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庆国送完顺喜后,迈着匆忙的脚步来到福全身旁。他微微欠身,压低声音说道:“福全,还是由我来伺候殿下吧。”福全微微颔首,悄然退至一旁。陈庆国随即转过身,神色恭敬无比地朝着太子刘休远走去,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瓶,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一般。来到太子身前,陈庆国恭顺至极地说道:“殿下,让奴婢为您上药吧。”他轻柔地打开药瓶,一股淡淡的药香瞬间袅袅飘散在空气中。
刘休远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猜忌与疑惑,目光如锐利的刀锋般紧紧盯着陈庆国,冷声道:“好端端的,孤与鹦鹉秘密约会,为何阿父会知晓?还有显阳殿的那个……那个太监小增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庆国一边轻柔地为太子揉捻膝盖,一边诚惶诚恐,声音都微微颤抖着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啊,殿下。这显阳殿平白无故多了个眼生的小太监,还散播您和王娘子的事情,奴婢也觉得此事实在太过蹊跷。”
刘休远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孤被禁足在东宫,这个小增子的来历必须要弄清楚。于是,他沉声道:“这个眼生的小太监,你去赶紧给孤叫到东宫来,孤要亲自审问。”陈庆国连忙应道:“是,殿下。”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殿下,不好了!那个小增子已经被皇上割了舌头,扔到苦役处了。”
刘休远闻言,面色一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陈庆国见状,连忙一边继续轻柔地揉捏膝盖,一边安慰道:“殿下,如今这个小增子有口不能言,就算殿下想从他嘴里再挖出些什么,也是绝不可能了。”
刘休远听了陈庆国的话,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紧紧紧锁。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定是有人蓄意为之,可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如今我被禁足于东宫,诸多事宜难以查探,当真是棘手至极。他看向陈庆国,缓缓说道:“你且派人暗中留意苦役处的动静,看看是否有人对小增子另有动作。另外,给我仔细查查这小增子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背后可有何人指使。”
陈庆国神色一凛,应道:“殿下放心,奴婢一会儿这就去安排。”
就在这时,陈庆国的手不经意间稍稍用力了一些,刘休远忍不住“龇”的一声叫了出来。
陈庆国吓得手一抖,立刻停下动作,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颤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不小心弄疼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刘休远皱着眉头,看着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陈庆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你也是无心之过。只是这罚跪何时才能结束?”
陈庆国连忙起身,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明日可得仔细着了,膝盖肿成这样,都是这个小增子害的殿下,奴婢看着殿下何曾被皇上如此处罚。”
刘休远听了,心中一阵惆怅,说道:“好在只是孤罚跪,要是阿父杀了王鹦鹉,那才是……能罚跪救鹦鹉一命,也算值了。也不知道她在昭宪宫如何了,孤担心的是阿父会再次为难她。”
陈庆国见太子如此牵挂王鹦鹉,轻声说道:“殿下莫要太过忧心,王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而且主上不是也答应殿下,不会太过为难一个宫女。”
刘休远说道:“庆国,你一会儿去昭宪宫看看她,嘱咐她不要担心孤。”
庆国连忙应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他微微抬眼,瞧见太子满脸的担忧之色,心中也不禁为太子和王娘子的命运感慨。
刘休远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王鹦鹉的模样。他想起他们曾经的甜蜜时光,那些偷偷的约会,那些温柔的话语,如今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遥不可及。”
过了一会儿,陈庆国犹豫着开口道:“殿下,您说这小增子背后之人,会不会是那些一直对您心怀不满的大臣?或者是宫中其他有野心的人?”
刘休远听到这话,脑海中浮现出潘淑妃的身影。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深邃而内敛,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沉默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此事确有诸多可能,那些心怀不满的大臣,或是宫中暗藏野心之人,皆有可能在背后捣鬼。但目前,我们尚无确凿证据,不可妄下论断。”
陈庆国微微皱眉,试探着问道:“殿下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刘休远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宫中之人,各怀心思。不过,有些事情太过巧合,不得不让人深思。”他停顿了一下,却并未点明心中所疑之人。
陈庆国心中暗自揣测,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如今您被禁足在东宫,行动多有不便。若真有人蓄意针对您,那可如何是好?”
刘休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要沉得住气。你叫人多派人盯着小增子,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另外,也让人留意宫中各方的动静,尤其是那些平日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之处。”
陈庆国连忙应道:“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