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端坐大殿之上,赵高躬身侧立一边,四大护卫威严站立左右,三公九卿,文武百官分列两边。
无障头戴面具,玉冠束发,体型匀称,身着白色长袍,熠熠生辉,迈步走进大殿,登时成为殿内所有人的焦点。
无障稳步来到台前,跪拜在地,朗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呵呵笑道:“先生平身!”
“谢陛下!”无障缓缓起身,心中惊疑,此时感受到了嬴政浑身散发着一种古老的气息,这种气息不似真气,更像是神明所拥有的气势,不容侵犯,尊贵无比,难道这便是祖龙之气?
相传在宇宙形成之初,天地间衍生三种原始灵气,孕育出了三个洪荒神兽,分别为,祖龙,元凤,始麒麟,这三种神兽相互争斗厮杀,最终消亡,衍化出万物生灵。
而嬴政体内便存有这种祖龙之气,神魔不侵,群邪辟易,两个多月前,无障还没发觉嬴政身体里的这种气息显现,听赵高所述,徐市这些日子都在宫中,难道是徐市动了什么手脚?
嬴政道:“先生智勇双全,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二十万溃军,便转败为胜,平定越地,除南疆之患,开疆扩土,是我大秦的大功臣,得到捷报后,轰动整个咸阳城,都在议论先生何许人也,想亲眼目睹先生的真容,这满殿的爱卿集体请求朕定要请先生来,解下先生的面具,呵呵,朕也是没有办法啦,先生就解开面具,满足他们的请愿吧,让他们看看先生是谁,哈哈!”
无障道:“遵命!”转过身来,摘下面具的那一刻,群臣瞠目结舌,片刻后,哗然一片,“啊!竟然是他……,他真没死……,果真是他……,难怪……”
冯劫、李斯等人纷纷上前与无障相认,大殿内登时热闹起来,许久,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丞相冯去疾向无障问道:“都传言先生三年前死在苍岩山,我们这些老臣听到后,都痛惜好一阵子,想问先生,既然先生没死,为何不回到咸阳?”殿内登时安静下来。
无障平淡道:“若不是被一位仙人所救,也许我真就被害死在哪里了,三年来我一直在恢复,不能行动,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
御史大夫冯劫问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害先生?”
无障略显尴尬道:“事情都过去了,再去追究,也不会承认,相反,还需感谢国师,若不是他们,我还得不到那机缘,不但遇到了仙人,而且治好了我的顽疾。”
这句话一出口,任谁都能听明白无障是被谁害的,只因陛下为求长生,十分袒护徐市,如何敢追究,三年前的骊山事件,可是血泪教训,至此以后,群臣再不敢在嬴政面前提及仙道院的罪行。
即便近些时间,徐市欲要出海寻药、铸造铜人,他们虽反对仍不敢直言,暗地里议论,准备联名劝陛下,也只是说在口头上,迟迟未动,。
不过,这句话也拉近了许多大臣与无障的距离,而且无障用行动证明了,的确是在为大秦做实事,他们只相信做实事的人,大多数人不相信徐市会令陛下长生不死。
嬴政也看出了群臣脸上的尴尬,转移话题,高声道:“众爱卿认为,该不该给先生封侯?”
许多大臣附和道:“先生的功绩足以封侯!”
嬴政呵呵笑道:“可是先生却反对,看看人家,立了这么大的功,从未想过什么封赏。”脸色一变,呵斥道:“再看看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整天想着自己曾经那点功绩,应该分得什么封赏,如何分封大秦的疆土,你们都听好了,朕需要的是能为我大秦立功的人,不需要那些遇到问题,脑袋缩到肚子里,只想着分功受赏之人。”
许多人闻言心很凉,脖子真的缩了很多,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小高子,念朕封赏!”
赵高上前,展开绢帛圣旨,尖声道:“始皇封赏皇书,大秦特书,原大庶长、讨逆御史无障,平定南疆有功,本应封为大将军,爵位武南侯,因先生辞去官职,想留在咸阳清净修身,为大秦祈福,是以,始皇特赏珠宝十箱,扩建府邸,壮丁一百,六国宫女五十,俸禄万石,撤掉原有官职,爵位不更,特赐觐见令。”
觐见令可方便进出宫门面见陛下,仍是重臣的待遇,虽无实权,但可以上朝听政论政,出谋划策,是嬴政特地为无障准备的令牌,以备不时之需,因为像无障这样的人才,他不想埋没。^
无障也没想到陛下会封赏这么多,跪地拜谢道:“谢陛下浩荡圣恩!”
无障起身后,群臣纷纷道贺,缓解不少压抑的气氛。
无障道:“启奏陛下,微臣有事想请国师来此,在陛下面前对质。”
此语一出,登时震惊大殿,这三年来可没有一个人敢与徐市对质,这摆明要与徐市为敌了,难道刚取得了功绩便不想活了吗?
