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洲把饭送到山洞门口,就看到右边有床被褥盖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那盖着的,必定是陈德庸的尸体。
宋子洲进入山洞,把饭给他们后,才说道:“外面是……”
林玉龙点点头,“嗯,子洲哥,是他。”
宋子洲没有说其他的,怕林玉龙他们心里不痛快,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等他们吃了饭后,他才把他们吃过的碗放进饭盒里面。
正要走,身后就响起了林玉龙的声音,“子洲哥,昨晚上老先生过来了,但是他并没有穿那个油布衣服,也没有戴口罩,我担心他……”
闻言,宋子洲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震惊的看向林玉龙,“为什么他没有穿油布衣服也没有戴口罩?我之前不是跟他说了,让他必须要穿这些吗?”
林玉龙道:“他说走得急,反正现在都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毫无意义。”
“嗯。”
宋子洲点了点头,他看了林玉龙一眼,就走了。
回到徐老汉所在的营帐,宋子洲把食盒放下后,他看向徐老汉,“老先生,昨晚上你为什么没有穿油布衣服?为什么没有戴口罩?你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吗?”
徐老汉是他们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大夫,当然,宋子洲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徐老汉,他跟他们在一起了挺长的时间,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伙伴。
他要是因为他昨晚上的行为而被传染,在救治无效的情况下,那他就只能……
宋子洲已经把他当成了伙伴,并不想看到他出事。
所以他这会才会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问徐老汉。
徐老汉目光看着宋子洲,“昨晚上洋洋来找我,我有点着急,就忘了,但现在我已经研究出了药,我现在就喝上,这样就不会被传染了。子洲,你不要担心我。”
他一把年纪了,真要死了,那也是他的命,他不会怪任何人。
宋子洲捏捏眉心,他也知道,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管他说什么,都晚了。
深吸一口气,宋子洲没有再纠结昨晚上的事,他看向徐老汉,“我们先去把陈老埋了吧。”
“行!”
徐老汉放下手里的药,立马就拿上锄头,跟宋子洲离开了。
他们来到山洞外的一处平地,因为徐老汉年纪大了,宋子洲就没有让他挖。
他接过锄头,吭哧吭哧的挖了半炷香的时间,差不多就挖好一个长方形的大坑。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宋子洲跟徐老汉去山洞外面,将陈德庸给抬了起来。
陈德庸死的时候,并没有痊愈,所以他现在是有很大几率能传染人的,所以宋子洲在抬他的时候,就不敢接触他的皮肤,直接是抬着被褥一角的。
山洞门口,许洋洋看到宋子洲他们把陈德庸抬走了,伤心地哭了起来,“玉龙哥,陈爷爷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林玉龙看了许洋洋一眼,蹲在地上,将许洋洋抱在怀中,“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咱们只是永远都看不到他罢了。”
许洋洋却说道:“玉龙哥,你不要骗我了,爹说人死了之后,就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还说以后也不会再看到了。”
林玉龙叹了口气,“洋洋,你就把他当成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陈德庸跟林玉龙,还有许洋洋他们是一个宗族的,只是许洋洋跟林玉龙的爹是入赘的罢了。
所以许洋洋打小就认识了陈德庸,知道他是一位非常慈祥,非常善良的老爷爷,人真的很不错。
所以许洋洋并不能接受自己熟悉的人死了。
可是现在,人已经去了,就算他不能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许洋洋伤心的掉了眼泪,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后,才看向边上的林玉龙,“玉龙哥,娘说人死了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这是真的吗?”
林玉龙抿唇一笑,“嗯,是真的。”
许洋洋仰起头,看向天空。
现在是白日,天上是没有星星的,要晚上才能看到。
宋子洲他们把陈德庸埋了之后,就来到了林玉龙的面前。
宋子洲道:“已经把他埋了,你们俩就好好的休息,不要担心,老先生一定能治好你们的。”
林玉龙点点头,“子洲哥,我知道了,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等着老先生把我们治好的。”
“嗯,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宋子洲说罢,就叫上徐老汉一块离开。
回到营帐,宋子洲拿上食盒,跟徐老汉打声招呼,就骑上马回到了平阳郡。
来到宋瑶的房间,宋子洲坐在长凳上后,面色凝重地看着宋瑶,“陈德庸死了,昨晚上死的,我刚刚才跟老先生把他埋了。”
闻言,宋瑶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死了?怎么会死了?”
宋子洲解释道:“瘟疫不是来得急吗?应该就是那药还没完全作用于他,所以就死了。”
宋瑶真的没想到,陈德庸竟然死了!
她以为只要药起效,人就会没事的,哪知道,他最后还是死了。
不过,陈德庸的情况,一直都是很严重的,就算徐老汉的药再神,他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
这么一来的话,那些病重的怕是就没有机会康复了。
只有病症轻的,才有机会治愈。
宋瑶问道:“许洋洋他们俩情况怎么样?”
宋子洲摇摇头,“不知道,我没问呢,不过他们俩的精神看起来比昨日还要好,那药对于他们说,肯定是奏效的。”
就在这时,苏珍来到了宋瑶的房间。
见宋子洲已经回来了,随口问道:“子洲,你回来了。”
宋子洲点点头,他看向苏珍,“娘,我之前不是说带回来三个感染了瘟疫的人吗?年纪大的那个,就是叫陈德庸的那个在昨晚上已经去世了。”
刚坐在宋瑶身边的苏珍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他竟然去世了?怎么会这样?”
宋子洲把刚刚跟宋瑶解释的,也跟苏珍说了一遍。
苏珍听完后,叹了口气,“那这也不怪老先生,是他这情况太严重了,根本来不及治疗,这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