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丽尖利的喊声,虞时玖下意识回头,和牌位后此刻正往外蠕动的人头蚯蚓面对面对上了视线。
本来只是蠕动到一半身体的人头蚯蚓此刻几乎全数钻出,透明粗大的纽带下方,环状的环节一点点扭曲蜷缩,一圈圈团在一起形成某种奇怪的姿势,竟是只剩下一个尾巴尖还没从洞里出来了。
虞时玖惊诧地眨了下眼睛,目光和人头蚯蚓“纠缠”了好几秒,最后非常兴奋地对着人头蚯蚓挥了挥手:
“你终于快出来啦!加油呀!”
说着虞时玖微微侧头,头也没回地直接反手往后一劈,伴随着诡怪老人痛苦地惨叫声,又一个被劈成两半的人形身体瞬间往两边倒去。
人头蚯蚓:“……”
它往外爬的尾巴尖无声地停留片刻,最后颇有些加速地继续往后爬。
这个人类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人头蚯蚓不太聪明的脑袋如是想着。
一直担惊受怕害怕虞时玖会被诡怪老人们攻击到的安丽:“……”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只能略显尴尬地侧头看向一边的黄浩。
“还好吗?”
安丽不太有诚意地随口询问。
“……呜呜我不太好……”
想到自己现在不能动又得罪了虞时玖这么一个大杀神,黄浩瞬间痛哭流涕。
他眼泪哗哗地望着安丽,一时间鼻涕眼泪都憋不住地往下流,看上去十分狼狈且……且丑陋?
安丽:“……”
她一时间对自己随意找人交谈的想法产生了唾弃。
自己不该为了缓解尴尬随意和黄浩聊天的,不然黄浩的情绪也不会崩的那么快。
安丽装作没看见一样快速转身——
嗯?转身?!
安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瞬间狂喜低头查看自己因站了太久僵硬的身体。
见安丽可以移动,其他的玩家也瞬间低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可以动了。
霎那间,狂喜弥漫在这间混乱的祠堂内。
而在同一时间,牌位后方的人头蚯蚓也终于彻底从洞中整个钻了出来,巨大的身躯碾碎那些由蚯蚓身体组成的牌位朝着正在砍杀诡怪老人的虞时玖蠕动而来。
虞时玖现在正被无数个突然疯狂加快重生速度的诡怪老人围住,竟然有些分不开手。
安丽的眼神瞬间变了,她急促大喊:
“快快快!有道具的用道具,我们先阻止一会——”
黄浩冒着冷汗打断她的话,哆嗦着道:“我们真能阻止它吗?”
这么大的蚯蚓,一看就是《长生村》这个游戏副本运行的核心boss……他们真能阻止到哪怕一点吗?
安丽气的甩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怒吼道:
“做不到也要做!还能看着他去死吗?!”
被甩的头扭到一边的黄浩:“……”
其他那些也在犹豫的玩家们:“……”
他们同时默默掏出自己压箱底的道具,想要阻止人头蚯蚓对虞时玖的进攻。
安丽心好归心好……打人也是这么打啊,偏偏自己还没有理由回手……
一斧头砍三个诡怪的虞时玖回头,就看到好几个玩家挡在自己的背后,咬着牙打算使用道具。
“?”
他懵了一秒,随即想到刚才自己听到的话,瞥了眼不远处的安丽。
“行了。”
就在所有玩家都打算拼一把时,身后传来少年懒洋洋的声音。
“你们打不过它的。”
已经打算背水一战的玩家们:“……”
“都让开,”虞时玖短暂处理完周围包围自己的诡怪老人,走到几个玩家身后开口道:
“它是我的。”
玩家们:“……”
人头蚯蚓:“……”
这句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什么叫,它是我的?
但虞时玖既然这么说了,那些个本就不是很愿意挡在他面前的玩家们立刻就四散开来。
别的不说,虞时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就让他们不太敢靠的太近。
“跑什么?”虞时玖有些无语且像看傻子一样望着那些往旁边退的玩家们,不可思议道:
“后面这些疯了的爷爷奶奶哥哥姐姐们你们是不打算管了吗?”
企图逃跑的其他玩家:“……”
他们嘴角抽搐着同时转头,拿着道具转头去“管”那些所谓的“爷爷奶奶哥哥姐姐们”去了。
包括害怕到不停发抖的黄浩。
被甩了一巴掌的黄浩肿着半张脸欲哭无泪掏出道具,颤抖着阻止一个只剩下半个脑袋半个人身的“爷爷哥哥”,声音都在打着颤:
“别,别动!”
老人不动了。
……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很多玩家面前,他们一时间,二十个诡怪老人对着十九个玩家……多出来的杨婉被安丽和另一个道具挺多的男玩家拖着,竟然真让那些诡怪老人们待在同一个地方动弹不得。
除了累了点,难闻了点,竟然没什么大问题。
没了后顾之忧的虞时玖扛着消防斧,终于可以和他“心爱”的“它”单独交手了。
刚被某句话震的虎躯一震的人头蚯蚓也望了过来,那双空洞漂亮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少年,本该小巧的唇部却是蚯蚓口器的可怖模样。
它张着巨大的口器,在虞时玖的注视下快速蠕动而来。
迎接它的是虞时玖高高扬起的消防斧——可惜的是,消防斧竟是只在人头蚯蚓身上砍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小口子。
疼痛让人头蚯蚓更加强烈的挣扎起来,随着伤口处鲜血和粘液的迸发,人头蚯蚓这一次的速度提高了不止一点。
在那张滴着粘液的锋利口器靠近自己时,虞时玖瞳孔骤缩往后退,躲闪不及的他竟是被蚯蚓人头张大的嘴直接咬住右胳膊。
——幸好只是险险咬住一层皮。
在蚯蚓人头准备更深的咬住骨头时,虞时玖当机立断砍向对方那张漂亮的女人头,在后者尖利的惨叫声中飞快后退。
撕——
衣服顺着皮肉被利齿撕裂,虞时玖瞳仁更亮,兴奋与鲜血弥漫开的一瞬间,他嘴角的弧度夸张化地往上勾起。
人类受伤的疼痛,有时候才是最佳的兴奋剂。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