂道:“总有一天,你会被下界之人,打得魂飞魄散,来偿还你所犯下的罪行。”
火飚收回拳头,抖抖袖子,轻蔑笑道:“他们的寿命在我们面前,犹如臭虫一般,即使修行一世,也别想飞上天宫,更不用说打得过我了。”
“韩笑庭!”无障突然向着火飚身后喊道。
火飚浑身一颤,失声道:“怎么可能!”猛然转身,却不见其人,方然醒悟,无障是在骗他。
“臭小子,你竟敢骗我!”火飚转回身来,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无障。
无障平静道:“我只是想起下届的一个人而已!”言外之意,“你既然不怕下届之人,为何听到韩笑庭的名字,却如此惊慌。”
火飚打量着无障,呵呵笑道:“你这将死之人,在我面前如同一只臭虫,杀了你都嫌脏了手!”
无障站直了身子,沉声道:“如你所说,天宫的臭虫定然很多了!”
火飚冷冷道:“我虽不杀你,但会把你这只臭虫留在这里,活活饿死,我会让你后悔,竟敢对神明不敬!”
无障道:“如你所说,我即将死去,还怕你这狗屁神明不成?”
“好小子,说得对!他不过只是这下届的畜生而已!”鲧随之骂道。
火飚呵呵笑道:“你们也用不着拖延时间等韩笑庭回来,实话告诉你们,他不会回来了,因为我让他遇见了平清觉,呵呵,现下他们正在拼杀呢,谁能活下来还不好说。”
无障心中一凛,不知是真是假,但想韩笑庭这么久没杀来,必遭拦截,若是如此,两人相遇后,必然会杀个你死我活,他们的修为和武功无障都见过,很难说谁强谁弱,不知火飚用了什么方法,竟将平清觉引来对付韩笑庭。
火飚双手结印,看着鲧的元神,沉声道:“现已查明息壤下落,我而后就会取走,回天庭复命,在被我炼化前,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无障没想到火飚竟要炼化鲧的元神,也从未听闻过元神也能炼化,不知炼化元神对于他有怎样的作用,看着鲧那赤红的火焰,却无力相救,悲切愤恨涌上心头。
“即使你们能渡过三灾,终究也逃不过神仙劫,三千多年了,也该来了!”鲧的元神苍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