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空间内,身负宽大石台的众多修士无一例外,脸上皆是极端痛苦之色。
他们虽然能够扛的下这石台的重量,可识海神识却好像被千锥万刺一般,令他们痛苦难忍,全身颤栗!
幻音圣宗所设考验玄妙,因不同境界修士神识强度不同,不同考验空间内,表面看起来毫无差异的石台,对神识的压迫程度也截然不同。
任凭修士境界差异多大,其所承受的石台所释放的压力,皆是精准的达到了其如今修为界限。
毅力、意志这两样东西,是修士修行道路上必不可少的,在某一方面来说,甚至于要比天赐的资质悟性还要可贵。
幻音圣宗此次公然选拔弟子,主要便是为了应对大劫,除了资质极为优秀者,其余人,怕是没有自封灵源的机会,必定是要在这破灭大劫中过一遭。
若是没有出众的毅力,怕是在大劫中,非但不能为宗门出力,反而还需要宗门长老分心力看顾。
若是如此,幻音圣宗又何苦费力举行此次弟子选拔?
若连一块石台都承受不住,只能说明此修士自身意志过于薄弱,空有如今境界,却没有相匹配的意志强度,这样的修士,幻音圣宗将之吸纳又有何用?
能够成功通过前两关的修士自然不是傻子,其中的道理自然明白。
即便如今强压之下脑袋不太通达,他们也能大概猜到,若是此番扛不下这三丈石台,怕是会被直接淘汰,与幻音圣宗再无缘分。
他们走到这一步,何其艰难,若是在这最后时刻功亏一篑,他们怕是到死也不甘心!
届时,加不入圣宗还算是小,更有可能会滋生心魔,往后的修行之路再难有进境。
不少人想到此处,心中发狠,他们大吼一声,挣扎的想要直起来些身子。
可稍微移动,神识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撕拽一般,他们看不见,碰不到,可这远超于肉身撕裂的极致痛苦,令这些修士的脑袋好像在被魔物生生啃食一般,快要整个炸开。
他们脸色如同深渊溺鬼,全然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眼前也是阵阵发黑。
全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大片大片的冷汗从额头滴漏,先是模糊了双眼,又滴落在脚下的石台上,轰然炸开。
看着脚下迸裂四方的小水珠,他们只感觉晕晕乎乎,头昏脑涨。
直到一股尖锐的鸣声在耳边响起,他们再也抵抗不住,骤然脱力,一阵天旋地转后,终是重重摔在了石台上,不省人事。
下一刻,上方石台也轰然压下。
......
“哎呀,可惜,就差这最后一步。”
“原以为此次时来运转,没成想还是白高兴一场。”
“看来,我是与这些宝贝无缘咯。”
席位上,一位蓝衣青年天骄看着考验空间内的情形,有些惋惜的摇摇头,对着身旁白衣青年叹道。
意志磨炼何其困难,更不用说参加考验的修士大多出身平凡,平日修炼本就对此知之甚少,甚少注意。
如今只一座石台落下,便已经有九成修士抵抗不住,纷纷被石台压下,考验落败。
很不幸,他看定的修士也在其中。
“唉,意志无形无相,实在难以琢磨,只凭我们肉眼分辨,实在是有些为难。”
旁边坐着的白衣青年听了此话,也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幻音圣宗设置此番考验,实在是出乎意料,如今,只能是我们自认倒霉了。”
白衣青年一边劝慰对方的同时,也一边默默安慰自己。
好在他们背后势力也算不俗,虽不是圣阶,却也算是顶尖神阶大势力,其内数位神尊境老祖坐镇,得不到这众多秘宝虽有些可惜,却到底还能以平常心接受。
他抬头看了一眼光幕,席间众人看定的修士大多都已落败,只有寥寥数块光幕的画面还在不停闪烁,展示着考验空间内,修士艰难抵抗石台的画面。
白衣青年低声喃喃道:“沈族、万魔圣宫、天衍圣宗......”
看着这些势力选定的人选还在坚持,青年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佩服。
不愧是九天中的顶尖大势力,不仅底蕴深厚,强者无数,便是年轻的同辈天骄,其眼力与见识,就不是他所能比的。
相比之下,他背后的势力,倒是不值一提了。
听到身旁之人小声呢喃,蓝衣青年的神情与其如出一辙,他侧身望去,低声与之交谈。
“唉,你说,他们选定的修士坚持到了现在,是碰巧?还是真的在其意料之中?”
白衣青年摇了摇头,“无从得知。”
蓝衣青年天骄叹了一口气,神情染上了几分失落与挫败,“或许是借助了什么高阶秘法吧。”
说完,自嘲的笑了笑,道:“这样,我还能心安理得的将自不如人归结于背景不够,还算是有点安慰。”
刹善、陈上宫境界高于他,眼力见识比自己强,他也能接受,算得上理所当然。
可沈重年纪轻轻,境界也低,虽说传言出生携带异象,可自己也长他三百岁,竟然还比不上,是不是有些太打击人了。
他同样也是神族天骄,平日里出行游历也常常享受众人吹捧,心中也是存有傲气的。
听到此番话,白衣青年低声笑了笑,调侃道:“莫不是往日遇到什么受打击之事,也都是这般自欺欺人不成?”
“即便是秘法,难不成这几个势力天骄还能如此凑巧的同时修炼不成?”
白衣青年一语道破,蓝衣天骄完全不觉尴尬,只坦然笑道:“莫管什么方式,只管好用就行,既不伤天害理,又不损人害己,即便是自欺欺人,又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白衣修士听到此话,也深感赞同,“他们这些天骄,生来便有顶尖势力可以倚仗,何况,他们自身又有超凡的资质,更是不凡。实力与手段神秘莫测,你我是望尘莫及了。”
“哎,哎,你适才还说我自欺欺人,逃避现实,怎的自己反倒悲观起来,如此妄自菲薄,我看你倒是应该去让这石台压上一压。”
蓝衣青年扬了扬下巴,示意上方光幕内的考验空间,说道:“我话虽如此说,可我仍旧觉得我不输于人。”
“再者说,谁敢断定你我身后势力出不了圣人?此纪元不行,还有下个纪元,此话言之过早吧。”
‘谁?难不成是你自己?’
白衣青年腹诽一句,只是看着信誓旦旦,一脸煞有其事的对方,到底没有泼他凉水,只扭过头来,回了一句: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