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关系,只要你们报了警,警察那边就能查到记录。”
顾淮单手支着下巴,轻声宽慰道。
“是在哪里出的交通事故?我儿子到底怎么死的?”
王涛父亲的情绪逐渐失控,不停摇晃着老赵的身体。
“王琼路。”
明明会议室的空调温度开的并不高,老赵额间的汗就像断线的珠子,不停滑落。
“那可不可以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细节,我们也好和交警那边确认。 ”
警察同志上前解救下老赵,并将他与王涛父亲两人隔开。
“那天我们工地上加班,他说身体不舒服就早早的回去了,我们也是下班回去才发现他出了车祸。”
“他是被什么车撞伤的?”
“拉着钢筋的皮卡车。”
“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叫120呢?”
“我们看他受伤太严重了,怕来不及,才用私家车送的他。”
老赵说着,用袖子拭了拭额间的汗珠。
“郭队,我们刚刚跟交警队确认过,当晚那个时间段在王琼路确实有一起交通事故。”
刚刚出去打电话确认的警员同志回来说道。
闻言,老赵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那怎么这么多天也不见肇事司机呢?”
既然有交通事故,那就有肇事司机,可这么多天工人那边是绝口不提这事,王涛父亲愤恨的质问道。
“那个……”
老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解释。
只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发展的太顺利,他也忘了和沈知州那边对接这件事情。
“交警那边说,报警人说司机就是伤员,已经送去就医,车子也没有损坏,又撤销了报警。”
小警员再次为大家解答道。
“怎么可能,我儿子十六岁还不满呢,哪来的驾照,更不可能去开车,姓赵的,你好好说我儿子到底怎么出事的?”
王涛父亲挣扎着要去抓老赵,要不是警察从中阻拦,怕是这分钟已经把人压在地上暴揍。
“舅舅,你冷静点,我查出小涛的死因了。”
突然出现的女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刘佳高举着手机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王涛父亲几下挣脱警察的控制,快步跑向刘佳,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此刻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只是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不敢轻易说出口。
“他是在工地上班时,失足摔下,被钢筋插死的。”
刘佳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不仅有王涛加班的证据,还拿到了工地出事的照片。
她相信有了这些证据,一定可以还她表弟一个公道,而给她这些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没有,他那天早早的下班回家了。”
见事态愈发失控,老赵还是坚持原来的说法。
“是吗?你刚刚还说是下班路上发现王涛受伤,怕他等不及才用私家车送他,可视频里你们怎么都已经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
金铭用激光笔圈画着视频里老赵一行人的衣着给大家看。
“我们是换了衣服再出来才看见的。”
老赵立马改口道。
“这也难怪。”金铭说完顿了好几秒,才继续说道:
“只是我好像记得未满十六岁的属于童工,未满十八岁的不能考驾照,王主任,您老见多识广,要不,您受累,帮忙解释一下?”
“我解释什么?他又不是在工地上出的事,跟童工有什么关系?再说也没人看见是那小孩开的车,哪来的无证驾驶?”
王主任没想到金铭会忽然扯到他头上,想也没想开口反驳道。
“对,那天开车的是工地的司机,小涛闹着要跟着坐车玩,才会出的事。”
听完王主任的话,老赵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了一般,立马辩解道。
“那这事就好办了,把肇事司机找出来,我们医院可以帮忙一起起诉他,这样既能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也能还我们医院的清白。”
“快说,那个司机是谁?害死我儿子还让我们冤枉医院,你看我今天打不打断他的狗腿!”
王涛父亲一个眼刀劈在老赵身上,后者被震的虎躯微颤。
老赵这分钟才知道自己掉入了对方的陷阱,因为他现在说谁都不对,没有人会愿意冒险承担撞死人的后果,要是说王涛自己开车撞的,那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老王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左右为难之际,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老赵掏出一看,正是刚刚告诉他调查结果出来了,让他带人闹进来的人发来的信息。
“现在最好是你认下这个罪名,到时候沈总肯定不会亏待你。”
“警察同志,我想请问一下,这个肇事逃逸,是不是不仅要赔钱,还要坐牢啊?”
金铭扫了老赵一眼,再次化身好奇宝宝问道。
“那是当然,按现在的情况看,属于肇事逃逸致人死亡,会判七年以上。”
郭队也是个人精,立马会意对方的想法,知无不言道。
听金铭和郭队一唱一和的说完,原本还有些动摇的老赵,是一下也不敢想了 ,毕竟坐七年牢是多少钱也弥补不了的,他真的没必要为沈知州做到这个地步。
“小顾总,我认为现在已经查清楚王涛的死和医院没有关系,就请他们先行离开吧,老这么围着医院,对医院的声誉也不好。”
王主任精明的眼光扫过老赵和金铭,最后换上一副慈爱的目光看向顾淮。
“这样啊,那你要问问家属的意见,毕竟刚刚说要帮他们严惩坏人的也是你啊。”
这一刻,顾淮是将“纨绔子弟”演绎的淋漓尽致。
好像他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傀儡,一切都要仰仗医院这帮老功臣。
闻言,刘佳和她舅舅低头商量了两句,赶在王主任开口之前,她拿着手机来到金铭跟前。
“我们不同意走,和医院还没协商完呢。”
看着突然杀出来的女人,王主任怒目圆瞪,扫了一眼旁边玩着指甲的顾淮,强压怒火道:
“这事医院没有责任,我们最多就是给点人道主义赔偿。”
“那也行,也得谈啊。”
刘佳知道这种机会不会常有,她要是同意离开,再想找这么多人对峙或作证是难上加难。
“顾总,不好了,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