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后的李云汐,好似刚从九幽炼狱挣脱而出的邪祟霸主。
她周身邪气翻涌,黏稠得化不开。
她领着乌泱泱一大帮魑魅魍魉,站定于江家别墅前。
过去那十八年,这儿曾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如今,她抬眼望向那熟悉的建筑,眼眸恰似两口幽深冰窖,寒彻透骨。
哪里还有半分往昔的眷恋与温情,简直比隆冬霜雪肆虐的荒原还要冷酷死寂。
“桀桀桀……”
她咧开嘴,发出一阵尖锐刺耳、仿若夜枭凄厉啼鸣的怪笑。
那声音直直划破静谧夜空,惊得四周阴影里的老鼠都瑟瑟发。
“居然还在这儿布下阵法,哼,就这点小伎俩,又能护住谁的命!?”
言罢,她那白皙却透着诡异青气的手掌猛地一挥。
恰似一道黑色闪电划过,一道幽森冷冽、仿若实质化的暗光,裹挟着腐臭气息,如离弦之箭,“嗖”地直扑向别墅大门。
刹那间,大门之上那隐匿的阵法被瞬间激活。
光芒乍起!
犹如一面澄澈透明的护盾,努力闪烁、震颤着,试图抵御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奈何李云汐如今这力量,恰似汹涌澎湃、吞天噬地的怒海狂涛,狠狠拍击着一叶孤舟。
那阵法不过螳臂当车,苦苦支撑短短几分钟,便“咔嚓咔嚓”几声脆响,仿若破碎的琉璃,很快便消散于无形。
这阵仗动静极大,恰似平地里炸响惊雷。
江家众人在屋内先是惊得吓了一跳,还以为地震,纷纷慌乱地跑了出来。
一瞧眼前这般景象,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脸刷地一下没了血色,惨白如纸。
只见李云汐宛如暗夜鬼王现世,傲然而立。
身后那群“丧尸”模样的鬼怪,一个个身形扭曲得好似麻花,青面獠牙,眼眶深陷,黑洞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鬼火,周身缭绕着刺鼻腐臭气息,或如破风箱般低低呜咽,或似恶鬼索命般厉声嘶吼。
场面恰似末世浩劫降临!
恐怖的氛围如黏稠胶水,死死糊住每一寸空气,令人窒息。
江父虽是满心惊恐,却仍梗着脖子,强撑镇定。
他硬着头皮往前踏出一步,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声音微微颤抖,却鼓足气势质问道:
“李云汐,你、你这是作什么?咱江家这十八年,哪点亏待过你?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待你如同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这般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李云汐嘴角狠狠一扯,扯出一抹冷笑,仿若寒冬腊月屋檐下倒挂的冰棱,尖锐且冰冷刺骨:
“哼,没有亏待?别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前脚把我扫地出门,后脚就寄来律师函,催我归还钱财,这也算没有亏待?!”
江母闻听此言,只觉气血上涌,眼眶瞬间通红,破口怒斥:
“你那个怪胎亲妈,心思歹毒,暗中算计我江家气运,生生把我亲生女儿抱走,害得她在外漂泊流浪,吃尽苦头十八年呐!而你,顶替她在我们身边享了十八年的福,做了十八年的千金大小姐,要吃有吃,要穿有穿,但凡你张了嘴,哪样我们没满足你?一直掏心掏肺把你当亲生闺女对待!可你呢,良心被狗吃了,竟伙同你那怪物亲妈,让我女儿去给你挡死劫!你、你摸摸自己的心,它还在跳吗?还能感觉到愧疚不?我从前对你百般呵护,你却要我亲女儿的命,你怎如此狠心呐!”
此时,江家五兄弟火急火燎赶来,本还沉浸在眼前“丧尸”横行、仿若世界末日降临的惊悚场景中,大脑一片空白,缓不过神来。
听闻父母这般悲愤言语,才纷纷如梦初醒,齐刷刷将目光聚焦在李云汐身上。
江玄烨眉头拧成个“川”字,目光复杂纠结,审视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仿若换了灵魂的李云汐,嘴唇紧抿,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愣是憋着没吭声。
江玄天却是个火爆脾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憋红了脸,当即扯着嗓子大骂: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早前我妹说你偷咱家气运,我就觉得不对劲,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咋能有那邪门歪道的本事?后来瞧见你亲妈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诡异模样,我心里就更笃定了,怪物生的女儿,铁定也是怪物,一丘之貉!”
李云汐眼眸先是骤缩,仿若受惊的毒蛇,旋即恢复那片森然冷意,仰头放声大笑,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惊起一群夜宿飞鸟:
“怪物?哈哈哈!对,我就是怪物!可凭什么呐!”她声调陡然拔高,尖锐得似要刺破耳膜,满是愤懑与不甘,“凭什么我一落地,就被视作不祥,背负恶名,刚到这世上,就被宣判死刑?而她却能如温室娇花,沐浴世间暖阳,尽享荣华富贵,把美好都占了个遍!我偏不信命,就要把她所拥有的,统统抢到手!一万年前,我和她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打那以后,每次重生,我都虎口夺食,抢了她气运,她不是被亲人狠下毒手,丢了性命,就是孤苦伶仃,在旮旯角落含恨而终……哈哈哈,即便这一世冒出点意外波折,可结局早已写定,她永远也别想在我这儿讨到便宜,赢过我!”
语毕,李云汐身上邪气仿若沉寂千年的火山骤然喷发,汹涌澎湃,遮天蔽日,隐隐裹挟着一股神秘莫测、仿若来自上苍的天道之力,威严赫赫,仿若神只降怒。
她身后那群鬼怪感应到这股磅礴力量,愈发癫狂躁动,扯着嗓子嗷嗷乱叫,拖着扭曲变形、似被诅咒的身子,一步一步,如行尸走肉般缓缓向前逼来,腐朽气息弥漫四周,仿若毒雾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命悬一线之际,一道夺目耀眼、仿若烈日当空的白光,恰似利剑出鞘,“嗖”地从别墅内冲天而起,刹那间照亮夜空一角。紧接着,一个老者洪钟般的声音响彻四周,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哪来的腌臜脏东西,隔老远就闻到这刺鼻臭味了!身上臭烘烘像烂泥塘也就罢了,还大言不惭跑出来胡言乱语,满嘴喷粪,公德心都被狗叼走了,也不嫌丢人现眼!”
李云汐神色一凛,循声望去,只见别墅前不知何时凭空多了一条模样奇特、似蛇非蛇、似蟒非蟒的生灵,周身鳞片闪烁寒光,眼眸仿若璀璨星辰,正昂首吐信,虎视眈眈盯着她。
李云汐双眸一眯,眼中寒意仿若实质化冰刀,牙缝里挤出狠话:
“老长虫,你怕是活腻歪了!”