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薇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饿得慌,她自从失去了味觉,她就应该没怎么好好吃饭了。
不管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一般,吃两口也就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她从床榻下来,发现除了手脚有些发软以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不适的地方。
窗子外的阳光正好,走出房间,发现廊下居然敢放满了鲜花!
就连原本空荡荡的庭院里也放了成片的鲜花。
这是什么情况?
这里还是陆让的家吗?
阮玉薇揉了揉眼睛,若不是影壁上的那条旧到发灰的锦鲤纹路碎瓷贴片,她真的要怀疑,是不是有人趁着她睡着,把她移到了别的地方。
满院子的花儿争相开放,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就好像置身于花海中一般。
阮玉薇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陆让这么是怎么了?
和他接触这么久,他实在是不像一个爱花的人。
“阮娘子醒了。”
阮玉薇侧头就看到无名坐在他的那张轮椅上,无影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他的腿上那只小黑猫喵喵地叫了好几声。
过了好一会儿,阮玉薇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怎么在这里?
直到走近了,才看到无影的脚有些跛,脖子处还有伤痕,只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好像她还从来没有听过无影说话。
无名看向庭院里的花丛,唇边勾起些笑容来,“阮娘子怎么就不好奇。”
阮玉薇点了点头,“好奇,但是我现在有点儿饿。”
无名失笑,“是我弄忘了,阮娘子已经昏迷了三日,想来是应该饿急了。”
“无影,去告诉陆大人,阮娘子已经醒了,他该履行承诺了。”
看着无影跛着脚一深一浅地走向大门,阮玉薇的眉头紧锁,“我怎么看不懂了。”
无名看向阮玉薇,“如何不懂,阮娘子大义,用自己的性命救陆大人,陆大人为了救你,不仅把我们兄弟放了出来,还答应了在下的一个小条件。”
说到这儿,无名还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陆大人答应这么快,条件还是提少了。”
“阮娘子,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坐地起价,毕竟现在主动权还在我的手里不是。”
阮玉薇皱了下眉,“什么我用自己的性命救陆让?”
她只记得陆让浑身绯红,整个人已经几乎神志不清了,就连她和宋衡都不认识了,情急之下,她只是想用自己血换一点儿给陆让,起码让他先清醒过来。
齐叔被抓的那个晚上,陆让也是昏迷不醒,齐叔说救陆让很简单,以血换血。
所以,她只是先让陆让先清醒过来,不然以陆让的战斗力,恐怕她和宋衡都会死在他的手下。
后来……
阮玉薇皱了皱眉,后来她就不记得了,好像她昏了过去。
刚刚无名说什么,她昏迷了三日?
无名有些好奇地看着阮玉薇,“阮娘子,是谁告诉你用自己的血救陆让的。”
阮玉薇看着无名的表情,就知道恐怕她已经掉入了齐叔的圈套中。
不用程雪松,也不用无名,恐怕现在背后的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血的作用了。
她不回应,无名也不恼,视线再次扫向庭院里的花,“这些可不是简单的花草,都是延平的花草。”
“延平?”阮玉薇的眸底一闪,“苗栗族?”
无名点了点头,“阮娘子倒是懂得不少。”
“陆大人是被你救过来了,但是你自己的恐怕时日无多,我只是随口一说,若是在延平,能呼吸到延平特有的花花草草,恐怕能意外寻到能相克延缓的草药。”
“所以,陆让立刻搜索了全城,只有谁家种了延平特意的花草,全部高价收了回来。”
“想不到陆大人还是个痴情种。”
阮玉薇的唇角忍不住扯了扯,“别说笑了,什么叫时日无多,我已经在书上看到过了,五感尽失,四肢退化,噬心而亡,我现在活蹦乱跳的,离死还远着呢。”
最起码,她要看到娘亲大仇得报。
无名笑了笑,没有和她争辩,反而说起了另外的一件趣事,“阮娘子,还有一件事我十分地好奇,陆大人却不肯告诉我。”
“什么。”
“昨日,程雪松在门口破口大骂,已经没有了以前我看到的那副贵公子的模样,我非常好奇阮娘子你是怎么做到让他如此失态!”
说着这儿,无名还心情颇好的笑了笑,“程问甫精心挑选的继承人也着实不怎么样。”
阮玉薇,“大概是我打碎了他成为一代神医的美梦。”
“神医?”无名嗤笑,“程文甫一年要试药试死几十个人,都没成为神医,就他?异想天开!”
无名的这话一出,阮玉薇的眉毛一扬,是无名知道的消息有误,还是程雪松知道的消息有误?
他们两人,一个说她是皿,她的血养蛊虫最好。一个说她的血能解毒万物,是最好的治病圣药。
阮玉薇,“你说我已经时日无多,我到底还有多少的时间。”
无名沉吟一番,“若是像这几日这样好好将养着,约莫还有个七八个月。”
他推动着轮椅的轮子走到庭院,随手从花盆中摘了一片叶子递给她,“尝尝。”
“什么?”阮玉薇接过那片细长的叶子。
无名,“放心,没有毒,这还是一味清热解毒的草药。”
阮玉薇将信将疑地放进嘴里,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苦味,片刻后,又有一丝的回甘。
竟、竟然!竟然有味道!
阮玉薇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已经开始五感尽失了吗,她不是已经失去了味觉了吗。
她又能尝到味道了?!
阮玉薇满脸震惊地看向无名,“这、这是怎么回事……”
无名呵了一声,“若我没点真本事,怎么能让陆大人帮我办事呢。”
阮玉薇刚想问,他们做了什么交易的时候,大门处“砰”地一声。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极快的身影朝她冲了过来。
阮玉薇避之不及,被人迎面揽了个满怀!
“阮玉薇,你终于醒了。”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脖颈处几滴滚烫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