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失笑,“就萧敬那种大世族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女子当权。”
燕正雅如果实话实说,不仅会遭到对方的拒绝,萧敬甚至有可能怀疑是她勾引迷惑了燕正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阿凉。
她的话让燕正雅尴尬的轻咳几声,试图替萧敬解释几句。
“咳,萧先生他是有点顽固,但才能是有的。”
事实上,作为武将世家出身的萧敬,不仅仅带兵能力强,在学问这方面,也很厉害。
要不然他怎么能成为将军府 的异类呢,直接以一己之力做了皇子们的启蒙老师。
“他能来我很高兴,能不能让他为我所用,那就得看我的本事。
对了,只来他一个人吗?”
燕正雅摇头,“很多人,不过是分批的,先生还有几位好友,也一起来。”
发了呀。
阿凉兴奋的站起身,跑到燕正雅旁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拥抱一触即离,但还是让燕正雅的心乱了一拍。
“我以前有句话说错了,管璐才不是我的幸运女神,你才是。”
.......
他的那点绮漪心思被这句话彻底打碎,燕正雅严肃的纠正,“我是男人。”
女神是女人。
啊?
“我就那么一比喻。”阿凉尴尬,还有什么男性角色能代替幸运女神?
她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一会,都没搜到合适的。
“曾经在上京时,你跟我说过,萧敬接济的那一个村子,也可以让他们一起跟过来的。”阿凉的兴奋劲过去,就提了这件事。
萧敬是他们的主心骨, 她不能自私的把人家头头挖走,留着他们自生自灭。
“你同意,那可是有不少人,不怕吃穷你?”燕正雅意外的看向她。
他虽然知道她心软,但是一下子接收几百甚至一半千的老弱病残,对于她的花费可不小。
这和心软可是两回事,要管这些人的一辈子,可是会被某些人骂做圣母的。
阿凉斜撇他一眼,“哼!格局小了吧,我接收了他们,萧敬自然会对我另眼相待,还有你在暗处的人,都会对我改观。
花点小钱,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和改观, 这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为何不做?”
不知为何,听了她的话,燕正雅心里居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还好还好,阿凉还是那个阿凉,没有圣母。
萧敬来了,燕文彦那个小胖子必然会来,他来了少不了闹腾。
阿凉手指点着太阳穴,在想,这东西该怎么处理。
有他在,燕正雅就算身体不好,他身后的人也不会全心全意跟着阿凉,毕竟燕正雅是有嫡子的。
还是名副其实的皇太孙。
燕正雅无意没事,他还有孩子,可以让他的孩子替代他位置。
送走?不能,阿凉心里摇头,一个不满六岁的小孩,能送到哪里去。
且人家亲爹还在这呢。
杀了?反正燕正雅活不了几年,他死了,这小胖子估计还没成年,自己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
嗯~
阿凉摇头再次否决,并且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她就算再没本事,也没必要惧怕一个小孩。
没必要为了巩固地位而杀一个孩子。
燕正雅看了一眼自己的对面的人,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神色一会一变。
就很搞笑。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毫无征兆的问。
“在想那小胖子怎么处理。”她下意识开口,完全忘了对面坐的就是小胖子的亲爹。
等她反应过来,心虚的端起眼前茶杯就喝,没想到,这杯茶是燕正雅刚给她续的,温度很高,烫得她慌忙吐回杯子。
连心虚都抛诸脑后。
“嘶......好烫。”
燕正雅给她递过去一杯凉水,让她漱漱口,顺便横了阿凉一眼,“你心不在焉在想什么,那是我刚才倒的你都没注意。”
她的动作太快,自己都没来得及拦住。
“就是小胖子啊,在想小胖子。”
当她再次提起小胖子,燕正雅就知道是谁了,说真的,刚才差点没想出来,小胖子到底是谁。
以前整个太子府,也就只有阿凉叫文彦小胖子。
“你是在担心萧敬他们尊他为主吧。”燕正雅似笑非笑。
“是啊,我倒不是怕他一个小屁孩,就是怕麻烦 ,要是他们来了之后,为了小屁孩,天天勾心斗角,那就太累了。”
“那就看你本事了。”
看你有什么本事,以女子之身,胜过他的太孙身份。
阿凉虽然现在还没想到办法,但她绝不会认输,嘴上的胜利也是胜利。
“你等着看吧。”她下巴一扬,自信十足。
——
通州城外济山村。
今夜的济山村有大事发生,他们村的启蒙先生萧先生,把村里但凡有点威望的人都请到了村长家议事。
老村长是个独臂汉子,他脸上的沟壑异常深。
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个家里贫困的老农,当然,如果你不看他的眼睛的话。
他眼睛里的锐光好和凶意,又让这个人看上去不好惹。
此时的独臂村长隆六,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的抽旱烟,缭绕的烟雾让他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
这种神秘感,让在座的人心里更紧张。
“村长,您倒是说句话呀,我们真要跟着萧先生去西南吗?”一个独眼男人小声说道,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一条腿是扭曲着的。
那西南是什么地方,传说中野蛮人多,庄稼也不生长的地方,他们去了那边怎么生活。
他不是怕萧敬不管自己,他是怕他们去了拖累萧先生,萧先生为他们村已经做的够多。
现在他要去奔前程,怎么能带着 他们一群拖累呢。
“怎么能是拖累呢,各位都是为我大庸杀过敌,流过血的英雄,萧敬不可能不管诸位。”萧敬神情无奈的劝说。
接得太子书信时,他是悲喜交加。
也不是为了太子活着而惊喜,还是为了他说自己寿命不足十年而悲伤。
那孩子虽说有时任性,但该他的责任,他从没推辞过。
他其实是个好帝王,没有多余的慈悲心,但也会听取别人的劝谏。
除了有些懒散之外。
他要走,这些人不能不管,萧敬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