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我儿子?”
虽然贾张氏被打懵了,但经过调整,比刚刚要明事理了些,不哭也不闹了。
易中海在旁边看着,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只要不激怒对方那就还有余地。
看来老嫂子还挺聪明的,比谁都惜命,
有时候撒泼起来谁都受不了,但温柔起来也挺杀人的,这点易中海最清楚。
陈锋看贾张氏没听明白,于是继续道:
“你这个状态不挺好的吗,有事就好好说,不要乱叫。”
“还有,贾东旭怎么死的你不清楚?你敢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尸体就摆在那,还没死透呢,你敢说你问心无愧?”
“我这耳光就是提他抽的,他让我抽的,不要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赖,做个人吧。”
“你要是还执迷不悟,贾东旭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信不信!”
陈锋说着,把刀往旁边地上一丢,吓得贾张氏身体一颤一颤的。
此时,院子里突然灌进来一股阴森的风,像是在响应陈锋一样。
贾张氏坐在地上,寒气也逼着她直哆嗦,心里顿时就发起虚来。
越是迷信的一套,一把年纪的人就越是信,
陈锋看着贾张氏的眼睛有些失神便更加笃定了这一点,于是运用自如的继续说道: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他的状态不好要你留点神,让他多吃点?”
“可结果呢?你摸着良心自己掂量,要是你能想明白,我这几个耳光就没有白抽你。”
“人在做天在看,你儿子的魂魄也旁边盯着你呢,”
“再想不通,这层窗户纸我可就给你捅破了,我这是给你留着脸,别不识趣。”
“不要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赖,让棒梗小当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做好自己,你儿子才能走得踏实,知道不!”
说完,陈锋严肃的看向她,给了她足够思考的空间,然后缓缓伸手过去扶她。
给一个嘴巴加一粒糖,看来全世界都通用,此时的贾张氏不吵也不闹了。
不过,陈锋能感受到,她心里正发着虚,而且一股莫名的愧疚马上就要涌出来。
就在陈锋去扶她,让她起来的时候,她的心里防线似乎溃败了,
泪水一下子就崩出来,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像什么东西垮了似的,哭道:
“我的儿呀,是妈妈不对,是妈妈对不起你。这个耳光打得好,教训得对,妈妈该打...”
“儿子呀,你一定要原谅妈妈,我也是迫不得已,”
“陈锋说得对,我还有孙子呢,还有孙女呢,我还有一大家子,应该做个好的表率。”
“儿子你就放心的走吧,别吓唬妈妈,要保佑妈妈~”
贾张氏支支吾吾,双手合十,对着旁边的空气跪拜,语无伦次的忏悔,表现得很虔诚的样子。
陈锋看着也是想笑,这个婆子又演上了,还真以为魂魄在旁边看?
果然是好吃懒做,怕死又胆小的家伙。
陈锋也没心情继续跟他们耗,对着贾张氏身后的三个大爷甩手道:
“都散了吧,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还得去做饭。”
“你说你们一个个瞎凑什么热闹,事情这不就说清了么,讨什么说法?”
说完,陈锋不屑的捡起地上的刀,晃晃悠悠的进了屋,
都不带多看他们一眼的。
站在贾张氏身后的易中海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本来还想刁难一下的,毕竟晚辈扇了长辈的耳光,怎么说也能道德压制一下。
但没想到关键时刻老嫂子这么没用。
他低头极不痛快的看了眼贾张氏,一股漠然的憋屈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这婆子怎么想的,人家说个鬼啊神的还真就给吓住了?
被抽了几个大巴掌,倒说人家的好,丢不丢人!
易中海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其实他也被吓得不轻,只是在故作镇定罢了。
此时的贾张氏脖颈发凉,汗毛倒竖,
一点轻微的凉风刮过来都能惊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呆呆的看着旁边的一堆空物,时而又抬头看向天双手合十的拜了拜,不确定儿子是否原谅了她,
但回想起近几年,她还真就没让儿子吃上一餐饱足的饭。
省下来的那点粮食也都进了自己和棒梗的嘴,连小当和儿媳妇都没怎么吃。
此时,贾张氏心里的愧疚和恐惧确实没人明白得了,
毕竟关上门,那都是她自家的亏心事了。
而且,这种丑事要是真让陈锋一个个捅出来那就更没脸了,这么多人都在看。
看易中海不理解的眼神,贾张氏心虚的自己就站了起来,也没去让他扶一把。
不过,为了做好表面功夫,易中海还是走到她跟前扶了扶,不甘心的问道:
“老嫂子,你的脸没事吧,”
“他可是动手打了你人的,要不再叫他出来,我给你评评理?”
贾张氏站起身,往中院走,有气无力的摆手道:
“一大爷,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知道你人好,对我们贾家也好,但这事情就翻篇吧。”
“儿子的尸体一个人躺在那,我怕他冷,着凉了!”
“先弄好灵堂,其他的事日后再说,你看行不行,一大爷。”
“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们家呀,还能靠谁呢,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说完,易中海看了看围观的人,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突然有了一丝动力,立马殷勤的搀扶起贾张氏的胳膊。
“看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不是应该的吗,都是一个院的。”
“再说,我作为院里一大爷,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东旭还是我的徒弟呢,多分担点也是责任和义务...”
说着,几个大爷便拥着贾张氏回了中院。
一看没戏了,从其他院子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各回各家。
贾张氏看一大爷又肯卖力了,于是有些小得意的勾了勾嘴。
陈锋的便宜肯定是占不了了,但一大爷还是可以拿来用的。
贾张氏心里想着,便温柔的抚了抚一大爷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眼下,为了让儿子走得踏实,走得体面,她是豁出去了...
不过,到中院的时候,一股凉风又吹在了她身上,
贾张氏紧了紧棉衣,紧张的又跑去尸体边跪拜起来:
“儿子呀,是妈不好,妈丢下你一个人在院里,妈来了...”
此时,除了院里有能力帮忙的年轻人和关系好的邻居,
所有人都避开了尸体,回到了各自的屋,紧闭门窗。
秦淮茹知道母亲爱占便宜,正想办法从外面捯饬东西进来,
但好歹死的是自己的丈夫,占人家的屋不说还要用人家的,实在显得太过敷衍了。
秦淮茹心里也虚着,在家里翻出了些麻布,都是以前用剩下的,
在母亲去前院闹腾的空隙,简单的做了几件披麻戴孝的孝帽,给自己和两个孩子戴上。
此时戴着白色孝帽的秦淮茹踏实多了。
她和两个孩子走出屋,把多出白色麻布给到傻柱和一些帮忙的邻居,
然后继续跪在贾东旭的尸体前,等待着灵堂的最后布置。
贾张氏看淮茹大着肚子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匆匆拿过孝帽戴在头上,
接着就去招呼起了那些帮忙的邻居,给他们端茶倒水...
易中海同情的看了看贾张氏,更加卖力的指挥着这些人做事,
不过,当他看向傻柱的时候,心里又纳闷起来。
明明占了他妹的一间屋,而且要用来放尸体,可傻柱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有干劲呢?
一场丧事都快让他干出了喜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