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吗”一位老太太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王阳推开有些掉漆的大门“是我，奶奶”

    脑海中的记忆，奶奶脱口而出.

    “怎么这么早出去了？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恩，去了趟厕所，奶奶，我饿了”

    “哎呦，我乖孙饿了，你赶紧去洗漱，奶奶去做饭”

    一位满头白发慈祥的老奶奶，怜爱的看着他，王阳有些承受不住这目光，快步回到自己屋.

    “乖孙咋回去了？去洗漱呀”

    王阳的声音有些闷闷道“奶，我换身衣服就去”

    “这孩子，其他衣服你妈还没缝好呢，这件又破了吗，小心些，回头你妈又要骂你了”

    王阳这才在记忆里回想起，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已经是他，能穿出去的比较好的衣服了.

    “奶，我知道了，快去做饭吧”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老太太有些疑惑地走进厨房.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妈，我来做吧，您歇着”

    老太太手脚麻利的烧火“又不累，乖孙饿了，你来一起做，快些”

    “妈，你就惯着他吧，一会儿非狠狠地骂他一顿，又出去打架了，就是不让人省心”

    “别骂他，好好和他说，都怪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一起玩，把他带坏了，原来多乖呀”

    ......

    王阳出来，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这具身体的母亲，李翠.

    奶奶崔花，三人相依为命.

    很快早餐做好，每天基本都一样，每人一碗棒子面稀粥，一人两个窝头，一碟咸菜.

    只是这些，肚子突然咕咕叫，双手拿起碗端着粥喝起来，靠，喝进嘴里，往下咽拉嗓子，旁边伸出一双筷子，夹起腌好的咸菜，放进他碗里.

    “别光喝粥，就着咸菜一起吃”李翠说道.

    老太太给他递上窝头，咬上一口很干.

    赶紧又喝上一口棒子面，肚子里总算有些东西.

    “阳阳，你不能再和之前的狐朋狗友一起打驾斗殴了，妈打算给你找个媳妇”

    王阳口中的窝头还没有咽下去，差点喷出来，不小心呛着了，疯狂咳嗽.

    老太太赶紧站起身，拍后背给他顺气，李翠也赶紧站起来，“怎么了，又不是小孩子，”

    “没事，咳咳，没事”

    这不是吓着了吗，才16岁就结婚，那可不行，再加上自己知道，明年就是连续三年饥荒年的开始，又没工作，家里面的两个女人都没把握照顾好，再来一个，要命.

    “妈，我才16岁，现在肯定不能结婚，再说，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也没工作呢，结什么婚呀？”

    “李翠，阳阳才16是太小了，但是可以先办酒席”老太太认真的考虑着

    “妈，这不是想，让他结婚成熟一点，不出去瞎混了”李翠道

    老太太思索着“是呀”

    王阳一看不行了，赶紧把棒子面喝完，拿起一个窝头，起身就往外跑去.

    太吓人了，吃着手里的窝头，脑子里想着总要干点事儿，不能真就继续啃老，溜达着去街道办事处.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大街上人来人往，穿得很朴素，虽然没有后世那么洋气，但是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欣欣向荣上的精神.

    墙上红色的标语，这时代女人的特色，胳膊上都带着套袖，就怕把衣口弄脏磨破.

    毕竟能穿出来的衣服也就那么一两件，这也就是在城市，在农村，很多地方都没有衣服穿，尤其是孩子，不出门就光着待在家里，几个孩子穿一条裤子，一件衣服，一双鞋的有的是.

    “站住，你找谁呀”看门的老头

    王阳赶忙笑着上前

    “站那说”

    “我是90号院的王阳，想来咱们街道办事处找王主任”

    “是你小子啊，难怪看着眼熟，怎么不去打架了？”

    “那不是小不懂事儿吗？”陪笑道

    “行了，进去吧，王主任在进门左手边第二个房间”

    “谢谢您”没有烟，挣到钱，高低得买几盒烟，对他这个老烟民来说，不抽烟简直难受死了.

    “咚咚咚”

    “请进”王主任，抬头一看“是你小子，又闯祸啦，不是我说你，当年我和你爸是战友，之前的工作多好啊，让你给造没了”

    “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那能啊，王姨”王阳厚着脸皮上前“我之前不懂事儿，那您也跟着操心了”

    “你王家就你这一根独苗了，你要懂点事儿，行了，你这会找我有什么事？”

    “王姨，有什么能挣钱的活儿”

    王主任诧异的看着他“真懂事儿啦，你要能早懂点事就好了，现在北京城招工的非常少，正式工不用说了，临时工也少的可怜，不过，今天有个搬运的活，你要不要干？”

    “干，肯定干，我不挑剔”

    “行吧，粮食厂今天缺一位临时搬运工，就今天一天，你去吧”

    “谢谢王姨，我去了”王阳感激的走出办公室.

    王主任看着他的背影，叹气，希望他是真的懂事了.

    另一名办事员推门进入“主任谁呀？刚才是”

    “90号院的王阳”

    “那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不是闯祸，想找工作干了”

    “真的，那她们家的老太太和李翠得很欣慰，这孩子终于懂事了”

    “希望吧”

    .....

    和门口的老头道别，走路到了粮食厂，外面停靠着几卡车的粮食，和主事的说明来意，是王主任推荐过来的，已经有几个人在帮忙卸货了.

    主事上下打量一番带着怀疑的语气“这不是王阳吗，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来做短工，你行吗”半大小子，还是个经常惹事儿的主.

    王阳“肯定没问题”吹牛谁不会呀“你别看我瘦，浑身都是劲”

    “行吧，行吧，赶紧开始吧”看在王主任的面子上

    妈的，牛吹大发了，这一袋米扛背上，差点把自己压塌.

    王阳咬着牙，自己是真的傻逼，太重了，咬着牙，就今天一天，这苦可吃不了一点.

    一直到下午1点左右，全部的米都已经搬到仓库.

    他已经累得快要直不起身，双腿打着颤抖.

    “王阳不错啊，还以为你坚持不下来呢，知道挣钱了就好，别瞎花”叮嘱两句，都是在南锣鼓巷住的很熟.

    “叔，知道了”

    “都来，结工钱了，排队，别挤啊”

    王阳领了1.5毛钱，肚子已经饿得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