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并不罕见。
现在也不是当初玄清公还缩在一个小村落的时候了。
玄清公现在的名气大,时常会有人来请神。
但基本都是以村落为单位。
今日这般三个乡共同请神的情况,还是头一遭见。
而且连县令也来了。
乡镇想要集体供奉一尊神灵,需要向县中打招呼,这是正常的流程。
之前的河岗乡、桥石乡来请神之时肯定也是向县中打过招呼的。
只是那时别说县令亲至了,县衙中其他小官都没有来问过。
好似县中不在乎各乡百姓供奉玄清公之事。
这次却是稀奇,县令孟令文竟然亲自来了。
凤泽乡、温山乡、长山乡三个乡的乡长站在孟令文身后,笑的有些局促。
“是的是的,我们今日是想来向玄清公请神的。
玄清公派座下猫妖,帮我们驱赶鼠妖,保护乡民,后面还救了许多染了鼠疫的人,乡民们都感念玄清公的神恩,想供奉玄清公,只望玄清公广开神恩,能允许我们供奉他老人家。”
几个乡长说这话时,神色诚恳,倒不似作假。
孟令文也道:“本官也听说了近来之事,那吃人鼠妖还有鼠疫对百姓威胁不小,玄清公怜悯百姓,庇佑乡民,有玄清公在,是本官、是万安县、以及百姓之幸,本官也理应抽出空来,拜见玄清公。”
周边围观的群众听到这些话,本就不平静的氛围更加热闹起来。
“竟然是来向玄清公请神的,连县令大人都跟着来了!”
“我就说,玄清公仁慈怜悯,神通广大,你看,连县令大人都是认同的!”
“玄清公名气越来越大了,想当初我刚知道玄清公的时候,玄清公就几个村子供奉呢,现在半个万安县都要供奉玄清公了。”
“玄清公是真正仁慈灵验的神灵,莫说半个万安县了,便是整个万安县供奉玄清公也不奇怪。”
“若真是万安县都供奉玄清公才好呢,我家在县城里面,来上香还得跑这乡下来,而且县里没有供奉玄清公,我都没有安全感。”
“那你搬乡下来住不就好了?”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孟令文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任由群众议论。
门口不是寒暄之地,庙祝不再多说,引着孟令文以及乡长们进了玄清庙。
其余庙祝则去疏散人群。
庙中上香的香客非常自觉的腾出了中殿的位置,到了庙外等候。
上香事小,请神事大,且县令孟令文在这,没人敢在中殿逗留。
玄清殿。
随行的官兵帮忙将贡品一一摆上供桌。
看得出来请神的乡长们很看重此事,除了特地穿上官服,准备的贡品也是数量繁多,几乎摆满了整个供桌。
虽然花果鲜肉都是普通物品,但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不说味道,起码看起来十分新鲜,赏心悦目。
且都特地准备了整头的牛、羊、猪,凑齐三牲祭礼。
三个乡的乡长在一旁忙活,整理衣装,准备请神。
此次向玄清公请神问神意,来的只有乡长,各乡的村长并没有来,或许是畏惧县令孟令文的威势。
不过待正式请神之时,各村村长自是必须到场的。
准备事宜做好,先上过香。
而后三乡的乡长捧着茭杯,跪在了神像前。
殿前香烟飘摇,神像隐在袅袅薄烟后,有些模糊不清。
三位乡长抬头望着神像,明明是一座玉石雕刻的神像,却好似有生命般。
恍然间,他们仿佛看见了那位神灵淡漠又怜悯的眼眸。
回过神,三位乡长神色虔诚的开口说着祷词。
“玄清公在上,兹有盛国万安县温山乡/凤泽乡/长山乡,百姓感念您的恩泽庇佑、仁慈怜悯,崇敬您……”
“……百姓将以虔诚之心,世代信仰供奉玄清公,往后年年月月奉上香火,祈求玄清公……”
玄清殿前,除了风声便只余三位乡长坚定虔诚的话语。
孟令文远远站在后面,旁观三位乡长请神,目光不时落到神像上。
侍卫官兵守在身后,也忍不住好奇的看三位乡长请神。
乡下愚民喜欢供奉所谓神灵,他们都知道。
以前他们都不当一回事。
但现在不一样,玄清公与以往乡间愚民供奉的无神泥像不同。
玄清公神灵的身份,连许多武师都是信的。
关于玄清公的神迹,也不是捕风捉影。
即便没人见过玄清公真身,也没什么人怀疑玄清公的存在。
要不县令孟令文怎么会专门来玄清庙呢?
三位乡长念完祷词,掷出茭杯。
如此连续三次。
便可知道玄清公是否同意他们的请神。
宋玄清当然是同意的。
扩大辖地,增加信徒,提升修为,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给出圣杯回复,宋玄清还看了一眼县令孟令文。
万安县县令啊,若他要将整个万安县纳入辖地,便得由他来请神吧?
嗯,他等着那天。
三次圣杯之后,请神问神意便顺利的走到了结尾。
三位乡长兴奋不已,捧着茭杯连连磕头。
在这个时代,玄清公的名字在他们心里,便代表着一种安全感。
这种令人安心的感觉,是许多人一生都在追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