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刚一亮出,虞思思便不能动了,因为已被无障飞出的茶水点中了穴道,梦雅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说着已来到虞思思身前,夺了匕首,抵在虞思思的脸上,“在这里画几朵小花,定然比你现在还要好看些,姬杰见了定然很是欢喜。”虞思思不怕死,但她爱惜自己的容颜,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无障道:“公主手下留情!”
梦雅不悦道:“她欺骗本宫,害本宫母王,害我族人,盗取圣物,本公主总得还她一些颜色吧!”
无障道:“公主若想取回圣物,就不要伤害她。”
“先生放心,我留她一命就是了。”
无障沉声道:“你认为毁了她的美貌,姬杰还会拿圣物和你交换吗?”
梦雅收回了匕首,“没想到你这丑八怪还真是怜香惜玉,她三番五次害你,你竟不想令她多受一点的罪。”
芸初笑道:“若非先生是这种心怀,我们此时还会在他的身旁吗?”
这句话却是实情,芸初、梦雅起初也是要害无障,最终都被无障谅解了,还有秦掌门,即便救了她一命,也要冲着无障刺几剑,好似无障天生就对女子能够容忍般。
梦雅无言以对,来到杨英杰身前道:“你不是想送本公主画扇吗,现在本公主不想要了,只对你的这张英俊的脸感兴趣,你若是想活命,就主动割下来,送给本公主做成画扇如何?”
杨英杰抱着师父的尸体,苦笑道:“公主还是出手杀了我吧!”
梦雅道:“难道你不想活了?”
杨英杰道:“自然是想活,但这张脸就是我的命,没了脸便没了命。”
梦雅瞥了一眼华清月道:“你可以找她易容啊,她什么样的脸都能做得出来,或许比你现在还要英俊百倍,你可以用它骗更多女人的心。”
杨英杰叹道:“越裳的女子真的不好惹,公主不必废话,出手吧,能死在公主剑下,本公子甚是荣幸!”
无障道:“杨公子,带着你师父的尸体离开吧!”
梦雅回头嗔怒道:“丑八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能放过他,你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
无障道:“我只向公主承诺过夺回圣物,至于放不放他是我自己的事情。”
杨英杰笑道:“先生是想令本公子感激先生吗?”
“不是!”
杨英杰抱起师父的尸体,道:“我知道了,先生是不屑杀于我。”
无障道:“或许是。”
杨英杰凄凉笑道:“我杨英杰一生放荡不羁,从未遇到像先生这种狂妄的人,今日之辱,我杨英杰日后定当奉还!”
金行子道:“好你个杨英杰,先生不杀你是看在……”
“住口!”无障沉声截断金行子的话,金行子闻言立即醒悟,险些说漏了嘴,急忙闭起了嘴巴,不敢多言。
但话说了一半,却令很多人去思考后面的话是什么,杨英杰不是愚笨的人,立刻就想到了这关系无障的身份,而且无障早在鄱阳湖一战之前就认识他,不然怎会在那时就放过他们三人,他隐隐猜出眼前的这位先生很可能就是金行子、凌空子当年的小师父,但诸多事情他一时很难想明白,这也只是一种猜测,他此时该做的只能是尽快离开。
黑袍老者见杨英杰离开,强忍断臂之痛,对无障道:“先生今日若能留下老朽这条老命,老朽定会离开‘葬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虞思思轻蔑道:“没想到你活了大半辈子,竟没生出块骨头来!”
黑袍老者道:“老朽是越活越怕死,有口气喘着总比没气要强。”他的话音刚落,气就喘不上来了,出手的仍是凌空子。
无障没有责备凌空子,这种人死活其实已不重要,华清月见到此种情形,脸色煞白,用哀怜的眼神看向无障,不知是要杀她还是暂时留她一条命。
梦雅冲着无障不悦道:“你的弟子想杀就杀,本公主想要给点颜色看看都难,你是不是存心让我难堪?”
无障道:“请公主恕罪,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公主想要出气的这两人眼下还伤不得。”
梦雅指着华清月道:“那她呢,她能不能伤得?”
无障看了一眼华清月,叹道:“.公主要拿她出气可以,但最好还是留她一条命。”
梦雅气道:“你想留她,我偏不留她,我现在就杀了她!”
华清月突然跪倒在地,对梦雅哭求道:“公主若是不杀我,清月愿做牛做马服侍公主,先前的过节是身不由己,还望公主开恩!”
虞思思的脸都气紫了,没想到带来的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真正忠心的没几个。
华清月的确聪明,知道此时她的命握在梦雅手中,是以令梦雅很是得意。
梦雅的确得意,也忘了要杀华清月,来到华清月身边转笑道:“本公主可用不着牛马来服侍,本公主只想找个人来出气。”
华清月忐忑道:“公主若想出气,清月可以易容成出气的人,令公主的气全撒在清月身上!”
梦雅道:“这的确很有意思!”目光流转,突然指着无障道:“本公主现在就有气,你给本公主易容成他的模样!”
