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没有持续多久,双方打了个平手,然后愤懑不平的各回各房。
火氏女子前脚刚要上楼,一种诡异的感觉莫名涌上心头,令她极为不舒服。脚踏上一阶楼梯,身体突然传来的异样叫她迈不开脚,利器刺破虚空的声音传来,离她愈来愈近!
“姐!”
“咔嚓——”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鬼魅一般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斩掉突如其来的飞镖。
红衣青年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目光一凛,徒手一掌朝着某个角落打出去。十足十的力道,高挑男子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瞪着双眼栽在地上,死不瞑目。
“对付敌人不需要心慈手软。”洛苓留下一句后,径直踏上二楼。经过那对兄弟的房间时,她隐隐觉得他们的气息有些熟悉。
火氏女子朝着她上楼的背影拱手道谢,是她大意了,若她方才就杀了那人,哪能让他钻了空子偷袭自己。
洛苓回到自己房间也不休息了,直接打坐修炼,而这一坐,愣是坐到天亮。
昨夜住在客栈里的那些人多多少少出去赶路,洛苓吃完早膳亦没有留在客栈。
废话!
她还有任务在身呢!
离开客栈后,洛苓感觉老天都在跟她作对。
出门前无风无雪,她才刚走一段路天空就降下鹅毛大雪,冰冷刺骨的寒风宛如刀子般,她甚至觉得眼睛都有些生疼起来。
她记得地图上有标记,附近应该有一个山洞,离她应该不远。
果不其然,她眼睛快睁不开之时,隐约瞧见不远处有一个拱起来的门,在茫茫雪山中格外显眼,走近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山洞。
现下这天气,保不准早有人在里面避风雪。念及此,洛苓没有脑子热忙忙进去,而是掩盖气息后才慢手慢脚走进去。
谁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
果然如她所想,洛苓刚踏进去时耳边还只有外面风呼啸以及雪落地的声音,再往里走几步就传来细微的谈话声,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酒味。
她的嗅觉极好,就是酒味。
越往里走,火光越发明显,好在山洞里面岩石众多,其中有两块比她人还大一倍。洛苓躲到其中一块岩石后面,悄悄探出脑袋,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映照着那些人或兴奋或紧张的脸庞。
他们有四人,其中两个她认得,就是昨夜客栈里跟那两姐弟大打出手的那对妖族兄弟。
她进来本意只是暂避风雪,便也懒得去管他们,就着冰冷的地面打坐,四人的谈论声徐徐传来。
“前两日我在四处所有客栈都探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你们说会不会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觉得有可能,毕竟这里冰天雪地鸟不拉屎的,哪有其他地方自在,换作我我也会离开!”
“组织上传来的消息,她就在这里不会有错,她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就该付出代价!”
“不管怎么说,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可不能出现半点马虎!”
“一旦找到人,无须念及旧情,杀便是!”
“谁!”
忽的,一个轻微的细响在空旷的山洞里极其明显。
那四人戒心很重,听到动静登时站起身,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锁定角落里那堆显眼的石头,手里家伙蠢蠢欲动。
还没待他们慢慢走近,一股力量扑面而来,霸道且狂虐,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顷刻间,只觉得身体无比沉重,双腿无力,明明是能冻死人的大雪天,后背却沾满汗水。
“是你!”
一个白色身形从石头后面缓步走出来,现身在他们面前。那对妖族兄弟一眼认出她,同时惊呼出声。
“你是谁,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何伤人!”
其中一人指着她大声喝道,众人只见洛苓微抬眸看向他们,红唇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随即他们只觉得脖子一凉,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尽数倒在血泊当中。
他们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竟让他们毫无半分抵抗。
洛苓垂眸看向地上的四具尸体,他们彻底断气后身体竟化作点点白光消散于世间。
穿书者减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算躲在那里多久?”
话落,一个粉衣女子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就站在她身前,静静看着她。
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洛苓唇角微勾。
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很好,而且她确信,她刚刚绝对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当即猜到多出来的一个人就是她,她的多年挚友,莫婷月。
“别来无恙,我的——好姐妹。”语气生硬,夹杂着丝丝疏离。
相识了几百年,莫婷月哪里会听出来,苦涩一笑:“别来无恙,苓苓。”
“别这么叫我!”
哪知洛苓脸色徒然大变,手里迅速凝出冰剑直指她的脖颈,似乎很抵触她这样喊。
在她还没开口之前,对于她的这个举动莫婷月或许会疑惑不解,但她方才话里的疏离以及触及从来不会在洛苓眼中出现的冷漠和绝情时,她明白了。
“你都知道了。”莫婷月开口,语气带着十足的肯定,否则怎么解释那么大的转变。
两人相视而立,姿势却是相异,一人执剑直指另一人,而那令一人则任由剑抵在脖颈上,无半点躲避之意。
莫婷月依稀记得,两人的初识也是在一个山洞里,她们相视而立,把酒言欢。
今日,只是将酒换成剑罢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瞒你了。”莫婷月长叹一声,对视上洛苓冰冷的眼神,嘴唇微动,语气夹杂着一丝无奈,“我是穿书者,你身上的黑花咒,是我种下的。”
在此之前,洛苓心里已经做好接受这个事实的准备,但当她亲耳听到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内心筑起的围围墙壁还是破裂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讽刺啊!”
“小时候,我身边是有很多人喜欢我的,可我那时候年幼无知,根本没想过为什么。”
“直到悲剧的发生,我才知道,她们靠近我,只为争取我的好感度,种下黑花咒,进而取代我。”
“你也不例外。”
“抱歉。”莫婷月垂眸,不敢去看她,显而易见,如洛苓所言,就是如此。
“道歉有用吗!”
“你道歉我就不用死吗!”
“你的道歉能免除黑花咒发作带来的痛苦吗!”
句句质问,字字扎心。
“生死有道,强行夺取命格有违天道。”
“莫婷月,我们不是纸片人。”
“我们的命,亦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