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去屋里拿套暖和的衣服来。”

    林小叶对四妹道。

    “嗯。”

    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这会儿穿在身上肯定不好受。

    “风哥，你出去一下呗。”

    三妹见风哥还站着，等会儿人家要换衣服呢。

    提醒了苏凌风一句。

    “噢噢，好的。”

    苏凌风转身出去，到堂屋倒杯茶喝，点着一支烟。

    等耳房那边忙活好，四妹过来喊他。

    “风哥，好了，你过来吧。”

    来到耳房，姑娘背靠着墙，一脸煞白，嘴唇发紫。

    见她这么虚弱，苏凌风也不忍心多问她话。

    “让她睡下吧，看看白天能不能好些。”

    “好的，姑娘，你躺着好好休息吧。”

    林小叶扶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姑娘满眼忧伤，眼泪又流了出来，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风哥，你去我们屋睡吧。”

    林小媛对苏凌风道。

    房间被这姑娘占了，苏凌风不能搂着她睡。

    “嗯，她自己在这行不？”

    “没事，睡着了。”

    林小叶凑近看了眼，说道。

    “那让她休息吧，有事白天再问。”

    几人也回屋去休息。

    顺便加个班。

    早上，村里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林小叶她们也被吵醒了。

    穿上衣服，从床上起来。

    那几个小丫头昨晚睡得好，这会儿已经起了。

    看到苏凌风从旁边房间出来，一脸惊。

    “风哥，你怎么也在这里睡的？”

    十妹林小淑问道。

    “这屋暖和。”

    苏凌风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你那屋多盖一床被子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挤在这？”

    十妹还较真起来。

    心说我睡觉都没人搂着，你还让人搂。

    “行了，小丫头，咱家来客人了，跟我一块过去看看。”

    三姐拉着她的手，往耳房去。

    “什么时候来的客人？”

    “天不亮的时候。”

    苏凌风和其他姐妹，也跟着过去。

    姑娘已经醒了，在床边坐着，看到进来十多个人，懵了。

    苏凌风见她状态不错，脸上稍稍有些红润。

    “你起了？”

    “嗯，谢谢你们救了我，几位哥哥姐姐，大过年的，我没什么给你们的，给你们磕个头，好人有好报。”

    她身体还很虚弱，手撑着床站起来，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林小叶上前赶忙扶住她。

    “你坐着，磕什么头，谁见到了，也得救你啊。”

    三妹也过去跟着劝。

    “对，我们以前也逃过荒，最难熬的就是冬天。”

    那姑娘听林小媛这话，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几个小的丫头，还没弄懂怎么回事。

    “风哥，这个姐姐是谁啊？”

    七妹林小芳问道。

    五妹六妹还有八妹九妹十妹她们，也都一脸疑问地看着苏凌风。

    “我们天不亮的时候，去上坟，在地里遇到的，这个姐姐晕倒了。”

    “姐姐，你现在好点了没？”

    十妹林小香那小机灵鬼，凑上前关心道。

    姑娘看着小丫头，嘴角露出笑，感激道：“嗯，好多了，谢谢你妹妹。”

    又问苏凌风道：“哥，这些丫头都是？”

    “我家的姨子。”

    “啊？！”

    有些惊，但细想也不奇怪，这年头，家里兄弟姐妹都多。

    她扭头看向几个大的，在猜测谁是男主人的媳妇。

    瞅了一会儿，也没头绪。

    那几个大的，一时也分不出谁大谁小。

    挠了挠头，讪笑了下。

    “我家里的情况，回头再跟你聊，先问问你的事，姑娘，你是怎么了？怎么在地里躺着？”

    苏凌风问道。

    姑娘想起什么，“哇”地一声哭了。

    林小叶给她抹了抹眼泪：“姑娘，别哭，心里有什么委屈，跟我们说说。”

    姑娘抬头看了眼，对林小叶道：“我也不知道咱俩谁大。”

    “这又过了一年，我今年21了。”

    林小叶微微笑道。

    “那你是姐姐，过了这个年，我19岁。”

    “跟我一样大的。”

    林小花接过话茬。

    姑娘看了眼几个小的妹妹。

    “姐姐，几个妹妹都还小，让她们先出去吧。”

    林小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颤了下。

    姑娘这是经历了不好的事啊。

    扭头对五妹道：“小淑，你把她们先带堂屋去。”

    “嗯，你们跟我来。”

    五妹林小淑对几个妹妹道。

    六妹七妹八妹九妹她们，都乖巧跟着，十妹还在闹脾气。

    “我也想听，干嘛不让我听呀，又嫌我小。”

    嘟着小嘴道。

    苏凌风摸了下她的鼻尖，被她一把打开。

    “大过年的就摸人家鼻子。”

    “谁让你不听话的，快跟着姐姐过去。”

    十妹还不服气，林小叶瞪了她一眼，她撇了撇嘴，不敢多说了。

    跟着几个姐姐出去。

    等那些小的丫头出去，四妹把门关上，苏凌风也拉了椅子在一旁坐下。

    “姑娘，你说吧。”

    “嗯。”

    姑娘点了点头，眼泪又下来了。

    边抹眼泪，边和苏凌风还有林小叶她们，说起自己的遭遇。

    等姑娘把话说完，已经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不止是她，林小叶和三妹还有四妹，也都跟着抹起了眼泪。

    苏凌风倒是没哭，但心里也不好受。

    “畜生，真他妈的畜生，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苏凌风恨恨地骂了一句。

    林小叶姐妹，都是苦日子熬过来的人，此时听到姑娘的话，心里的共鸣更强烈。

    “妹妹，别难过，再难的坎你都过来了。”

    姑娘哭着道：“多亏了你们，我才没有冻死在地里，要不是你们，我就活不到天亮了。”

    “别哭，你还很虚弱，注意身体。”

    三妹林小媛劝着道。

    “姐姐，哥，你们能留我住下吗？等我身体好了，我什么活都能干，我不怕吃苦，也不怕累。”

    她的眼里满是乞求。

    没等苏凌风回答，四妹林小花开了口。

    “放心，我们家不差多一双筷子，不会再让你受苦。”

    “谢谢你们，我，我给你们一家磕头了。”

    姑娘情绪很激动，说着又要跪下磕头。

    姐妹几个赶忙将她拉起。

    “别客气，你应该饿了吧，该吃早饭了，我去下饺子，咱们一起吃。”

    林小叶对那姑娘道。

    “谢谢你姐姐，我去给你们烧锅。”

    “行，也让你烤烤火，去去寒。”

    林小花和林小媛扶着姑娘，几人一块往厨房去。

    苏凌风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愣，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人活两世，最难过的事情，就是这世间的苦难，要再见证一次。

    深叹一口气。

    “要是姑娘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