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今世缘(1)
作者:昆仑明月   唇唇欲动倾此生最新章节     
    杜小姐仔细想了几秒,打心眼里很快认可了她的话。紧接着,她心里涌起了极大的好奇心,忍羞片刻,鼓足了勇气,晕红着脸问:“不是都说那事只有几分钟吗?他怎么可能……折腾到后半夜?”

    南栀小姐羞涩了好一会,抿了抿红唇,无奈道:“这不是巧了吗?臭宝从小消化不良。我们妈妈和奶奶带他去了好多家医院,都看不好。”

    “后来,有个茶商来我们家,他以前是中医,说让给臭宝每天艾灸关元穴,还说,没事时,自己按压关元穴也行,每天按十来分钟就够了。”

    “不知不觉间,臭宝真的就好了!也养成了习惯,即使不艾灸关元穴,也会天天按压一会关元穴。等他叫我成了女人以后,我开始看视频听中医讲夫妻生活怎样才能和谐,怎样容易有小宝宝。有个叫倪海厦的着名中医就讲了艾灸关元穴,说男的到90岁,还能每日十次……不是臭宝天赋异禀,是中医混蛋!”

    “这样呀……”杜小姐羞赧地点点头,旋即,她一双挺灵动的眸子瞬间一亮,看四下无人,出主意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研发一款更方便快捷的肚脐贴,推向全世界?我看,最多半年,连一千万美金的经费都用不了,就能研发出来!到时候,不仅几乎男人都要抢着买,几乎所有女人也都会抢着给自己的配偶买!这样一来,就有了大几十亿消费者!真的那么神效的话,应该会出现一个成语: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贴!平均每年赚一个人一百块钱,总不多吧!那每年就能赚大几千亿!十年,就是大几万亿!这就能帮助总裁他缩短和贝莱德、先锋领航的差距,他会夸我们的!”

    南栀小姐思虑事情远比她周密,笑着摇头说:“可能是臭宝从小艾炙和按压关元穴将近二十年,才能那样。好多事不像想得那么简单,不是谁一想能赚多少钱,就能赚多少钱的。现实这东西,经常和理想格格不入!你可以安排人招募志愿者,研究看看用传统的方法艾炙关元穴多久才能有明显的功效。现代方法,很难比得上传统的中医疗法。你研发出来的肚脐贴的效果,能和用传统的方法艾炙关元穴持平,那就很理想了。我担心的是,哪怕只要连续坚持一年就有效,那都没戏!因为,普通人压根没那个耐性!大概最多坚持三个月,发现没有明显效果,就要大骂、特骂了!”

    见想法时常有些天真的杜小姐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虚心表示受教。

    南栀小姐心里头挺舒畅,看她越发顺眼,见她左肩上的内衣肩带拧了一圈,便笑着和她说了,帮她整理好、重新扣上。

    随即,和她开起了玩笑,开起了车,车速越来越快。

    一边开,一边和她嬉闹,好不亲密。只闹了十分钟,就像突然增加了十年的闺蜜情。

    最后,最怕痒的杜小姐率先投降,说:“好姐姐,怕了你了!”

    南栀小姐有点小小得意,很大方地放她一马。似乎,还想给她一点补偿。她想聊什么,全都随她。

    杜小姐带头聊了无数个小话题,都聊得十分愉快,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忘乎所以,越来越得陇望蜀!

    她早就极想知道,当年,她到底对林奈奈做了什么?致使林奈奈经常周期性地咳血、发高烧、痛不欲生好似癌症晚期,同时,会选择性失忆,无论送去哪家医院检查,都看不出得了什么病。

    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意思是她的问题太多了!

    杜小姐只好立刻闭嘴,怕怕地再不敢多问半个字。

    在死寂中,她不受控制地记起自己第一次带伤回杭州,林奈奈恰巧熬过一个周期的痛,离奇地又记起了已忘记的大部分往事,还没领教新一轮的折磨,那天很好,被她弟弟带出来照旧泛舟西湖。

    她依旧极光彩照人,那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就算她与人无争,但实际上,总比得别人黯淡无光,就差在脸上写明了只有她才配和她弟弟日月凌空,有她在,别的女生统统只能做繁星,永远不配与她争辉。

    尤其在被她无声折磨,痛不欲生,却始终不服输,熬过来以后,更加有了梅花不惧苦寒的傲骨。

    她那时站在湖边的柳树下,看见了她,虽然肯定记得她的阴毒,却可以完全无视她了。

    她不由得呆滞了两分钟,突然觉得,她在日本时读的“越谋灭吴,畜天下奇宝、美人、异味进于吴。杀三牲以祈天地,杀龙蛇以祀川岳。矫以江南百万户民,输吴为佣保。越又有美女二人,一名西施,二名郑旦,以贡于吴。吴处以椒华之房,贯细珠为帘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二人当轩并坐,理镜靓妆于珠幌之内,窃窥者莫不动心惊魂,谓之神人。吴王妖惑忘政。及越兵入国,乃抱二女以逃吴苑。越军乱入,见二女立树下,皆言神女,望而不敢侵。”竟然应该是真的!

