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玲玲和许寒对视一眼,第一次默契的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许寒悄咪咪吞了口唾沫,小声道:“他这么,咳嗯,就是那什么不会有事吧?”
这还在别人的回忆里呢就敢这么说,虞时玖是真不害怕出去被院长真实啊……
何玲玲想了想,“你的天赋技能保底能用多久?”
“……我?”许寒颇为自豪地抬头:“可以用很久。”
何玲玲磨牙耐心道:“……很久是多久?”
“看体力值吧,小伤没事,大伤就只能用三次。”
许寒也没隐瞒。
何玲玲听到这微怔,第一次正眼看了许寒很长时间。
几秒后,何玲玲用手拍了拍许寒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等会他疯起来非要去和院长拼命……受了伤就靠你了。”
许寒:“……”
他看着前方明显已经陷入自己情绪中的虞时玖,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血包了?
身后两人的细碎交谈虞时玖并没在意,他自然能听到何玲玲话中“发疯”的意思,却也并不想去反驳。
有的时候,反而“发疯”才是唯一的活路。
马赛克色块们再次扭动起来,这一次出现的薛燕明显和从前完全不同。
不同于往日穿着灰扑扑清理服,薛燕这次穿的是虞时玖一直以来见到的洁白护士服。
薛燕站在院长办公室的全身镜前,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恍惚,她摸了摸护士服上的纽扣,动作缓且轻,似乎在回忆当初同为护士的自己。
“很适合你。”
虞时玖听到院长的声音从自己站立的方向传出,伴随着视角一点点往前逼近,皮鞋踢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一双属于男人的手缓缓勾住薛燕的腰,她没忍住抖了一下,眼神中的恍惚抖散去了。
“太瘦了。”
院长还在继续说:“我会和食堂里的人打声招呼,以后你和雪雪的饮食按照院长的规格——”
“不要!”
薛燕突然喊了一声,随即又意识到什么将声音低了下去:
“院长,”薛燕低头附上院长勾在自己腰间的手,哆嗦着说:
“雪雪那份就算了,她心脏不好,我害怕她会被一些人的话刺激到……”
薛燕说了很多,勾在她腰间的手也越来越紧。
直到薛燕说无可说,院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可以,”院长笑着说:“我答应你。”
“不过,”院长的声音微微低沉,它似乎在隐晦的暗示什么,勾在薛燕腰间的手松开又握紧。
薛燕不再说话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偶尔有走廊外护士医生们路过发出的脚步声。
这是一次服从性测试。
虞时玖望着薛燕一点点往上开始解开扣子的手,眼神猩红而平静。
精神病院里,医生也会拿一些微乎其微的好处让病人们自己安静听话下来,如果不听话,那他就会受到惩罚。
可能是毒打,可能是挨饿,以及,被单独一人关进狭小逼仄的阴暗空间内。
那种感觉可不好受,四周都是安静的,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听,眼睛无论望向哪一处都是黑的,没有一点点光亮,到最后连心脏不断急促地跳动都能听到。
没有几个人扛得住这种折磨还不恐惧,随着时间流逝,被关在里面的人会忍不住拿指甲抓挠门板,一点点乞求痛苦,企图获得光亮。
虞时玖小的时候会求饶,但后来就不会了。
毕竟他被逼成疯子了不是吗?疯子怎么会觉得害怕呢?他应该兴奋才对!越痛越喜,越悲越笑才是对的。
院长的手段不算高明,但他尝到了掌握薛燕命脉的甜头,自然是想要一直一直把薛燕握在手里不得动弹。
这就是高位的思想,只是为了一点掌握人的滋味,就一点点蚕食一个人的思想和身体。
虞时玖的手有点痒。
他垂眸轻轻搓着胳膊上因汗毛耸立闹出的冷疙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重。
院长成功了。
薛燕开始解下纽扣,下一秒,衣服落地,面前的马赛克也再次混乱扭曲起来。
这一次没有持续很久,色彩斑斓的马赛克就再一次重组。
在院长的视角里,虞时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薛燕。
她被院长按照自己的喜好培养成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情人”,或许情人也不一定,只是一只“宠物”也有可能。
薛燕开始变得嚣张跋扈,她踩着高跟鞋做美甲,脸上的妆容一次比一次厚重,面容也从像是柔顺漂亮变得艳丽妖娆,而雪雪,再也没有在人前称呼薛燕一次“妈妈”。
可能是薛燕过于听话,院长开始怀念一开始自卑胆怯的薛燕,他望着已经开始俯下身讨好自己的薛燕,伸手摸向对方的脸颊。
“很适合你。”
院长说。
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何玲玲简直要恶心的吐出来,她嫌恶皱眉,语气不爽:
“真活生生恶心人。”
许寒虽未说话,却也一脸同意地点头。
幻境消失的那一刻,虞时玖脸上的笑容更重。
被血液染的发亮的水果刀在少年指尖转动,锋利冷色快速而晃眼。
“没关系,”虞时玖回头道:“他活不了了。”
虽然没找到能让院长死亡的“弱点”,但简简单单的虐杀,虞时玖自认为还是可以做到一点的。
全当是在做慈善了。
幻境消散,三人周身围绕的混乱色块也彻底消失,站稳脚跟后,三人面前还是那间熟悉的办公室,不远处的全身镜靠在墙边,在雷电照射下泛着冷光。
院长不见了。
办公室内的房门依旧和之前一样紧紧关闭着,没有任何出去的痕迹。
“院长走了?”
许寒有些诧异。
按照一般剧情来说,院长不是应该趁着他们进幻境的时间里抓紧时间恢复,然后出来后双方混战……
怎么就突然走了?
“不会吧……”
何玲玲有些迟疑,她谨慎观察周围不像有任何人或者诡怪藏匿的角落,也有些诧异。
难不成,真的走了。
三人间,只有虞时玖没有说话。
虞时玖侧头看向不远处貌似暴风吹裂开玻璃的窗户,不知为何突然往那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