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
烈日当头,有些闷热,清风裹挟着热浪将楼檐上的风铃吹的叮当作响。
军营内所有士兵都低着头,不断地在兵营内穿梭,每个人都拧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北关将军府内。
啪!冯破奴面色阴沉,重重将一封密信拍在桌上。
张大年几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哎,看来天要亡我三关呐!”冯破奴仰头长叹,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分。
“大镇关失守了,众将,有何看法?”
张大年皱眉:“将军,丞相的意思是.....”
冯破奴重新坐在木椅上,用手杵着额头,眉宇间写满了愁绪,半晌,才开口道:
“大镇关失守,休霸集结二十万大军,不日将向北关开拔,丞相的意思是,如果不可敌,可自行斟酌进退...”
冯破奴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顿时安静起来。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意思是什么。
敌人势大,如果不能阻挡,北关军可以撤退,保全实力,让出北关。
同时,这标志着三关全部失守,这也意味着犬戎南下再无任何阻碍,一马平川。
北关后面的几个州县,上百万老百姓,将彻底暴露在休霸的铁蹄之下。
以休霸一贯的作风,留地不留人,农田变草田,这些百姓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恨啊,没想到那休霸如此狡猾,幸好我们这次没有多派人支援绥安,只是可惜了王印。”张大年心头无比郁闷,绥安已经失守,王印的虽然下落不明,但下场可想而知。
“董校尉怎么样了?”冯破奴抬头问道。
“重伤还在昏迷当中...”
......
绥安关百里外的一处小部落。
图勒尔看着空荡荡的帐篷,有些不解道:“人哪去了?”
巴丹吉摇了摇头,他披头散发,连日来的奔波让他脸上都出现了爆皮,嘴唇干涩发白。
“大人,猎犬有发现!”
一名士兵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巴丹吉猛地抬头,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几步上前抓住那士兵的前襟,将他提了起来,两眼瞪得滚圆,无比急迫道:“是不是发现那群贼人的踪迹!”
那士兵被巴丹吉看的浑身发毛,哆哆嗦嗦道:“是...是...”
图勒尔看到巴丹吉过于激动,连忙走过来,劝道:“巴丹吉你别激动,让他说。”
巴丹吉看了图勒尔一眼,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反倒是有点佩服图勒尔。
两天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按照休霸将军给出的期限,他俩的命运早已注定。
巴丹吉每每想到自己的下场,就整夜整夜的无眠,头发都白了不少,而自己这位老搭档,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以为意,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你们发现了什么?”图勒尔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让他放松。
“回二位大人的话,猎犬嗅到了那群人的气味!”
“走!立刻去追!”图勒尔下定命令,随即转头对着巴丹吉说道:“巴丹吉,你不要灰心,只要我们能将那贼人捉住,休霸大人不会赶尽杀绝的,一定会给我们机会。”
“是吗?”
巴丹吉脸上浮现一抹希望,赶紧向自己的马匹赶去。
图勒尔笑了笑,也上了马。
“驾!”
几百匹马奔腾而去,扬起尘沙。
他们追去的方向正是第六军离开的方向。
......
王印啃着牛肉干,眉头紧皱着,背着手,时不时的就来回走来走去。
他在苦思良策。
敌人数千大军驻守仓库。
他们只有区区百人。
两方对比,力量过于悬殊。
除非他这百余人全是武师强者。
但这是不可能的。
某一刻,王印甚至想到了放弃,可是看着远处仓库内的宝贝,他又不甘心。
入宝山空手而归,没有比这更糟心得了。
不远处,赵德珠几人也围在一起大声的讨论着。
没有人能想出什么万全之策。
这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太难。
赵德珠曾建议直接过去,毕竟他们穿着犬戎的军服,应该能够蒙混过关。
王印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如此重要的地方,敌军不可能不盘问。
只要盘问,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露出马脚。
一旦暴露,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王印随手拔了一株杂草放在自己嘴里咀嚼。
“呜——!”
一道狂风袭来,呼啸着就像魔鬼在哭嚎似的,卷着漫天的黄沙吹的众人睁不开眼。
谢特等人立刻用手死死的抱住脑袋。
“污了马哈,特奶奶的,这草原怎么这么多黄毛风!”赵德珠骂骂咧咧,都骂起了犬戎脏话。
“呸!”张大力吐了一口唾沫,风来时他正在说话,吃了一口沙子。
王印坐在草地上,有些无奈,这种天气他们几乎天天遇到,
他用右手遮住眼睛,左手抓起几片杂草随手无意的向远方扔去。
呜——!
杂草借着力还没跑多远就被风吹向了别的地方。
看着吹向远方的那几根杂草。
王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将口中的那根杂草取出来,放在眼前观察。
只见那杂草足有手掌长短,王印用拇指食指夹着杂草茎,两指轻轻的松开,杂草立刻随着大风吹向远方。
王印双眼发亮,嘴角扬起笑意,猛地一拍巴掌,转身对着赵德珠等人道:
“兄弟们!有了!”
“嗯?”
“啥意思?”
众人满脑袋都是问号。
赵德珠站起身来,扫了扫裤子上的土,疑惑道:“小王,你是说你想到办法了?”
王印重重的点头,伸手招呼几位百夫长过来。
“头儿,什么办法?”谢特急迫道。
“大家别着急,让小王说!”赵德珠示意众人。
王印嘿嘿一笑道:“其实方法很简单!”
“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这风是吹向何处?”
张大力摸着后脑勺,憨憨道:“是吹向北方吧?”
“你个傻子,特么都快入冬了,哪来的南风?这风是吹向西南。”赵德珠无语道。
王印点了点头,“其实风吹向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上风处。”
“什么意思?”
众人大眼瞪小眼还是不解。
王印将几人招到近前,小声道:“今天晚上咱们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