    她以前并不信,觉得一名女子再怎么绝代芳华,也不可能让向来无恶不作的所有乱兵惊为神女,望而不敢侵。

    可在那天她被林奈奈无视也是蔑视时,心中百般的阴毒,全都如同见不得光的鬼爪瞬间吃痛,龟缩了回去。

    叫她整个人的气势弱爆了,呆呆地远远地站着,一时间也是望而不敢侵。

    她弟弟租好了船,站在船上叫她们。

    她们俩互不搭腔,不肯一起走,非要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间隔好远。

    上了小船,她刚一坐就触发了伤势,又不愿意在林奈奈面前跪,只好选择鸭鸭坐。

    坐了会,突然想起来,在土木堡之变中,明英宗朱祁镇在沦为俘虏前,也曾因为气度摄人心魄,令蒙古人望而不敢侵犯。

    再仔细想,她弟弟在被他们爷爷抓住脖子,被迫亲眼目睹他们母亲痛苦地死亡后,也常有那种气势!

    她也有,从小在孤儿院就有!

    同龄小孩子都怕她,无论她坐哪里,都是坐在权利的中心。

    吃饭时,她不动筷子,和她在同一个房间吃饭的同龄人没人敢动!

    那是因为她是毒枭的女儿,性格和气质随她心狠手辣的毒枭父亲,目睹过父亲惨死后,她的眼神更加阴寒、可怕。

    可无论是明英宗,还是她弟弟与她,都不似林奈奈刚才那样目中无人,令她越想越痛恨。

    她本以为林奈奈烹好茶后,不会给她,故意叫她难看。可结果呢?林奈奈并没有吝啬于给她一盏。只是她递给她茶盏时,眼神极清冷、不畏死。甚至,还淡淡地和她说:“且论风月,不论生死!”

    见她瞠目结舌,她才懒懒地和她解释说:“西湖最盛,为春为月。一日之盛,为朝烟,为夕岚。湖光染翠之工,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未下,始极其浓媚。月景尤不可言,花态柳情,山容水意,别是一种趣味。”“小船轻幌,净几暖炉,茶铛旋煮,素瓷静递,好友佳人,邀月同坐,或匿影树下,或逃嚣里湖。”于别人而言是诗文,可于我与阿卿而言,只是平常的日子。”

    她就那样平淡地、静静地绽放,在看淡生死的位面,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令她又一次自觉极卑微。

    过了会,有人给她打电话。

    那时,她的手机铃声是“是风动,还是幡动?轮回难道就不同?你是我身外,化白云任去来。推开孤城万里,吹渡春风几千载。我是你途中,有青山撞入怀。不动声色,见你如是才自在。”

    林奈奈微微一笑很倾城,问她弟弟:“阿卿,你认为有轮回吗?”

    她弟弟回答:“物质有,灵魂没有。所以,我们要珍爱这唯一的一生一世。”

    旋即,很温柔地又说:“我们一起看过一部电影,那部电影说:‘众神羡慕我们,因为,我们有一天会死,每一刻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所以一切都变得美好。’我觉得那很对,众神理应羡慕我们是凡人,可以感受时间流逝的凄美!”

    林奈奈蹙眉,很快又记起来一些往事,因此很开心,与她弟弟相谈甚欢,一时之间,更显得他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贝齿轻咬,更加嫉恨林奈奈。

    她连自己家以前最有机会黏她弟弟的猫(指的是她们家第一代猫——糖糖)都妒忌,遑论是林奈奈这头号情敌!

    他们家的猫——糖糖,被她弟弟狮子王从小教得极温驯、乖巧,特别黏她弟弟。

    就连睡觉,都非要偎着他脑袋。

    白天,一有机会,也要十分惬意地趴在她弟弟腿上,整个身体拉得又细又长,像极了细长的貂皮围脖,随时恭候她弟弟得空了,腾出手抚拍它一下。

    简直就是苏妲己一般的存在!

    每次她回家,一见猫占了她的位置,立马就会把猫揪起来丢一边,自己甜甜笑着去缠自己的弟弟!

    好在,她自己得宠够了,也会好好恩宠也很想她,见她回家极亲切的他们家的猫——糖糖好一番。

    她的日本养父、养母家的管家,像魔镜一样无所不知,尤其懂猫。

    想想也是,要胜任财阀家的管家,当然要堪比魔镜,博闻强记、多才多能,叫所有主人满意。

    她问管家以后才知道,猫爱睡在主人头的边上,是因为猫很喜欢主人,并认可主人的地位比它高,认为靠近主人的头睡觉可以得到主人的庇护。

    在冬天,它挨得很近,还因为主人的头顶会散发大量热量,靠近了会叫它很暖和。

    不止糖糖,她也极爱依偎她弟弟睡觉。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觉得十分安全,可以睡得很香甜,那是她从小就有的习惯。

    即使是长大了,她每次回家以后,还是会借口看多了恐怖片,不敢一个人睡,硬是抱被子和他挤着睡。

    哪怕是夏天,他们一直吹空调,也要盖被子。

    他读初一前拗不过她,读初一以后,就算再怎么不同意,也没用!等他睡着了,她就又可以抱着被子,挤在他身边睡。

    有些羞于启齿的是,某人读初一以后,无论睡得多死,手都能像装了导航一样,十分精准地出现在她睡衣里。

    那也不能怪他,几乎所有已婚人士都可以作证,那是所有男人的天性和本能。

    某人的本能似乎多了一条:无论睡得多死,都能命令自己的安禄山之爪执行昼伏夜行的模式,在他双眼被黎明的曙光照到以后,无需大脑思考,就能自动收回去。

    赶上阴天或雨天,那就不能了!

    两人一起醒来,她总会挺尴尬,他则会很无耻,极光明磊落地说:“手滑!手滑!纯粹是手滑!”

    她也就只好羞红着脸,佯装生气,猫挠镜子般打他下,再说些可爱的话。

    他俩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谈不上有伤风化。

    反而,她觉得极美好,觉得“青梅竹马”这个词,只有他们俩才完全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