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说不用叫救护车,易中海升起一阵愤怒,
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徒弟,几乎快成了半个儿子,就这样躺在地上人没了?
“都给我让开,在议论什么呢,叫救护车啊,这里的负责人干什么的!”
他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但进到里面后也跟着傻眼了,瞬间说不出话。
只见地上一个瘦瘦的青年躺在血泊中,脑袋的半边已经凹陷模糊,如同砸烂的西瓜。
旁边的地上还有个沾满人体组织的滑轮组件,应该是高处的吊车机器里崩出来的。
本来还想着尽快叫救护车,把命给续上,
现在一看,简直惨不忍睹啊,比起吊着个命,倒不如死了的好。
旁边的人也一阵唏嘘,都在心有余悸的议论刚刚的事:
“机器调试的时候他就应该换一条线路走,这点所有人都懂。”
“是啊,当时还提醒他,也没见他应一声,像个游魂似的无精打采。”
“这几天他的状态是有点不对,迟迟钝钝的,警觉性很差...”
“拉零件就拉东西,也不四处望一下。”
众人看着傻眼的易中海,不免生出一阵惋惜,平常他徒弟那真叫一个吃苦耐劳。
眼看着下一年就要升3级钳工了,还是没熬过去。
此时的易中海头脑混乱,难以接受,但他已经尽力了,劝都没劝得住。
不过,他是该重新思考一下以后的养老问题了。
幸好傻柱那边的关系一直维持着,虽然他确实没有贾东旭听话,
但只要多灌输灌输也还是可以胜任。
易中海逐渐恢复一点理智,
但现场的状况实在太糟,他在看完第一眼尸体后就没敢再看第二眼,
黄白之物混在血泊中,腥味也是极其难闻。
易中海在附近找了块布,撇着个脑袋就盖了过去。
现在好多了,惨不忍睹的脑袋被一块布遮挡,围观的有些人也睁开了眯着的眼睛。
其他车间路过的人都好奇的赶过来看热闹,人群越围越多。
没一会,杨厂长带着管理人员和工长到了现场。
易中海和一些老工人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有个车间的负责人看领导过来,于是赶紧低着个头上前去做了汇报。
总而言之,就是贾东旭不按操作规范,不听提醒,
加上调试吊装机器的时候发生故障,导致了这场严重的意外事故。
杨厂长沉重的点了点头,
扫视了一眼现场后,转过身跟一旁的高层讨论了起来。
七八个领导围在杨厂长身边,他们神态各异的皱起眉,与杨厂长小声的反复交流,
有的摇头,有的在比划着手势...
易中海看着也知道,应该是在讨论善后和一些责任划分的事。
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
旁边的人群越围越多,新来的人继续凑热闹,各七嘴八舌的议论:
“哎哟,太惨了,这贾家是触了什么霉头,以前他爸也是在厂里出的事。”
“现在他儿子又这样,该不会是跟轧钢厂犯冲吧?”
“不对,上一次在厂里他爸那次没出工伤,是隐瞒了身体的病史,自己猝死的...”
“好吧,但愿这次能给多点抚恤金,这回他们家里是彻底没支柱了,孤儿寡母,可怜啊...“
易中海在一旁听了也不是滋味,不过,抚恤金这东西肯定会有。
这次是实打实在工作期间,被厂房里掉落的滑轮给砸中,物证都在。
他把注意力继续转向领导那边,也不知道谈出个什么结果没。
不过看他们样子,并不会马上给出答复。
......
很快,领导这边的讨论也僵持不下,每个人都一脸茫然无辜的样子。
杨厂长听了他们的辩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当即决定稍后再开一次内部会议。
随即他转身看向现场,对围进来的人群大喊道:
“都不要看了,各自回到岗位上去,工作任务还是要继续。”
“我看谁还在这里逗留,别围着了,都散开...”
“小组组长,车间主任,管事的全都把自己的人带走。”
“易中海在吗,过来一下。”
作为贾东旭的师傅,和同一个院子的人,后事处理、家属的安抚工作自然由他来进行。
杨厂长准许了他一天的假,然后立即让人通知了殡仪馆。
当然,这件事对易中海来说并不麻烦,反而是一次在院子里树立威信的机会。
昨天被陈锋钻了空子,差点下不来台,这次说不定能转移视线和矛盾,捡回点面子。
而且那臭小子只是一些言语上的揣测,没有实质的证据。
要想根本撼动自己的地位,他简直就是做梦。
大是大非面前,那些嚼舌根的话自然就显得苍白,立不住脚。
厂房里人群渐渐散去,尸体周围拉出了警戒线,
车间暂时停止了运作,所有人临时补充去了附近的几个车间。
易中海应下了杨厂长的指派,随即火急火燎的跑去食堂,在后厨找到了傻柱,
“柱子,你快别忙活了,替我回一趟院子,叫贾家的人过来一趟...”
“千万让她们冷静,别在路上又出什么其他意外!”
把话带到后,易中海也算舒了口气,
通知家属的事,就让柱子去办,速度更快一些。
他留在这里跟殡仪馆的人处理尸体和拖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