华清月偷看了无障一眼,忙低下头,为难道:“这……,只是……”
“你刚说完的话,转眼就不敢了吗?”
华清月立刻胆怯道:“敢……,只要有面具就可以了。”
“谁要你戴面具了,我要你变成丑八怪!”
“可清月没见过先生的真容,如何易容他的模样。”
无障对梦雅的性情很是头疼,命人将虞思思捆绑,带了下去,见已无事,对一直沉默的无诸等人道:“我们还是休息去吧!”带着众人离开。
梦雅见无障不理他,更是来气,冲着华清月喊道:“你今夜若想不出他的模样,我便杀了你!”
华清月苦思良久,见四下只余几名士兵,低声道:“清月现在虽不能易容先生的模样,但清月却知道一个公主很感兴趣的秘密。”
“什么秘密,你快说?”
“先生是否也会易容术?”
梦雅道:“你当世人只有你会吗,他曾经将他的弟子易容成了南王,骗过南王的儿子吕蒙,你说他会不会?”
“那公主有没有想过,既然先生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那面具下的脸可不可能也是经过易容的呢?”
梦雅闻言果真燃起了兴趣,惊疑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有这种可能,他人只当他的样子丑陋才戴上面具,即便被人见到也被那张脸吓到了,哪里会想到那张脸也是假的。”但转念一想,“他有必要这样做吗?脸上贴着一张皮,外面又遮着面具,闷也闷死了。”
“能这样做的人,他的脸定然是关系重大!”
梦雅道:“你这样一说,本宫倒是想到一件事情,现住在船上的那位秦掌门与他的关系就颇不简单,好似认定他就是金行子的前师。”
“此事我也觉得奇怪,若非是某种关系,先生怎会冒险去救她,秦陌瑶的身世,修真界无人不知,当年我也在场,金行子的前师被凶魔缠身,诸多散仙级强者列阵围攻,最终被秦陌瑶出其不意的一剑杀死,她杀了凶魔之后的那种神态,骗不了我们这些女人的眼睛,她亲手杀死了她最恨又最爱的人。”
“最恨又最爱的人,那是什么人?”
华清月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膝盖,叹道:“说来话长!”
梦雅见状已明心意,俯身看着华清月道:“你张开口,我看话有多长?”
华清月不明所以,只能张开了口,这时,一只微小的虫子正好飞了进去,待要闭上口时,已入了胃肠,华清月惊慌问道:“公主给我吃的是什么?”
梦雅扶起华清月,娇笑道:“‘长话短说蛊’,你不必害怕,只要你今后忠心服侍本公主,这蛊毒就不会发作。”她受过一次骗,险些酿成大错,怎能轻易相信华清月。
华清月恨不得与梦雅拼命,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道:“公主的不杀之恩,清月怎能不报,即便公主不给我下蛊,清月为了让公主放心,还是要讨取的。”
梦雅道:“现在本公主放心了,你继续说那人是谁?”
华清月心知梦雅的刁蛮狠毒绝不亚于虞思思,只是经历尚浅,没得以展露,略微平息了几口气,道:“被秦陌瑶杀死的那个人道号无障,也是一名传奇的人物,才智与先生不相上下,虽生的俊俏,但身体却虚弱不堪,命不保夕,曾献计击溃匈奴大军,识破‘葬鼎’周密的灭秦大计,为秦国立下不小的功劳。”
梦雅道:“本公主只想知道他与秦掌门是什么关系?你简短说来。”
华清月心中有气却不敢说,用最简短的话道:“秦陌瑶喜欢他,而他却喜欢一只狐妖,秦陌瑶得不到,便杀了他!”
梦雅惊疑道:“一只狐妖?”
“而且是一只化了形的九尾狐妖,美艳绝伦。”
“竟有这种事?”
“难道公主不知金行子、凌空子也是……?”
梦雅思虑道:“这本公主倒是清楚,难道先生真的是他?”
华清月道:“我们也曾想过,尤其他收金行子、凌空子为徒最为可疑,但仔细想来,先生与那位病秧子完全不同,先生精通各种道法,我们都已领教过,那位病秧子即便活着,三年之内也绝不可能达到如此程度,所以金行子、凌空子改投先生也是自然,况且诸多散仙都亲眼目睹,那位病秧子被秦陌瑶一剑贯穿心脏,当场气绝,又从万丈悬崖坠落,尸骨无存,先生绝不可能是他。”顿了顿又道:“即便真的是他,被秦陌瑶一剑险些害死,又怎会冒死相救,这岂不是傻子吗?”
梦雅道:“的确是个傻子!”突然跺足气道:“既然不是他,为何秦陌瑶还赖在船上不走!”
华清月笑道:“难道她不可能再爱上一个人吗?”
梦雅有些慌乱了,“她……,她想得美!”
华清月道:“看来公主真的是喜欢先生了。”
梦雅羞嗔道:“谁喜欢他那个丑八怪!”
“公主不说,这种情感我们这些局外人也能看出的。”
梦雅道:“你少说这些废话,告诉本公主,如何才能识破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