嬴政笑道:“先生不必生气,国师都跟朕解释了,完全都是误会,希望先生原谅。”
嬴政这句话可更是让满殿大臣哑口无言,本以为嬴政会震怒,没想到竟是出面调解,为徐市说情,请求无障原谅,这岂不是说,徐市也不敢惹先生了。
无障道:“微臣可以原谅国师,不过,事情我还是要说的,此番微臣南下,仙道院屡屡给微臣制造麻烦,几次出手刺杀微臣,在返回的途中偶遇仙道院与逆天教争斗,国师竟诬陷微臣劫走什么异宝,要置微臣于死地,国师的师兄列封,更是出言不逊,不但不将微臣放在眼里,还公然藐视陛下皇威,在黄山论道大会上,几次公然出手攻击微臣,昆仑叶一出言侮辱陛下,他竟然充耳不闻,让天下修真者看尽了笑话,微臣只好冒然出手杀了叶一,以正国威。”
群臣越听越震撼,震撼的是仙道院如此害无障,无障竟都能活下来,而且杀了昆仑山的掌门,他们虽不是修真之人,但却听过叶一的名字,境界很高,又能炼药,无障竟然杀了这样的人,可见修为也必定不弱。
无障当着陛下和群臣的面说出这些话,无疑是公然宣布与仙道院对立,而且仙道院不敢出来对质,说明他们已开始收敛,不敢轻易动无障了。
有些大臣的内心开始笑了,终于有这样的一个人可以治一治仙道院了,对无障已生出了敬意。
嬴政笑道:“先生受委屈了,朕定会给予补偿。”
许多大臣心中哀叹,仙道院如此残害大秦功臣,依据大秦律法至少是杀头的罪,陛下非但不惩治,反而为其说情,可见陛下为求长生,放纵仙道院到了何种地步。
不过陛下对无障也是非常宠信,若是其他大臣如此说话,陛下也许早就震怒了。
无障道:“只要陛下相信微臣,微臣心中便没什么可以委屈的,之所以在陛下面前说这些,便是请陛下为微臣做一个决断,仙道院若是在危害微臣,微臣应该如何回应?”
嬴政干笑道:“国师已向朕解释清楚了,今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若是他们再为难先生,先生可向朕奏报,朕来为先生做主惩治他们。”
无障微微一笑,躬身谢道:“谢陛下圣恩!”
退朝之后,无障被嬴政留下,叫到了后殿,两人相对而坐,相距不过十步的距离,身边只余四大护卫和赵高。
嬴政道:“先生刚回来,有没有听闻朝中大臣议论铸造铜人和求药之事?”
无障回道:“有所耳闻。”
“不知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无障略思片刻,道:“北方匈奴大伤,南疆平定,各有三十万大军镇守,百年之内再无南北之患,陛下想止兵,是一件大好事,而铸造铜人所需,皆是废弃的旧兵器,都已被铁器所取代,留着再无用途,有些大臣未免过于担忧了。”
嬴政笑道:“还是先生理解朕啊,朕就爱听先生的话。”
无障道:“不过,微臣要提醒陛下,那些旧兵器都曾染了血,杀死的人不计其数,上面必有戾气和亡魂,用来铸造铜人,若是铸造不当,很难震住,有可能成为大凶器。”
嬴政道:“这些国师都已想到了,不但可以震住那些戾气和亡魂,而且会布置阵法,守护整个咸阳城。”
“若是如此,甚好,至于求药,是为陛下长生,创不朽大秦,与之相比,三千孩童何足道哉,只是微臣担心,国师能否将仙丹寻到。”
这两件事情无障都没有正面回答,而且答的也不是正地方,但嬴政却愿听。
嬴政道:“国师说海外有一座仙岛,那里隐居一位道法神通的仙人,可炼一种神药,服下此药后,即便不用修炼也可以长生,只是那仙人不轻易现世,唯有载着不及十岁的孩童去寻他,与他交换,方能得到那长生之药。”
无障道:“看来陛下还是相信国师多一些啊。”
嬴政笑道:“不是不相信先生,先生应该能觉察到我体内那一股灵气了吧,这是国师将它激发出来的,若是再讨得仙丹,朕不但可以长生不死,而且天上的神仙也拿朕没办法,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对国师存有疑心,朕这么多年消耗巨大的财力和人力岂不是要功亏一篑,先生应该也能理解朕吧。”
无障道:“陛下说的是,微臣也相信国师有这个能力,若是他再不拿出点成绩,想必他自己都会认为陛下不会相信他了。”
嬴政道:“先生说话真是句句如刀啊,朕用你来防备国师还真是找对人了,想必这咸阳城敢和仙道院叫板的也只有先生了,国师还真拿你没办法。”
无障道:“这难道不是陛下想看到的吗?微臣若是不努力,国师又怎会有危机感呢。”
嬴政道:“将你留下,还有一事,国师知道你的身份后,便惦记着先生手中的五色石。”
无障道:“这个微臣已经猜到了,五色石是我的宝物,国师当年是从微臣的手中夺走的,后来又给了我,不是微臣不想交给国师,而是未到时候,他现在也用不到,若是国师能让陛下长生,五色石微臣会双手奉上,陛下应该能明白微臣的用心吧。”
嬴政呵呵笑道:“先生说的对,国师他也猜到先生不会交出,他只是问问而已,只要还在先生那便好。”
无障道:“微臣还是那句话,请陛下放心,他们仙道院能做到的事情,微臣必能做到,而且比他要快,不但如此,仙道院做不了的事情,微臣也可以去做。”
嬴政道:“有先生这句话,朕也就放心了,先生也要放心,即便国师能达成朕所愿,朕也不想失去先生的助力,如先生所说,难免时间长了会生变,他做这些事情是否是为了我大秦,还需要长时间的验证。”
无障微微笑道:“陛下英明,微臣绝不会让他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